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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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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看着慕言的笑颜随着秉笔太监的话语一点一点的敛去,最后双眼望着自己,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
他很想白眼一下这位拆了他台柱子的太监,紧紧咬住牙关,到底是止住了这动作。嘴角扯起一点弧度,假笑得一点牙齿都不露,季珩拉着秉笔太监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慕言说:“公公,还是尽快回去跟皇上复命吧!”
说完话,手上的力气一点点加大,嘴角的笑容也是凝固住的。
秉笔太监自然察觉出不对劲,咽了咽口水,就准备赶紧脚底抹油开溜了。
“等一下。”
秉笔太监听到那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后,恨不得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然后迈起他的小碎步赶紧回去御书房。但是奈何,那人已经上前拉着自己的领口,死死地控制住了自己。
“小······小将军还有什么事吗?”秉笔太监得声音还有些发颤。
刚才被季少卿拽着胳膊顶多是心虚,但是现在被小将军揪住领口那完完全全就是颤抖了。谁不知道小将军的功夫,这揪他就跟揪小鸡似的,他担心一个不小心自己也就跟小鸡一样没了。
慕言没什么表情:“刚才你说季珩要去幽州,他去那里做什么?”
秉笔太监欲哭无泪,面前是揪着他的小将军,身边是冷飕飕飞眼刀的季少卿,他哪个也开罪不起啊!
“这哪里是奴才能知道的,”他心虚的瞥向了御书房。
“哦,那鸿胪寺呢?”慕言挑着眉毛望向季珩,明明不是在问他,却比直接问他更让季珩难受。
季珩把她的手从秉笔太监的衣领上的拉下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了,你别为难别人了,我确实是要去幽州了。”
慕言双眼和他对视,说话的腔调不自觉的有几分委屈:“那你说说去幽州做什么。”
季珩知道她肯定是担心的,所以一开始便有意瞒着她,不然到时候她很有可能也要跟着去幽州了。
“其实就是我刚才说的,”季珩看着秉笔太监已经走远了,才整理了一下表情继续说道:“我被外调要去幽州······”
慕言后退了一步,自嘲似的笑笑:“你是想说你不过是去幽州外调做官,不过是刚刚好和鸿胪寺扯上关系,不过是刚好也被要求立刻出发吗?!”
说完这一小段话之后,她的眼圈都红了:“你骗我。”
季珩最见不得她这样子,伸出手就想把她拉回来,可是慕言只是沉默的往后退。
“阿言,你听我说。”无奈,季珩只好就这么开口解释,“我知道你生气我骗了你,可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肯定要有个人去幽州和谈的,与其再拖磨下去,不如我试一试。”
“试一试?”慕言都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居然还笑了:“你这试一试可真厉害,拿你的命去试?是你跟我说的,前面两个使臣都死了!”
季珩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有些无奈的笑了:“好,我知道我拗不过你。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一起去好了,现在这么棘手,一时也找不到别人来解决这个难题,我们放手一搏兴许还有机会。”
慕言听了这句话抬头望天叹了一口气,眼泪不自觉的就在眼眶里打转:“季珩,我不是在无理取闹。我是真的觉得由我去和谈的话,很可能会搞砸的!但是,我不想那个人是你!”
季珩以为自己在为“沈慕言”牺牲,可是她不是,她只是一个占据了别人身体的小偷而已。她已经偷了季珩对“沈慕言”的关心和爱意,不想再偷别人的性命了!那感觉,就好像去当了一个“小三”或者“替身”一样!
她不想这么好,这么温柔的季珩丢了性命,也不想自己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季珩对自己的“爱意”。
“与其自己在青州提心吊胆的等着,我宁愿去幽州。”慕言道,语气里很定。
“好。”季珩笑道,总算拉上了慕言的手。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去。
出了宫门到了马车前,季珩问道:“你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要不我帮你一起去收拾你的行李吧。”慕言回道,她的行李也不多,带上包袱和衣服也就差不多了。
季珩跟她一起上了马车:“不用,我没那么急。我还要先回去禀告一下父母亲,行李什么的让小厮们去收拾就行了,我先送你回沈府。”
慕言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毕竟他不像自己在京城是孤家寡人一个,既然要出远门,那肯定得好好跟家里人说一声。
去幽州的话题好像太沉重,两人在路上好像都刻意不提及一样,或者是聊聊在路上准备的吃食,或者是说说冬衣多备几套,总之,都没有谈到去幽州要如何。
不一会儿就到了,慕言撑着马车的横杆跳下来之后,看见季珩也跟着慢悠悠的下来了。
还挺纳闷:“你怎么也下来了?”
