12、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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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的心怦怦乱跳。
他闭着眼，胸腔中有力的跳动声好像就在耳畔，格外明显。
这是对于他从未有过的经历。
如果上辈子他的心脏可以跳动得如此剧烈的话，他早就进医院了。
……医院？
对了！他上辈子死前并不认识刘妙，这辈子“赵挚”也没死，刘妙为什么这么问？
“叮！”
脑中铃音轻响，在这静谧中彷佛炸了一个雷，柏林差一点就要弹起来。
[普通信息][主要任务]获得攻略目标“刘妙”信任值-100点，当前信任值：-17点；获得攻略目标“刘妙”好感度15点，当前好感度：95点。请宿主加……再接……加……再？
-100点？这是什么诡异的操作？
系统好像也陷入了迷茫，它沉默了一会，果断地报了一条日志。
[重要信息][主要任务]目标“刘妙”各项数据正在重新计算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然后它就迅速地躲了起来。
柏林：……
这个时候似乎不是“苏醒”的好时机。
虽然自己最脆弱的部分被捏在对方手里，但是很奇怪的，柏林除了心跳得快点，没有什么负面的感觉。
不过时间久了，他也觉得窒息。不知道是因为被扼住了喉管，还是因为他自己憋气憋太久了。
“嗯……”
柏林轻哼一声，假装在睡梦动动身子，准备翻过身去。在那前一刻，刘妙终于放开了手。
他在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没舒完又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刘妙掀开他的被角，很自然地躺了进来。
冬夜寒凉。
她穿着寝衣在被子外站了许久，身上凉凉的，带着一股冷风，不自觉地寻找热源。
小榻窄，她挤进柏林的怀里，头搁在他的胸脯上，像是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安眠之所，脸颊亲昵地蹭了蹭。
温暖包裹住了她。
多么令人内心安宁。
柏林呆呆地躺着，若不是听到了刘妙逐渐变得绵长而平静的呼吸声，他还以为她是上来听听他如雷般的心跳，以此揭发他没睡着的事实。
他很热，紧紧贴着刘妙温凉的身体，内心突然浮现一种想把她拥入怀中的渴望。他硬生生压下这股燥意，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仍然压不住剧烈的心跳带来的阵阵悸动，而且似乎越抑制，它就跳动地越不听指挥。
那突突的声音，让柏林都产生了自己的胸脯会震动起来，直接把刘妙震醒的错觉。
也只是错觉。
刘妙睡的香甜，柏林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任何反应，僵到现在的身体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他也渐渐睡了过去。
*
[被动][主要任务]宿主与目标同床共枕一次，累计两次。
明亮的日光如利刃一般刺入小室，柏林大睁双眼，看向屋顶。
他昨天怎么就睡着了呢？
他记得，他昨天想的明明是等刘妙睡熟了他就把她送回床的，怎么就睡着了呢？
胸膛暖烘烘的，像是贴了一个小热水袋，他低头一看，只看到刘妙一张睡的通红的小脸。而自己的两条臂膀，正环在刘妙身体两侧，紧紧地箍着她。
柏林脸上忽地浮上一层热气。
他想，幸好她还没醒。
他小心地挪开一点，手按了按涨鼓鼓的胸膛。那颗心脏跳得极快，昨日那种心律不齐的感觉又回来了，让他无所适从。
他掀开被褥一角，想爬下小榻，却感觉到腰腹处有阻力，低头一看，一只纤细的手正拽着他的裤腰带，在手腕上绕了几圈，似乎只要他一用力，那就散开了。
柏林脸上顿时泛出红晕，回头把自己的裤带从刘妙手中解放出来。如果他刚刚下床的动作再快一点，不仅会把刘妙拽醒，自己的裤子也会往下掉下。
羞恼之意挥之不去，不过他还是细致地替刘妙裹紧了被子，再潦草地穿上衣服。直走到外面，寒凉干燥的晨风扑面，才吹散了所有的情绪。
