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无论追随》c悄然

4、寻找（4）

　　答应下给路明非家里打电话，叶胜犹豫了一下，思考再三叫住了难掩兴奋滔滔不绝的古德里安教授，“教授，我们今天可能还面试到一个很有潜力的孩子。”
　　“不不不，”古德里安教授打断了他，“你要知道，这场面试是专为了路明非一个人准备的，其他人不过是给这场面试做掩饰而已，因为他们都没有龙族血统。给出的答卷再完美也无法融入我们这个族群，你说对吗我的孩子？”这个德国血统的老家伙向叶胜眨了眨眼，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不，教授”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了一眼，接着说，“我们看到了她的黄金瞳，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的血统不比我们差！”
　　这次轮到古德里安教授震惊了，他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孩子，你要对自己的话负责的。”
　　十分钟后，一份绍尘的血样从附近的医院被送往丽晶酒店，由试管壁上贴着的标签得知这是半个月前她在献血车上被抽出的。
　　随着这管液体被透析、对比，古德里安教授的惊讶愈发明显，他看着手中的分析报告喃喃道，“天呐，这次真的是我们疏忽了...”
　　酒德亚纪走上前，把绍尘的面试记录递给古德里安教授，“教授，我觉得您有必要看一下她的答卷，不一样的自己、孤独感，还有唯己的说法。”
　　“唯己？”古德里安教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突然笑了，“答得好！”
　　“教授您又来了，您真的认真看了吗？”叶胜扶额。
　　“你看，‘为了生存，只需保住自己，其他都是次要’，这样的思维逻辑像不像混血种和龙类的战争呢？混血种属于弱势，只有先抱住自己的力量，才有可能给对手致命一击不是吗？”古德里安教授咧着嘴笑，开心得像是要蹦起来。
　　叶胜和酒德亚纪来不及说话，古德里安教授紧接着说，“好啦好啦，这个女孩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我现在去上报给学院为她安排车票和学籍。叶胜你还愣着干嘛快给我得意的明非打电话，这可是校长寄予众望的S级啊。”
　　深夜 三点，万籁俱寂，一封信悄悄躺在了绍家的信箱。

　　苏晓蔷发来消息问她要不要参加文学社的聚会时绍尘拒绝的迅速且直接。
　　“什么绍尘你有没有搞错，搞不好这就是决定我终生幸福的一刻啊。”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上不停响着提示音，苏晓蔷的头像不要命一样晃动着，是象征富贵的VIP专属《风声》头像，那一年烫着民国贴面卷发的女神不涂唇彩侧脸对着镜头一笑便生出百般的媚。苏晓蔷不知道给她嚷嚷过多少遍要成为李宁玉一样的高智商万人迷。
　　可实际上苏晓蔷烫着大波浪，热衷于收藏Givenchy的系列口红，智商不低却始终不明白怎样处理人际关系，骄傲的小天女注定成不了冷静果断的间谍。
　　也许遥远的某一天苏晓蔷终会被世事打磨成八面玲珑的事业女强人，可绍尘想，她没法陪着她走到那一天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绍尘愉悦地扬起嘴角，慢条斯理地敲给苏晓蔷回复，“抱歉啊，我要准备去学校的行李，没办法陪你一起了。”
　　“呵，女人”苏晓蔷回的倒是快。
　　绍尘难得出声笑了两声，又想了想接着敲下一句话，“有事电话，我下了。”
　　这边绍尘还没来得及下线，苏晓蔷的头像倒是先一步暗了下来。绍尘无奈地笑笑，她想苏晓蔷和她要是可以一直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天女倒也是好事，只是生活会允许她们想的这么美好吗。
　　绍尘转头看向梳妆台，白色的木制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随便一支乳液都是国际大牌。这架梳妆台是叶珊特地为她定做的，刻有波浪的花纹，在靠近腿部的地方设计了四个小巧的抽屉供她放自己的饰品，像是童话中公主的或是完美芭比的梳妆台。
　　美中不足的是这架无数女孩梦想中的梳妆台，没有镜子。
　　按照叶珊的设计，梳妆台上本该镶嵌着三面长方形的镜子，360°无死角照着她的宝贝女儿，而现在三面镜子被完整地挖出来，只留下空空荡荡的三个框架。
　　绍尘看了两眼就不再看了，打开衣柜继续整理自己的行李，只是忍不住地胡思乱想着。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那个梦了，可身体的那种不适感越发强烈，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一直困着它的牢笼如洪水猛兽般将她吞噬，届时她会变成什么呢？
　　绍尘不敢想。
　　她摇摇头把那些想法赶出脑海，手指从衣柜里挂着的衣服上一件件掠过，最后准确地停在一件男式外套上，凑近些，绍尘仿佛还能闻到上面的洗衣粉味道，和绍尘常用的有淡淡薰衣草香味的又不一样，这让绍尘想起了一些过往。
　　有关她17年来最叛逆的时刻。

