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归人间救赎》何似何似

9、可见阿波罗的极限学习法是很有用的。

　　何以暂时不知道自己的系统会受到怎样的虐待，他甚至忘了自己还有个系统这件事，一心扑在即将到来的快乐学习之中。
　　两人一龙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来到画里，没想到落脚点竟是半空，掉下来正好一屁股坐在一局棋盘上，这盘棋明显胜负已分，白棋却死命撑着不肯认输。棋盘左右各坐一人，分别穿着黑白色的袍子，正对应棋盘上两色棋子。
　　两人一惊，赶紧从棋盘上蹿下来，毕恭毕敬地朝二人行礼。白袍男人，也是棋盘上执白子的输家，是典型的西方美男子长相，皮肤白皙，一头金发耀眼夺目，整体偏向文艺复兴人文主义风格。
　　此时他正看上去心情非常舒畅，看到他们压坏了棋盘也不恼，反而仰天大笑几声，冲他们挥挥手让他们免礼。
　　反观那黑袍男人，张了一张面如刀削、棱角分明的东方高冷脸，此时面色如霜，像是能挤出墨来，与白袍男人刚好相反，看也没看他们，只是冲对面的人咬牙切齿道：“上次我要赢时，你召来一道雷把棋盘劈碎了，阳光明媚你却睁眼说瞎话说要下雨；再上次，你点化了我的棋子，让他们满棋盘乱跑，美其名曰他们成精了；再再上次……这次你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吗？这么输不起吗阿波罗？”
　　白袍男人——阿波罗哈哈大笑：“这次可真不是我！不对，前几次也不是我啊！话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才有小朋友进来，外面那个守着画的肯定是个葛朗台！”
　　何以一时不知道是该吐槽这太阳神竟知道后世作品葛朗台，还是该佩服他一猜即中猜的贼准！
　　这时，黑袍男人才舍得分个眼神给二人，目光凉薄地瞥了二人一眼，看到他怀里的小龙也没什么反应，只瞪了一眼阿波罗便转身挥袖离去。
　　“别理他别理他，明天他还会来的，他就这个德行！”阿波罗看着有些尴尬的两人，故意高声朝外喊道，果然收获了门外的一声冷哼。
　　听到这一声，他笑得像个偷腥的猫。
　　何以、萧弧光：……
　　就连敖宸都微微张大了嘴，连尾巴都不摆了，满脸都写着想看戏。
　　阿波罗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向二人，脸上勉勉强强摆出正经的表情：“我在这等了数万……数十万……不知道多少年啦，各路神仙一批一批的来，又一批批的走，最后只剩下我和后羿二人还在等着履行承诺。有什么事快说快说，还完人情我们俩就能离开这破画出去啦！”
　　何以和萧弧光赶紧把最近发生的事和自己的诉求向阿波罗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一通。听完他俩的叙述，阿波罗摸着下巴莫须有的胡子，认真想了想：“小龙传承这事我们俩倒有些头绪，但你这个事吧……”
　　一听这话，何以心里一沉，赶紧在面试官为自己争取：“我有金融计算机双学位，英语专业八级，精通三国语言，拿过数理化三门的国际竞赛金奖……”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虽然知道阿波罗可能不知道这说的都是什么，但主要是表现自己学习能力强，且努力。
　　直到最后，他用这句话作为结尾：“我厨艺也不错……”
　　“OK，这位朋友，”刚才还翘个二郎腿坐在石凳上的阿波罗一个闪现，一扫脸上可有可无的表情，深情地拉住了何以的手，“就凭这句话，我也要让你做我的关门弟子。”
　　……
　　萧弧光一脸漠然，看着手紧紧交握的激动二人：说到底这就是个吃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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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鸡还没叫，阿波罗就一阵风一般地闯进了何以的房门，一把把他拉到了伙房——也不知道他的家为什么是仿古设计的，就连厨房都是大锅灶烧柴火的那种。
　　后来何以才知道，是因为这种锅做饭好吃。
　　后羿已经拿着大勺站在灶台前做准备工作了，阿波罗看到他要做饭的样子脸都黑了，赶紧上前一步把他拉开，冲着他满脸微笑道：“从今天起，我要教小可调动元素。烧火是需要熟练火元素才能掌握的一门技术，所以他要从这开始练起！”
　　说白了就是，求你了大哥你别做饭了，让会的人来物尽其用吧！
　　才不是因为后羿做饭太难吃，我还得忍着胃疼夸他做得好呢！
　　阿波罗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听他说完，后羿的脸快跟锅底一样黑了，咣当一声把大勺摔回了灶台上：“来，我就看看你怎么教他。”然后背着手退到一旁，盯着这师徒二人。
　　何以被这小夫夫吵架的架势吓了一跳，就连阿波罗也窃窃地看了看后羿的脸色，最终还是自己的胃占据了上风，支支吾吾地对何以讲道：“首先，无论是那种法术，主旨都是对元素的操控……你试着让这堆木头燃烧起来！”
　　饿了，快做饭！
　　何以：……
　　我若是这样就能学会，也不会被各大门派拒之门外了。
　　看他一动不动杵在那里像块木头，阿波罗这种天生满神力的神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愚钝：“感受！用心去感受啊！你看不到那火元素就在空气里蹦跶吗！把他们聚在一起啊！”