而在他身后，刘妙正顶着乱发爬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柏林小心关上的门。
井水被打了一桶上来，一只通红的手伸进清冽的水中，掬起一捧，拍在脸上。
柏林碎发微湿，一双眼睛被洗濯得更加乌润清亮。
他抬起头，拿巾帕擦净脸，猛地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有个侍卫打扮的男子在小室附近晃悠，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蒙着面，拨动着窗棂似乎是在思考是先敲窗还是直接翻进去。
流芳正拿不稳主意，只觉得后颈被人一提，整个人差点站不稳倒下。
他震惊回头，撞进一双温润的眼睛。
“你……王爷？！”
柏林皱皱眉，把他扯到后院僻静处。
“事办得怎么样？”
柏林不笑的时候看上去还是很严肃的。
尤其是他自己也没发现，和刘妙待久了，看人的时候会释放一种无形的威压。更如美玉韫椟，原本温润约雅的气质变得浓厚而深沉，令人不敢直视。
流芳隐隐觉得王爷变了，不仅瘦了许多，沉稳了许多，还……
他不敢细想，赶紧扯下面巾，向柏林汇报工作。
“臣等潜入邢宅便发觉有暗卫轮哨，只好假意试探，令齐芳受伤，故意留下一弩。”
“有无伤亡？”
“臣等除去齐芳，无一伤亡。邢宅之中只重伤了一个看门的老仆。”
柏林呼出一口气。
“你和她只说自己办事不力便是，不要说你见过我。”
流芳称是。
他从后掏出一个布袋。
“这是您要的银炭，还有一些银两，这是……”
“这是什么？”
柏林指着一个牛皮囊袋问。
“这是灯油，”流芳想起什么，缩了一下，压低声音有些怯怯地说：“表小姐要臣把那叫做青娥的姑娘做成灯油，臣实在不忍……”
柏林眉心狠狠一跳。
流芳看着他的脸色，赶紧回答：“臣已经托人将那姑娘送往江南太妃娘娘所在处，这灯油是从集市买的……”
柏林的脸色仍然不好看。
流芳太熟悉这个表情了。
表小姐行事是有些偏激，王爷性格好，没说过一句恶评，但是这眉宇中的失望却是遮也遮不住。
他连忙补充：“表小姐也只是一时气话，当不得真的，王爷……”
柏林一言不发。
他接过流芳手中的一切物事，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
“你走吧，我自己和她说。”
流芳急了。
他是太皇太后送给王爷的侍卫，也算是半个刘家人，看刘妙就像是看自家小姐那样亲。更何况，表小姐对王爷之心日月可鉴，可这些年，他算是见了太多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王爷和表小姐产生嫌隙了。
“王爷！”
流芳拉住欲走的柏林。
“您别怪表小姐了，她是不够善良，但是总比邢玥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
柏林回头，笑了一下，止住了他要说的话。
“流芳，我心中有数。”
他们之间沉默很久。
柏林转开话题问他：“你还有多少同伴？”
“除去寻芳，我们还有六个。”
“你们若闲中无事，替我混进禁军，帮我做点事好吗？”
流芳瞪大眼睛。
“王爷，您这是要……”
柏林笑着，可气质已经非同那个恬然优柔的天真王爷，倒有些意气纵横。
“反。”
流芳呆呆地看着他。
“王爷……您之前不是说……”
他按住流芳。
“之前是之前。”
柏林扯下脖子上挂着的玉质石虎，递给流芳。
“事不成就逃到江南，我会在这里安排好一切。嗯？”
流芳愣愣接过石虎，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从何说起。
之前王爷冒风而逃，行于险中，愤愤于怀，不得纾解。
如今却……
是因为表小姐吗？
流芳回神，总算想起了被柏林打岔到十万八千里的话题。
“王爷，表小姐……”
“我会照顾好她。”
他朝他宽慰的笑笑。
“任何人都不再会困入险境。”
*
柏林提着灯油回小室，心里沉甸甸的，像是他做的那碗难吃的鸡蛋羹，哗一下翻倒了，全都灌进了他心里。
他知道这个世界没多少好人。
赵擎残暴不仁，滥杀无辜，他一定要为原身寻一个公道。