　　2007年，6月23日，某片场
　　“卡！子航这一场很不错，休息一下准备下一条。”
　　导演“啪嗒”打板，晃了晃手里的剧本兴奋地看着片场中心站着的冷脸少年。
　　这是他几天前在本市著名中学仕兰中学发现的好苗子，不同于别人刻意的扑克脸和僵硬的动作，他仿佛天生就适合那副表情，什么都不做都站在那里，就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梳理淡漠感。
　　浑然天成就是他剧本里很重要的那个男配啊！
　　不过一想到这位是鹿氏的小少爷、仕兰的明星学员，而且本人没有兴趣和他进入演艺圈，导演就忍不住一阵阵惋惜，真是可惜了祖师爷赏的那张脸那浑身的感觉。
　　唉，就连答应给他拍这几个片段都是那个小姑娘劝的呢。
　　这边，小姑娘绍尘正拎着两杯柠檬水向他的好苗子跑过来，导演两眼放光，站起来对绍尘招招手，“哎，小姑娘，你过来一下。”
　　“嗯？”绍尘眨眨眼有些疑惑，把柠檬水递给楚子航俏皮地歪歪头冲他笑，“你是不是对人家导演凶了，有事都不敢直接给你说了？”
　　楚子航有些无奈，面上仍是面无表情地伸手碰了碰两杯柠檬水，拿起其中一杯递给绍尘，言语间都没有情绪的起伏，“那杯比较凉，你喝这杯。”
　　已经习惯他这样说话，绍尘点点头接过，声音软软的，“好。”
　　先把杯子在旁边放下，绍尘又接着急忙跑向导演。
　　“导演，是有什么事吗？”，绍尘问。
　　加上买水，这两趟跑下来绍尘难免有些气喘吁吁。她小幅度弯着腰，两手按在大腿上微喘着气，汗滴顺着脸的轮廓慢慢滑下来落在地上，把水泥地面殷出一点一点深色水痕。
　　晶莹的汗珠和透着点浅粉色的脸颊，高马尾，白衬衣，牛仔裙，垂在脸两边的两绺头发。导演看的有些迷了。
　　说实话这也是个能靠脸吃饭的主，再加上从小富养出来的气质，不比他见过的那些个女明星差。
　　可惜这位的背景更不会同意她来这个圈子。
　　导演在心里头暗暗叹了好几声气，递给绍尘一张打印纸，“这是新加的一场戏，你让子航尽快熟悉一下，争取早点收工。”
　　绍尘其实很想问怎么一直给师兄加戏啊，师兄的计划可是十天拍完就要复习功课了，高三可是很紧张的喂喂。可事实上绍尘只是笑着接过点点头说谢谢您的关照。
　　拿过剧本回去的时候绍尘路过一个女演员，听清她说的是什么脸上的笑登时就僵了。
　　“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不知道给导演塞了多少钱，说让加戏导演都不敢拒绝的。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教的，只知道拿家里压人。”
　　绍尘停下来看向她面无表情，拿着剧本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她说，“你再说一遍。”
　　女演员看她一眼并不怕她，毕竟跟着好几个保镖被人拥前顾后的是楚子航，这个小姑娘就是个跑腿的有什么可在意的，她也有些厌烦绍尘对谁都是淡淡的笑。嘁，跟谁装呢。
　　所以她转过来接着往脸上拍防晒霜，看都不看绍尘一眼，语气轻蔑，“谁不知道富养出来的小孩儿最骄横了，拍个戏还带这么多保镖，看不起谁呢。”
　　如果她只说了绍尘，绍尘大可以没事人一样笑着说受教，可她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楚子航的敌意，甚至于讥讽家教。
　　绍尘没法忍。
　　绍尘站在那里，捏着剧本的手不断用力似乎是要将那张薄薄的纸捏碎，女演员转头看见她紧握着的手，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怎么，你还要打我啊。听不得我说那个小屁孩不好？”
　　听着她的话，绍尘怒极反笑找回些平静，看向她时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女演员听见她说，“怪不得，姐姐不火。”
　　姐姐，不火。
　　脸因外力偏向一边，左半边脸颊透着点麻，垂下的那绺头发粘上了些防晒霜现在紧贴着脸，绍尘缓缓抬起手摸上那半边脸，扯了扯嘴角，嘶，肿了，挺疼的。
　　余光看到楚子航正向这边跑来，绍尘愉悦地扬起嘴角，转身按住她的头往下压，她没料到绍尘会还手，竟是被压了个90°差点摔倒在绍尘脚边。
　　那一巴掌，打得好。
　　还手和挑事，在师兄眼里可是不一样的。
　　“你...”
　　“姐姐有什么问题吗？”
　　绍尘歪头笑着，眼里满是挑衅，她165cm的身高并不比女演员低多少，又穿了一双杏色松糕鞋高昂着头竟有些俯瞰的意思。
