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无情》水月老妖

13、第十三话

　　“我想要见泯儿，你总是要让我见他一面的吧！”我试探着和他讲道理，“无论如何，他总是我的儿子，不让一个妈妈见儿子，怎么都说不过去！”哭完了，他面无表情，晚上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只能选择另一条路来讲道理！

　　他点头：“是说不过去。”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因为是你，所以说的过去了！”

　　我怒：“你哪只眼睛看得出来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告诉你，今天不让我见到孩子，我就死在你面前！”反正泼妇的名字已经担定了，也就不在乎因为伟大的母爱而再度担一次！

　　他笑，很好看的弧度出现在脸上却显得突兀，彼时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一道疤痕，一直都很温顺的欧阳拓也终有一日用刀砍人，只是他忘记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句金玉良言！“你去死没有关系，只是怕你死了，你的儿子却未必能好好地活下去！”他看着我，十分认真地说出这句话。

　　我又能怎么办呢？除了乖乖低头之外无事可做，我的野心我的报复我的计划在他面前通通无效，这一刻我很后悔，后悔刚刚说出那句话：“我是一个好妈妈！”不然我一定很干净利落地去死，因为以退为进也是一种策略。

　　原来我是打算，他说；“你去死好了！”于是便很决绝地拿刀自裁，自然不是真的，只是想看看他对我有多少用心，倘若真的将我当做陌生人般蹂躏，那就不死，好好地活下去之后找个日子便逃之夭夭，反正现在我的“丹枫白鹭”开的到处都是，饿不死我，报仇的事情十年不晚。倘若他一直都爱着我，那么我这么一死，他自然心疼，于是我们两个抱头痛哭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我继续实现我败光欧阳家产的良好愿望为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报仇。

　　但是现在我不能，因为我是一个好妈妈，我不能让我孩子因为我的死而活不成！他的一句话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只能神色复杂地望着他无计可施，虽然萧郎是路人，却也不能拿块方巾凑上去：“客官，可曾记得我？”能做的只能乖乖低头，等着他的宠幸。

　　“这样才好！”他抱起我，轻轻地放在床上，“如果以前你也这么乖，该有多好！”

　　我叹气，闭眼，不住声！任由他的邪笑充斥整个房间，于他，我只是一个玩偶，于我，他只是一个握着枪的强盗，仇恨已经一圈又一圈地扩充了我的胸膛，原来，我的恨终究没有结束！

　　“明天会让你去看泯儿。”做事完毕，他轻轻地玩弄着我的手，“孩子最近长的十分好。”

　　“他是你的弟弟！”我妄图用亲情打动他。

　　他放下我的手，人转过去，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我只有一个哥哥，而他死在了你的手里。”

　　我一惊，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不相信地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狠狠地咬住我的唇，刚刚的哀怨变成了愤怒：“我什么都知道！”然后狠狠地咬下去，血腥味很快就充斥了我的口腔，一种凉意从头灌到脚，整个人如同尸体一般僵硬僵硬。

　　中国人是聪明的，所以一早就说出了一句千古名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狠狠地在我的耳朵边怒吼：“我早就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白素上我的床？我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让自己背叛你，有了那么一丝的愧疚，就能好好地面对你！没有人知道，哥哥的行动是你安排的，可是你千算万算就是不应该心软地给他们留给全尸！若你不想着给他们留个全尸，便不会让老四活着！”

　　他趴在我的身上，狠狠地望着我：“那个是我的哥哥，虽然他不待见我，却也当我是弟弟！虽然我不是很喜欢掺入集团的事情，可是哥哥出事了我岂能不管？老四，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么？”

　　我的心一凉，不知道如何面对如此我不知道的事情。老四，不是死了吗？他怎么？难不成见鬼了？

　　“跳海，就一定会死吗？”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让我不由地张大了嘴巴，这才想起当时的我处事的确比较粗糙。没有亲眼见到他们的死，但是分明却有两具尸体来着！

　　他冷冷地一笑：“我举起枪杀了他，彼时我脑中想到的是如何保你平安！第一次我动手杀人，却是在我哥哥的灵堂之外，脑中想的居然是如何让你不受到伤害，因为我始终都知道你不是一个爱钱的人，哥哥做的那么多孽障，你只是一个完美的复仇者而已。但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上了我父亲的床！”

　　我咬住他薄薄的唇，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也不拒绝地迎合我，半响一阵剧痛袭遍全身，在他的耳边，我轻轻地问道：“既然如此，你杀了我便是，为何到了今天才对我说这番话？”

　　他用力地捏住我的手；“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说，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自得的！不是我想要对付你，是你自己让我对付你。不要整天摆出苦大仇深的模样好似我欺负了你，彼时你欺负我的时候，我可是连哭的机会都没有还得看着你上了我父亲的床！”

　　“所以你隐忍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我痛不欲生？”我惨笑，看来见到老四的时候，他已经将我自动地划分为勾引他父亲的人了。而且如此看来当初和白素在一起，怕也是一种发泄吧！：“其实你把这一切都告诉你父亲，我活的才更为艰难！你来惩罚我，于我，还是轻了些。”我想要激怒他，让他一枪打死我算了。

　　他笑：“你以为我会如此便宜你么？”一种嘲弄的神情在他的脸上绽放，“谁都知道，爸爸对你是动了真心，一如当年傻瓜一样的我，他傻傻地以为只有你才能拯救我，后来居然以为只有你才能拯救他！没有想到，你才是真正的撒旦，让我成了魔，让他成了鬼。”

　　“那么告诉了我，你是想让我怎么办？”我还是镇定。

　　他笑；“只要保持如此这般就好。等哪一日你受尽屈辱才死去，彼时我什么仇都给报了，在那个之前，我什么都不想。”

　　“你就这么有信心能够始终将我玩弄于股掌？”

　　“我没有信心！”他笑，“只是那个时候我肯定也非死不可了！所以今日我才告诉你这么多，让你知道，欧阳拓已经不是以前的欧阳拓，你不需要费尽心思从我这里找到以前的影子然后想办法让我和你一起比翼双飞或者利用我把持大局！”

　　沉默，绝对的沉默。我却在心里窃喜，虽然脸上依旧震惊。他不是过去的欧阳拓，难道我是过去的苏芮？他还是善良了些，这些天的折磨大概是心里不忍，他从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于是憋不住地将委屈告诉我，让我知道这些天他对我如此是有苦衷的，他不能原谅我，不能让我有任何的幻想。其实是在提醒他自己：“万万不能再次被我勾引了吧！”

　　沉睡的他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只是男人坚硬的脸庞在提醒我，怀中的这个男人已经长大了！我在他的脸上吧唧地留下一个红戳，一如当年的我们。睡梦中，他呢喃了一句：“芮，不要乱看我！”然后转身沉沉睡去。

　　他，终究还是忘不掉我。这个才是我的砝码！抱着他的脊背，我安心地睡去，虽然身上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