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归人间救赎》何似何似

12、西王母座下的图腾

　　事不宜迟，阿波罗赶紧从书房拿出地图给何以，上面歪歪扭扭简笔画一般的记录了木落草的所在。何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最终决定路上结合实物再说。
　　幸好附近的山脉只有一座主山峰，若是如百里秦岭那般，把他俩神力耗尽了，何以和萧弧光也未必能通过这地图找到木落草。
　　萧弧光拿出一套跟自己同款不同色的运动装给他。何以估计他是有空间之类的储物技能，也就没推辞，回屋换上了衣服，心急之余竟生出几分不该在现在出生的甜蜜来，就像那初中小女生披着男神校服一样的娇羞。
　　当然，何以已经二十五了，早就过了恋爱脑的季节，甜蜜过后也只是感慨衣服有点大，自己好歹也是一米八，身高上也只不过是跟萧弧光差了几公分，但在衣服上差得好像有点多。
　　你个坐办公室的想跟人家在战场上拼杀的比身材？你配吗！
　　他唾弃完自己，打开门就被震了一下。只见一只通体黑色的豹子已经站在院中，此豹尾巴很长，身上仔细看才能看到隐约的豹纹，眼白呈淡绿色，瞳仁漆黑，头上的耳朵随着声音不时动几下，整体看下来何以只能用威风凛凛来形容他。
　　“上来。这样比较快。”豹子口吐人言，不出意外地是萧弧光的声音。何以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真正看到时还是激动又惊奇。
　　他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黑豹的皮毛，手感比猫要硬一些，根根分明，但摸上去触感极好，让人爱不释手，停不下来。何以轻咳了一声，收回自己揩油的手，一想到手下是萧弧光的身体，他竟不由得有些害羞。
　　萧弧光主动降下身来，让他能爬上自己的背，待他坐稳扶好，豹牌发动机的推背感非常强，嗖地一声直射出去。
　　风在何以耳边呼啸，他俯下身来贴近黑豹以此减少风阻，脑子里轮番过了几个古今中外有名的豹子形象，什么申公豹之类的，甚至还想到漫威里的黑豹，但都觉得跟萧弧光不像。
　　路程遥远，何以一边努力识别地图，一边贴上黑豹的耳朵问他：“你到底是什么神啊？”
　　萧弧光被他说话吹出的气弄得耳朵有些痒，不由得动了几下。黑豹的声音比萧弧光本声要沉一些，大概类似于中提琴和大提琴的区别：“我是西王母座下的图腾。”
　　西王母也就是传说中的王母娘娘，在各种民间神话小说中都有不同的记载。《山海经》中是这么记录的：“豹尾，虎齿，善啸，蓬发戴胜。”因此一般用豹代指西王母的图腾。
　　何以没想到萧弧光来头不小，竟跟王母娘娘产生了交集，一时有一种自己也跟着位列仙班了的感觉。
　　不知道身上的人是什么想法，萧弧光尽力辨认着前方。越往深山里走，路就全靠自己看，毕竟这里估计也没人走得多来形成路。何以趴在他背上被颠得一上一下，地图都拿不稳，也只能勉强看出来是要从一棵巨大的树里进入地宫。
　　是的，阿波罗为了隐藏起这棵神草，不被周围的动物破坏，甚至挖了个地宫来保护它。他在上面留了个只有自己知道的通道，能一路直达木落草面前，这个通道倒是也在地图上画出来了。其余地方，阿波罗丧心病狂地放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植物和动物，如同一个暴君在给自己建陵墓。
　　何以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一般这种情节在盗墓小说里很容易出现，什么通路被封只能硬闯，一路上开棺必遇到粽子之类的。他觉得以自己的运气，可能没法这么顺利地拿到这棵神草。
　　萧弧光也有这种预感，但他显然更有理论依据做支撑：“这种神物是非常容易吸引各类巨兽的，而且一旦他们把木落草纳入自己的领地，当作自己的物品，看到有人来抢肯定是拼死一战。如果我们真遇到了，你一定不要管我，往外跑，联系阿波罗和后羿。”
　　说着，他尾巴缠着一个手机径直甩到何以手里：“这上面有他俩的联系方式，在这片山里阿波罗也布了网络，只要跑出山洞就能联系上他们。”
　　何以捧着他的手机，听着他的嘱托，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刚学了一周的法术，运用还非常有限，甚至连自己的法诀都没编出来，竟然就要面对如此强敌了吗？