　　无辜的何以只得死盯着他的脸，似乎要从他脸上找到破局的线索。
　　阿波罗的胃已经在提出抗议了，他只得放下暴躁，试图用平和的语气跟徒弟沟通：“来，闭上眼睛。我看到了你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只是你自己还不会运用。没关系，你不是有那么多证吗，用你研究拉格朗日定理的精神观察空气中的元素……”
　　“对不起，师傅。我真看不见元素，我身体里也没什么力量，我就是个凡人。您能说得再具体一些吗？”听他的话闭上了眼睛的何以卡在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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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不会你就不用吃饭了！”以为今天开始就能吃上山珍海味的阿波罗终于炸毛了，就像考满分的学霸根本不能理解考个位数的学渣为什么不理解这个知识点，“从今天起，你哪都不许去，就呆在屋子里！要喝的水自己调！洗澡的水自己烧！什么时候能给我做出一顿饭来，什么时候学习下一课！”
　　然后他不再理何以，迅速变成一脸谄媚地讨好后羿：“我突然非常想吃您做的西红柿瘦肉粥，您看看今早能不能赏小的一口吃的呢……”
　　后羿白了他一眼，推开他凑上来的脸，嘴角尽力不上挑，却还是露出一丝笑意地拿起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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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波罗禁止小龙和萧弧光给何以送饭，甚至直接给何以的房间下了个结界。因此早饭真的没得吃的何以坐在房间里，一口一口珍惜地喝着茶水。
　　这茶还是昨晚给上的。从现在开始自己即将断水断粮，哪怕是陈茶也珍贵得宛若大吉岭茶。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一个身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走了进来。
　　何以回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来的人竟是一直没正眼看过自己的后羿。
　　“你找师傅就找错了，”后羿坐在他身边，放下了粥，示意何以吃掉，“阿波罗天生满神力，从未体会过没有神力者眼中看见的世界。你让一个瞎子去教别人识别色彩，结果只能是鸡同鸭讲。”
　　何以默默吞下嘴里的粥，突然能理解阿波罗的愤怒了。
　　任谁吃了几万年这种饭，脾气都不会太好。
　　“快吃吧，吃完我来教你。”后羿看着何以认认真真地吃着粥，刚才在饭厅里被萧弧光和小龙逃走的郁闷一扫而光，看这个曾经的同族竟越来越顺眼，心想阿波罗招来的人，最后还是要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
　　上辈子怕不是欠他的。
　　何以一听这话，哪怕嘴里吃的是黄连加陈醋，现在也得当蜜糖咽下去，干脆端起了粥碗，长痛不如短痛地吨吨吨喝了下去。
　　放下了碗，何以抹去眼角闪烁的泪光，目光灼灼地望着后羿。
　　后羿惊异道：“倒也不至于好吃到哭吧。”
　　何以：……我建议你心里有点数。
　　可能是看出了何以内心的不敬，后羿收起了快活的表情，轻咳一声：“我们凡人修仙，想要一开始就看到空气中的元素是不可能的。这样，你闭上眼，我一种一种帮你把身体里的元素凝聚起来，用体内的气作引再引燃体外的元素！你先体会一下。”
　　我体内哪来的气？何以乖巧地闭上了眼，心里却有些忐忑：莫非小X其实是给了自己金手指的，只是自己没发现？刚想问问小X，却发现好像从来到画里就没听到他在身边叽叽喳喳。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把他带进来。
　　罪过罪过。
　　还没等他忏悔完，只感觉到一只手虚贴上了自己的前心，心脏处竟开始隐隐作热，眼前也像有一团火正在那里熊熊燃烧。何以震惊得差点睁开眼睛，原来修仙者眼中的世界是这样的么？自己身体中真的有“慧根”可以修炼？
　　“感觉到了吗，这是你体内的火元素。记住这种感觉，以后想调动火元素的时候就用这个地方发力，多次训练从而形成条件反射，想要凝聚这种力量时这里就会下意识用力！”
　　何以沉默了一下，真诚发问：“你认识巴普洛夫吗？”我觉得我现在是那条狗。
　　回答他的是肾脏处传来的冰凉。
　　“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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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被迫闭关锁国的这段时间，萧弧光和敖宸也非常难熬。迫于阿波罗的暴政，一人一龙只能在白天的折磨过后，默默站在何以房间对面的小山坡上，宛若望夫石。何以偶然看见了一次，此后便日日等在窗前，两人加一龙高喊着聊聊天，非常有唱山歌的气势。
　　于是，在爱情外加吃了一周后羿偷渡来的饭后，何以五脏六腑都拧巴了好几轮，终于学会了如何打出残缺的火苗。
　　可见阿波罗的极限学习法是很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