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警3同人》之兄弟》Edgar_Snow

13、第 13 章

　　曾经有人问他相不相信有来生。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对了——随便啦，如果能吃得够饱穿得够暖，有事无事拎着酒在街上欣赏美人的话，有来生就有来生喽。那冷血你呢？你信不信？

　　信。我信一定有来生。

　　哇，要不要这么肯定？

　　那个时候，我会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你，然后牵着你的手带你离开。

　　离开！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杀戮，没有战争，没有尔虞我诈的地方。去一个不用再担负起忠孝两全的责任，不用担负起忧国忧民的使命，不用担负起所有人期望的地方。去一个可以让崔略商吃得够饱穿得够暖，有事无事拎着酒在街上欣赏美人的地方。。。去一个能容得你我两人平静度完一生的地方。

　　冷血？你搞什么鬼？高烧了还是那个瘸子给你下了药？？知不知道刚才你说过的话比你过去一年说过的话加起来都多嘞！！！怎么回事？？诶？诶！！！我那坛子陈年桂花酿呢？？我攒了整整三年的宝贝呢！！！空、空了。。。竟然空了。。。冷凌弃你小子别给我装死！！！起来！！赔我的桂花酿！！！听到没有！！！你这个没人性没义气没常识的野人！！！喂！！！

　　还记得上一世最后一眼看见的便是那人满身的鲜血，听见的是那人最后的承诺：说好的来世。。。我们。。。

　　曾经以为他们的来世是李柏翘和钟立文。

　　曾经以为他们的来世依旧是好兄弟。

　　原来，不是的。

　　“冷血，你相不相信有来生。”柏翘看着雪白的墙壁低语。

　　“来生？”环顾了一下这间摆满了怪异器具的屋子，还有追命短到不能再短的头发，以及自己身上盘绕的绳线。原来这就是来生。

　　“冷血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柏翘不死心的问，就算想起上辈子的事，自己不是还保留了之前的记忆吗？或许、或许立文他只是因为事发突然而令记忆一时混乱罢了。

　　“我什么都记得。”

　　“真的？”柏翘下意识的握住立文的手腕，带着些许轻颤，些许期待。

　　“我记得最后那天开始下雨。”感觉有点冷，也有点累。无情的暗器已经用尽，铁手的护腕也几乎废掉。还记得最后在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有个人抱着他，一遍一遍的同他讲，说好的下一世，还是兄弟。“等我再次有意识后就听见有人在谈话，然后一睁眼就看见了你。”

　　“是吗。”柏翘低下头，隐去嘴角苦涩的笑容。“我现在就找医生，哦不，是大夫来给你做检查。他们都是没有恶意的，记得要放松。”刚要起身却感到手臂一紧。只见对方半支起身子，反手拉着自己的手臂。微锁的眉头，还有那眼中读不尽的思绪，令柏翘心中一颤。是自己的冷淡伤到了他吧。坐回床边，将自己的手覆上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道：“我只是出去一下，即刻便回。在这里很安全，不要担心。等大夫检查完后我会把所有事情告给你听，好吗？”

　　不再出声的冷血在柏翘的搀扶下躺回床上，微微颔首，然后目送着对方离开。当房间的门被从外边关上后，他才慢慢伸出双手看着整洁光滑的手指，除却指肚间轻微的老茧外和自己曾经那双布满伤痕的手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而令他更为心惊的是，原本一身的内力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扶了扶眼镜，林医生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病患。根据脑部CT的复诊，阴影依然存留在那里。但钟立文身体所有的机能都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不得不说这简直算得上一个医学奇迹。

　　“医生他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根据我们的推断，他身体的基本机能已经恢复到可以出院的状态。不过我们还是建议他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你知道他脑中的血肿还在。”

　　“那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比如失忆什么的？”

　　“这个很可能会出现。一时记忆的缺失和混乱也会发生。总之在详尽观察后如无大碍，我想他还是可以回家修养的。不过要记得按时回来复诊。”

　　“好的，谢谢你医生。”

　　当柏翘把这个结果告诉给冷血后，几乎是第一时间那人便要求出院。能让一堆陌生人围着他随意检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而且仅许一次。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袭上那些人的要害。既然大夫都表示他已无大碍，那么速离此地是最好的。

　　深知冷血脾气的柏翘，知道无论自己说些什么都不会令他打消这个念头的。无奈中只能给胡Sir挂了电话说立文已经顺利醒来，甚至可以回家了，不过医生再三交代需要继续静养而且必须按时复诊。胡Sir在电话那一头再三确认了这个事实后才长长出了口气，抚着额头感到刚刚过去那几个小时简直让他老了十岁不止。钟立文那个小子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吓人也不是这么吓的。

　　“好了，我会知会他们给你们记大假的。等立文身体允许的时候再返工也行。火鸡这边你们就别管了，有我坐镇跑不了那小子的。”

　　“知道，胡Sir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行了，你快带他回去吧。这次看好他，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ＯＫ。”

　　刚收了线柏翘就看见身后已经收拾妥当的冷血正在等自己，和那个坐没坐样站没站样的立文不同，即使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冷血依然挺直的立在那里。因为只要他还可以站的时候，他决不会坐着，能走的时候他绝不站着。和他同食同寝的追命好似从来就没见过他哪一次有真正的松弛过，懒散这个词永远不会用在冷血身上。那个人就如同他的断剑一样，宁折不屈。

　　尽管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带着无尽的猜测，冷血还是缄默不语的跟在柏翘旁边走出医院。这具身体虽然没有什么行动上的障碍，而且还看得出是有经过训练的，但他总是感觉好像支配着一个陌生的躯体。每一步都必须竭尽全力才能迈出去，全身的酸痛和往日那些刀剑创伤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就是酥软无力。那感觉和无情曾经调制出的散魂丹差不多。终于背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他身上的薄衫，就连脚下都开始变得步态不稳起来。

　　不是不知道身边人的状况已经到极限，李柏翘却只得一次次的收回伸出的手。换做是钟立文的话，现在只怕早就吵着闹着要求最高级的伤残人士待遇了。不赖着要自己背他回去就是好了的。恰恰相反宁可一死也绝不拖累大家的冷血，是不允许任何人因为怜悯而过去扶他的。那一世的冷凌弃不愿对任何人示弱，尤其是在追命面前，柏翘很清楚这点。所以他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那个人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的挨向医院的门口。曾经熟悉的背影令他心疼不已，就是这个人一次次的把自己救出险境，一次次的同自己生死相随。如果那一世自己没有能力为他做些什么，那么这一世自己是不是还要继续那些遗憾。无论阿文回不回来，无论对方还记不记得这一世的李柏翘，眼前的人却是自己永远也不能放下的一个。眉间的皱褶终于抚平，李柏翘露出自从出事以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快步上前握住对方的手。

　　交错的十指像是吓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捕冷血，转过身看见的却是记忆中令他念念不忘的笑颜。

　　不去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不去理会身旁人僵硬的步伐，暖暖的阳光下李柏翘坦然的走着自己的路。

　　那一世我会认出你

　　然后带你离开

　　不再有痛苦和仇恨

　　不再有职责和使命

　　可以在阳光下执着你的手

　　走完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