　　刚出新手村就上满级竞技场，这谁顶得住啊？
　　他忍不住抓紧了手下的黑豹皮毛，问道：“你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法诀教我一下，我的自己还没编出来……”
　　后羿教他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像哈利波特里“呼神护卫”这种每人都会的一样的法诀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是有限的。那种大神级别的人，都会有自己的自创法诀，比如各仙门的祖师。更厉害的，只要在心里默念几个字就能做到瞬发，甚至不用说出口来。他没教给何以任何法诀，认为这样会限制何以的发展，只是让何以也编一些自己的法诀出来。
　　萧弧光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一向不用法诀，更多的是跟对手拼灵力或者武力。简单来说，何以玩的是法师，萧弧光玩的是战士，他能指导何以的很有限。
　　“我不太了解法咒，”萧弧光实话实说，“如果你真想知道，玉皇大帝咒我倒能背出来几句：无上玉皇心印庙经，上要三品神与气精，慌慌呼呼杳杳冥冥，存无守有倾刻而成……”
　　何以：……
　　可以了，哥。
　　被这一通嗡嗡嗡灌进头里，何以更不知道自己要咋编，半张着嘴宛若痴呆，还被迫喝了一嘴风，感觉自己从上到下都凉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以仰头看着太阳，粗略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应该是正午，离他们出发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渐渐地，远方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树，形状和地图上竟一模一样！何以沉默了一下，对自己刚才鄙视阿波罗的行为表示歉意，本以为人家是抽象派，没想到其实是素描写实风。
　　他感觉到身体被带着几个飞跃，萧弧光就来到了树前，围着树绕了几圈，终于找到了树的某一处找到了一个用障眼法掩饰的洞口。他一欺身，何以顺着柔顺的皮毛滑下来，恋恋不舍地摸了一把，然后快步走上前去查看那个洞。千年大树树干很粗，有一块被掏空留出一个洞口来，估计是阿波罗曾下过禁制之类的，这么多年也没有张上。何以无视障眼法，直接走进洞内，洞口不小，够一个成年人半弯腰进入。身后的萧弧光也变回了人身，走上前来跟着何以一起走进了树洞。
　　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见树洞已经到头，只在尽头处的地上留下了一个地道，上面还用木板封了一层结界。何以心里还在想，自己好像还没学怎么画符来解结界，只好硬着头皮翻过地图，果然在地图后面找到了一个……手势密码。
　　他沉吟了一下，没想到阿波罗竟如此领先潮流，在外界还没有手机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自创手势密码，安卓看了都说好。
　　照着原样画了上去，木板应声而开，黑漆漆的洞口欢迎着千万年来唯一的人类朋友。萧弧光眉头微微一皱，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伸手拦了何以一下，自己先顺着梯子爬了下去，何以紧随其后。
　　梯子并不是很长，大概也就两层楼高，没多久两人就触到了底。萧弧光摸了摸两侧的墙壁，确定其光滑且没有机关，才转过头看着何以。
　　何以：？
　　“墙上有油灯，用火点上。”看着他头上明晃晃的问号，萧弧光有些想扶额。
　　也不知道这一趟带他出来到底对不对，他确是存了一些想锻炼他的心思，在困境下人会最大限度的激发潜能。何以已经入门，只是还不太会运用体内的能量，如果能逼他一下，也许他的修行会日行千里。
　　那边何以可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做了这么多年人类，思维哪里是那么好改变的，下意识就想找打火机，可自己也不抽烟怎么会随身带着个它？
