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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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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广很神气的在答题卡上写下了最后一笔。
“距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有十分钟,请考生抓紧时间。”广播就像是犯了神经,使劲叫魂。
九班同学们的成绩不赖,只是发挥不太稳定,勉勉强强可以算A班。
“羽哥,羽哥,阅读题最后小问怎么答?”他伸手敲了敲身后那人的桌子,把答题卡一部分没写的地方露了出来。
“不知道,别烦我。”考试只剩十分钟,龚羽的作文大部分都没写,写了点全是鬼扯。他咬着笔帽,可怜的黑水笔快被他整秃了。
龚羽语文成绩不是很理想,小学生作文水平。前三十分钟他不是在发呆就是在戳卷子,不然就在想自己同桌......不然也不至于这般“奋笔疾书”。
祁广显然不信,又敲了敲桌子:“你敢说你没写?我求求你了好吗,答案啊我要答案!”
龚羽皱了一下眉头,“啧”了一声,手在纸上飞快地移动。他不耐烦:“我比你还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文科成绩很差。找你刑哥去。”
祁广就纳了闷了,你怎么会觉得白刑会理我呢......
祁广怼他:“我操,羽哥,你够不够哥们?那是你同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德行,他肯理我?”
“他什么得行?挺好的。”龚羽压着声音,将答题卡翻了一面。继续道:“你他妈自己活该,在人背后说他坏话,还指望人家理你?”
这动静未免有些太大了,端坐在讲桌旁刷手机的监考老师已经察觉到了猫腻,大声宣告天下:“严守考试纪律啊同学们,尽管离下课只有不到七分钟,但是也不能这样松懈,更不能搞小动作!”
祁广立刻安静。但是有希望总比放弃希望来得强,他又开始去骚扰前排那位文科学神。
他用笔戳了两下白刑的肩,白刑不理他。
最后一丝希望相继破碎。
亲爱的文科学霸走神了,甚至没发现自己作文还有一个结尾没写。
他在想昨天晚自习龚羽说的那些话,听着其实挺傻逼。
但是他在意。
白刑换了一只手撑头,对自己有一丝无语。
他很有自知之明,不会谦虚不会高傲,但就是很冷漠。
天生的吧......
一串刺耳的铃声响了一阵。
“考试结束。请考生离开座位,不得将草稿纸答题卡带出教室......”
白刑继续坐着,还没有反应过来。
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
白刑回过头,看见了龚羽近在咫尺的脸。今天天气有些转凉,龚羽依然穿着短袖,校服外套披在肩上,用老师的话来说,这叫没个正形,用小女生的话来说,这叫风流帅气,用男生的话来说,这叫装逼。
用白刑的话来说,这叫骚到了极致。
“回班上吗?”龚羽问。
“不回。”白刑转过头下了座位,揉了揉两下眼角,“半小时之后还考试,回去干什么?”
“那跟哥去玩玩。”龚羽说。他感觉自己有点热,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
这风怎么没把你吹死。
白刑斜着眼睛去看他。说:“去哪?”
“小卖部买瓶水,不,两瓶。”龚羽排着白刑的肩膀,像个被打成残疾的二货一样,圈着那人的肩膀。
白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开视线,看了一眼手机,离下一场考试还有一段时间,出去打个人都来得及。接着,白先生很礼貌地任这位残疾人士勾着,目不斜视地出了教室。
学校小卖部真的证实了这个“小”的伟大,还不能够用现金,得往超市卡里充钱。这里的东西种类比较多,只不过量很好,而且要比外面的门市贵上一两块。
白刑没怎么来过这儿,卡里的钱上次请客充了一百,用了三十多,也还剩不少,只要这超市有良心,一般来说是不会坑钱的。
两人走到了门口,们两边种着一排桂花。
有些不愉快,这俩儿第一次见面闹别扭就在这儿。
小商店还很别致,两面的们是玻璃,透过去可以望到里面三个不是很好,颤颤巍巍的商品架子,还生了铁锈。架子上摆了些零碎的小玩意儿,有点萧条的意味。因为月考的原因,没多少人,有人也早就走了。
收银台前的大妈磕着瓜子看剧,已经磕了一桌子的瓜子壳。意识到有人来了,她胡乱把手机往桌上一拍,摆手把那些壳子弄进了垃圾桶,随口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龚羽推开玻璃门,往里面探了个头,笑着回了那位大妈一句“欢迎光临”。
白刑觉得他摊上了个神经。
那“大妈”其实没有多显老,大抵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穿着简单的衣饰,短发,脸上有几道皱纹。
她先前的那句“欢迎光临”说得懒懒的,一听有人换了原句给她,立马精神了。
那女人对着龚羽笑了笑,说:“你小子,我们好久没见了,你应该都对我没什么映像了。”
龚羽拉着白刑的袖子,把他扯了进来,白先生难得有点耐心不跟这孩子计较,任他扯。
扯脏了你洗。
龚羽说:“没有,婶,我记得你。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想我?”