邢玥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说她偏听偏信、遇事只会哭泣，单看她为一时意气能毁掉赵挚终身幸福这一点，也非真正良善之辈。
而刘妙……
柏林的头是真的痛了起来。
刘妙当然不是什么正常人，病娇的“病”，是丧心病狂的“病”。这一点他刚来这个世界就知道的很清楚。
那天若是没有系统提醒他半路截住流芳，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向上翻翻日志，这几天内除了任务的日常打印，就全是黄色高亮的[警告]。
[被动][警告]目标“刘妙”恨意值高于阈值（50）。
[被动][警告]目标“刘妙”杀意值高于危险值（90）。
……
甚至还有——
[重要信息][主线剧情]重要角色“邢玥”被重要角色“赵擎”强迫堕胎，舒适度低于极限值（5），开启“虐恋”情节。
随便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柏林关掉日志控制面板，原地思索着。
让刘妙彻底稳定，只有一个办法：
扫清所有障碍。
“系统，”他叹气，“妙妙的结局是什么？”
“她的结局很惨的，”系统应声跳了出来，“目标是炮灰的啊。男二登基之后，目标不知道怎么就疯了，爬上万象神宫跳了下去。”
柏林皱眉。
“她不是会自杀的人。”
“是不太像，谁知道呢。”
系统小声嘀咕。
“也许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和爱人在一起吧。”
“你说什么？”
柏林没有听到。
“没什么没什么，宿主，这回您可别让她死了。”
“嗯。”
他推开门。
刘妙还赖在榻上，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她趴在床上抬起脸，瞳仁黑的乌亮，湿漉漉地看着他。
昨天那一件青色大袖被挂在衣架上，柏林昨天发现的，刘妙失去理智毁尸前，竟然还记得把衣服脱下来不弄脏。
柏林展开衣服，轻柔又熟练地给她穿上。
然后一言不发，往炭盆里填了银炭。
“是银炭？你哪来的？”
柏林不回答，往衣柜暗格里放好银两。
刘妙的眼神晦暗了起来。
柏林看也不看她，接着往灯盏里灌灯油。
刘妙见到灯油，又结合他的态度一想，了然。
“你见过流芳了？”
她鞋都不穿，赤着脚跑到他面前。
“你在生气？”
她的表情有点紧张，也有一点困惑。
“不过是一个小宫女。”
他叹气，看住眼前的刘妙。
“妙妙，”他说，“不要杀人了好吗？”
她的脸瞬间变得雪白。
“我……”
她的嘴唇颤抖着，像是又陷入了什么糟糕的回忆。可又遭不住眼眶通红，死死的盯着他。
柏林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走近一步，绕过她的肩轻柔地拍打着。
“妙妙，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刘妙仍然在颤抖，他干脆把她牢牢环住。
“所有的障碍，我会扫清。”
“至于那些细小的尘埃，告诉我，我来解决，好吗？”
刘妙停止了颤抖。
她抬头，漂亮的琉璃般的眼睛注视着他，眼神有一点脆弱。
她轻轻地说。
“我是恶人。”
柏林实在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眉心。
“不，你不是。”柏林的眼睛有一点点湿意，“你只是受了太多苦。”
“我是恶人。”她执拗地重复，又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很小声的说：“可我以后会变好的。”
柏林忽然感到心尖被柔软的针头刺了一下。
“嗯，会变好的。”
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他抬起手，慢慢环住了刘妙。
她的身上是多么冷，但幸好，他可以温暖她。
“叮！”
[普通信息][主要任务]获得攻略目标“刘妙”信任值90点，当前信任值：78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温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