　　突然灵光一闪，他摸裤兜的手顿了一下，想起了自己现在也是会一些小法术了的。在黑暗中何以的脸有些发红，赶紧把手从裤兜里掏出来，默念了几句入门级的法诀，总算是创造出来一些火苗给灯引燃了。
　　一盏灯亮起后，火焰顺着墙上的火油槽迅速蔓延，油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照亮了整个漫长的通道。萧弧光本来已经做好了警戒姿势，怕火光惊醒一些凶兽给两人引来杀身之祸，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他能看到的长廊最远处，一路上竟没有一只动物或一株植物，光洁得像是给两人留出了一条红毯。
　　他眸色一暗，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心反而更往上提了提。
　　何以低着头看地图，上面也画着这个长长的走廊，走到一半处伸出一个岔路口，然后是一段螺旋状的曲线，估计应该是滑梯或者旋转楼梯，之后就会到达目的地。
　　也许我这次就是转运了也说不定。何以美滋滋地给自己立flag。他看向前面迟迟未动的萧弧光，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走吧。”
　　萧弧光眼里暗潮涌动。他闭了一下眼，偏头看向何以时已经换成了平时的表情：“墙壁下有几个残留的植物碎屑，其余的已经化成灰了。说明死亡年份很长。这周围一个凶兽也没有，这跟阿波罗说的相反，很不正常。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下面怕是会有威力很大、占有欲很强的凶兽，不仅容不下其他动物在自己领地，连植物都不放过。你要不要先上去找人来？”
　　何以也跟着沉思了一下。虽然他相信萧弧光的判断，但出去找阿波罗和后羿来，敖宸那边就会很危险，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他不想轻易喊他俩。最终还是决定跟萧弧光一起下去看看，赌一把。
　　萧弧光尊重他的决定，只是把后腰处别的匕首拿出来递给了他，让他防身。自己则把小臂和手变换成了兽形——他兽形比人形的攻击力更高一些。
　　两人屏住了呼吸，一起缓缓向前移动。何以右手握紧手里的匕首，左手拿着地图，时刻观察着有没有到岔路口，明明已经照着地图非常注意墙壁，却不成想脚下一脚踏空，滑进了一个S型滑梯之中。
　　你这通道画的不是在墙上吗？怎么是在地上？
　　下落过程中，何以还不忘吐槽阿波罗的画技。后来他也问了阿波罗这个问题，阿波罗说这可能是当时墨水没干顺手一蹭，线条就延伸到墙上了，他本来画的是地上的。
　　不管如何，萧弧光和何以也是回不去了，只能在滑梯中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努力不把手里的东西丢掉。
　　下落了大概有七八圈，滑梯坡度渐缓，意味着要到洞口了。萧弧光在快到出口前一转身，一只爪子用力扒住石壁停住了自己，另一只爪子顺势接住滑下来的何以，才堪堪让二人没有摔出去。如果不幸刚好摔到了凶兽眼前，两人估计都得给它添牙缝。
　　何以努力深呼吸了几口，调整好自己惊魂未定的心脏，两手紧紧抓着萧弧光的手臂，眼神往洞外瞟，想要努力看清外面的情况。
　　外面并不像上面一样漆黑一片，反而散发出幽幽的蓝光。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点一点蓝色的光晕，何以猜测应该是某种植物或晶体发出的光，不刺眼但还挺清晰。
　　萧弧光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缓缓松力带着两人一起往下滑，快到洞口时又猛地停住，示意何以从自己身上下来，让自己先出去看看。何以乖乖爬到了一边，后背抵着石壁，半蹲坐在地上，看着萧弧光四肢着地慢慢移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确定暂时没危险，才给了何以一个手势，让他也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