“哟,这孩子,你挺自恋,哈哈哈哈哈。不过说实话,确实有点想。”女人看见了他扯进来的那个人,愣了愣,随后又笑道:“你还带了朋友,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哈哈哈,这是学生会主席?白同学?”
提到“学生会主席”这五个字的时候龚羽眨了两下眼,有点惊讶。他看了一眼浑然不动,连表情都没变化的白刑。
白刑甩开了龚羽的手,把手放进了校服口袋,睫羽扇了几下,毫无波澜的说:“嗯。王阿姨,好久都没看到你了。”
他嘴角动了动,嘴唇开合,补充了一句:“现在学生会换岗了,主席好像是五班的那个。”
“哎呀。”王婶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她摆摆手,顺手把手机屏幕又翻了过来,男女主台词有些莫名恶心。她说:“管他是谁,我觉得谁都没你当得好。那什么,龚同学啊,你们不是要月考吗,不着急?”
龚羽把白刑又拉了过来,被瞪了一眼,人至少在他手里。他笑着说:“不着急,大不了不考了,回去把缺考标记涂了。唉,那什么,你们居然认识?操,这个太巧了点。”
王婶继续嗑瓜子:“当然。白同学的人际关系还挺广的,真不知道这破学校怎么想的,偏偏要换个主席,啧,我们这些跟他玩熟了的都不习惯。”
“行了,认识,很巧。”白刑冷着脸,随手在柜台上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了王婶,说:“结账,谢谢。”
王沈对着这个少年“啧”了一声,冒似已经习惯,一点也不排斥这孩子的冷漠,笑着诋毁了白刑两句:“小子,你这作风还真是没改哈哈哈哈哈哈,我跟你说,你要是不该该你这脾气,光是顶着这张脸,那些小姑娘们都不吃你这一套。”
白刑笑了笑,觉得这话很特么的熟悉。他勾着嘴角对着王婶说:“行,我笑一个给你看看,得?”
“小子。”王婶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里一样一样地帮白刑扫了两瓶水,扣了卡里的五块钱,又继续叨叨:“笑起来比哭还不真实......你和小羽的关系很好吗?勾肩搭背的,还牵手,多久认识的?这确实有点巧。”
龚羽没撒开白先生,勾得更紧,他笑了一声,嘴角扬起,说:“好啊,好的很......我分到九班去了,好死不死,这人是我同桌。”他一脸得意。
同桌心道你他妈以为谁想做你同桌?
白刑接下了王婶手里的水,说了一声谢谢,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操蛋玩意儿?已经开考了?!
“走。”白刑喊了一声,反过来拉龚羽,只不过这次没有那么无聊去拉衣袖,直接拉着手跑出了小卖部。
龚羽在被拽出门的那一刻还没有忘记对那位嗑瓜子看剧的婶再了一下见。
王婶朝他们挥挥手:“......再见,小孩子真是......”
太特么能了......
龚羽跟那天一样,被拽着上了两层楼。
对方的速度有些快,一步三个台阶,龚羽有点跟不上。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犯神经?卧槽。”他被台阶檐绊了一下,险些摔在前面那人身上。
白刑恨不得把这个人抽死。要不是看在是室友和同桌的交情,早就那么干了。
“呵。你最好把你手机掏出来,瞪大眼睛仔细辨认辨认现在几点了。”他跑得有些累了,气息有些不稳。
龚羽很听话从口袋了掏出了手机,边跑边努力看现在是何年何月。
“怎么了,这个点?......我操,我这是傻吗,已经开始考试了?!”
学校的广播只限于教学楼,其它地方听不到吗?!
白刑想找个出气筒,恰好面前有一个,无料的时候怼一下也不是不行。
“你可以选择涂缺考。”
“......”
“是可以考虑一下,挺好的办法,除了不算分,其他都行。”
“......我们同桌那么久,我就没有发现哪一天你这么能这么怼。”
行吧,这也不是个办法。
.........
一路狂奔,两人奔回了考室。
“报告!”龚羽吊儿郎当地靠在门边,有些喘不过气。
白刑没他这么夸张,晚了几步走到门口,垂下眼睑,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声:“报告。”
监考老师很纳闷,这两位是组团去蹦迪了吗?考试也能错过。要是按平时,这两位肯定会被骂一顿,但这场考试的监考老师挺大度,什么没说,让他们回去了。
龚羽笑着道谢一声,白刑点点头。
白先生看了看桌子上的卷子,心中一股烦躁上涌,想把这张废纸撕了。避免会有这样的冲动,白先生干脆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
很惊喜,监考老师没有提醒这位,管他怎么睡。
白刑睡得很安稳,甚至还传出了洗洗的呼噜,像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