　　看到不少人都在向这边看过来，齐晓晓咬咬牙强压下来怒气正准备笑笑把这件事盖过去，却看到绍尘无声说出的一句话，
　　再打我啊
　　仿佛一瞬间被蛊惑一样，齐晓晓转身转到一半兀地停了下来，疯一样揪起绍尘的衣领要把她撞向旁边一人半高的风扇。
　　绍尘没想到齐晓晓还会有动作，一时竟忘了挣扎，反应过来黑色的风扇就在眼前的时候她想着硬生扛着这一下能有什么。
　　结果不也就是东北话讲的，脑瓜子嗡嗡的吗。
　　又不是娇弱得碰一下就碎。
　　绍尘闭上眼，等了很久却也没有感受到理应撞上的坚硬，她睁开眼看到了距离不过几厘米的黑色风扇，而方才慌乱之中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腰被人环住，此时低下头，绍尘的声音都是颤的。
　　“师，兄？”
　　“嗯，”楚子航顿了顿，很是抱歉，“我来晚了。”
　　绍尘松了一口气还顾不上回答，被人揪着衣领晃过去的晕眩感还没有完全过去，摇摇晃晃地站直便看到齐晓晓满目震惊地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的手，揪过她衣领的那只手就抬在空中，绍尘咬了咬唇。
　　说师兄的闲话，打人还装无辜，这怎么行，绍尘想。
　　这边齐晓晓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绍尘的手挨上自己的脸，惊叫一声想避开已经来不及，实在挨了这一巴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齐晓晓咽不下这口气，抬起手就要还回去，却被拦了下来。
　　齐晓晓看过去，正对上楚子航的眼睛，不由得心下一惧，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
　　冰冷，冷到了人心里。
　　齐晓晓忘记了那件事是如何解决的，只记得那双眼睛看向那个小姑娘时像是冰雪遇到了暖阳，没有轰动的碰撞，只是融化，往往缓慢而温馨。
　　绍尘何时冷静下来呢，大概就在楚子航脱下外套为她披上的瞬间。
　　楚子航伸手为她拢紧了外套，遮住了因扣子被扯开而露出的一片皮肤，绍尘静静地看着他，他眉眼低垂，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上一层阴影，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根根数的清晰。她又叫了一声，
　　“师兄。”
　　“嗯？”
　　楚子航抬起头，正撞上绍尘看他的目光，四目相对间，有什么在绍尘的心中埋下种子，以异常迅猛之势生根发芽，并在后来的日子里，开出一朵名叫喜欢的花。
　　绍尘跟在楚子航后面回去的时候拉了拉楚子航的袖子，他回头，背后是那天绚烂的夕阳，导演跑来道歉，长篇大论绍尘都听不到了，她只听到楚子航轻声问她，
　　“怎么了？”
　　“没事。”
　　微笑，呼吸间都是他外套上好闻的洗衣粉味道。

　　绍尘思考再三，将那件外套叠好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行李箱，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显示苏晓蔷的未接来电。
　　绍尘皱眉，将电话回拨过去的时候心下已有了些猜测，但愿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绍尘一遍遍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却忍不住着急，电话被接起，绍尘听到那边响起苏晓蔷的一声哽咽，猛然推开门跑下楼，
　　“你在哪？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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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感动有人收藏，我的小破文竟然还有人看呜呜呜
这一篇终于更完了，等的一定很想打我吧呜呜呜
高中的网课密集度很可怕，手稿已经写到龙三了，没时间打字就很无奈...
而且我的字很丑还没办法扫描...
不过肯定不会弃！弃坑我考不上复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