季珩泰然自若的走了进去:“我去看看你的行李收拾的怎么样,免得之后发现漏了什么。”
慕言不得不再次佩服他于细微之处的用心了,自己现代人的出行方式跟古代还是很有差的。以前带着个手机和身份证就可以说走就走,现在还真不一定,万一有什么落下的就不好了。
两人一齐往慕言的院子走去,路过沈嘉萱的院子时,慕言还特意去打了个招呼。多亏她的提醒,自己才又去了宫里,不然等到时候季珩真的出事,她后悔懊恼都来不及。
“你们两姐妹现在关系还不错?”季珩等慕言打完招呼回来之后问道。
慕言点点头:“就还行,不过也说不上是姐妹那么深刻的情谊吧,朋友倒是勉勉强强算得上。”毕竟,自己对沈嘉萱“坦诚相见”以后,沈嘉萱的态度就软和了不少,虽然有时候还是一脸嫌弃,但是不像初次见面的冷嘲热讽了。
“如此,甚好。”季珩沉思了片刻之后才慢慢的给了一句这个评价,让慕言一时还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有些神游太空的感觉。
不过,一会儿就回了院子,她也没功夫想那么多。把包袱放在季珩面前,然后又去翻箱子,正苦恼冬衣可能不够的时候,下面那几件肚兜就刚刚被翻了上来。
明知道季珩此刻根本就没看着这边,但是慕言还是很尴尬,手忙脚乱的又把肚兜给重新塞到了最底下。
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没有烧起来之后,她才如释重负的回头去跟季珩聊天。
季珩倒没怎么仔细看包袱,端着一杯茶在石凳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饮着,看到慕言过来,很自然的端起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面前。
“我给你晾好了一杯,你解解渴吧。”
对于季珩的贴心,慕言是再平常不过了,顺手就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你刚刚检查有没有发现什么我遗漏的东西?”慕言把空了的茶杯放下。
季珩笑着摇头:“没有,其他的东西我会多备一份给你的,你不用操心。”说话的时候,又给慕言满上了一杯,然后笑盈盈的看着她。
慕言傻笑了几声,自然的端着杯子饮茶:“你这么看着干嘛呀,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问道:“对了,你刚刚检查有没有发现什么我遗漏的东西?”
季珩脸上的笑容不便,同刚才一样回答道:“没有,其他的东西我会多背一份给你的,你不用操心。”
慕言有些迷糊,单手撑着脑袋抵在桌子上,双眼有些迷离,很疑惑的问道:“刚刚我是不是问过一遍了·······”
一边疑惑着,一边觉得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好像越来越沉了一样,开始不自觉的往后仰去。
季珩看着慕言往后倒,也没有惊讶,很平静的揽过了她的腰,把往后仰的她打横抱了起来往屋子里走去。
等放到床上的时候,慕言已经完全昏睡过去了。
阿布才刚刚从小厨房出来,本来打算懂事的给小姐和季公子留下说话的二人空间,结果这才没一会儿就看到季公子抱着一脸娇羞埋在他怀里的小姐进去了里屋。
啊啊啊啊啊——
阿布睁大了双眼咬住自己的袖口,这······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的好吗?!
正在纠结要不要上前去提醒和规劝一下小姐的时候,她就看见季公子衣装整齐,一脸平静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阿布:“······”
蹭的一下,阿布窜进去了屋里,看见自家小姐盖着薄被在榻上睡得安稳。
季珩本来还想交代阿布几句话,看见她这毛毛躁躁的模样,顿了一下还是作罢,看着就不怎么靠谱。
他出了沈慕言的院子往外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沈嘉萱的屋子前。
“沈二姑娘,季某有个不情之请。”他上前叩了叩门板。
沈嘉萱还有几分漫不经心,“季公子客气了,哪怕是“有情”之请我也办不到呀。”
她对于这个季珩那向来是敬而远之的,别看他一副清秀温和的小郎君模样,对人待物都是再平和不过。但是她就是觉得那都是有些浮于表面的,不说别的,同样是温柔的笑,那对慕言的笑和对旁人的笑那可是一点都不一样。
尤其是从青州回来京城之后,那她对季珩更是不喜了。明明他的文采是京城上下都知道的,又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在皇上面前得了几次眼,可是一年前的功名却只得了个探花郎。
同他一届的状元被皇上安排去了太子身边陪读,却因为太子祸乱宫闱而被牵连。同他一届的榜眼是个苦读书生,去了大理寺不久因为不懂变通而被贬谪。反倒是他中规中矩进了内阁听大学士们差遣而顺顺当当。
他在京城的根基也不算深,可偏偏最受同辈推崇,就如同在青州的慕言一样。明明也不像三房不成器的哥哥一样去外面交些狐朋狗友,却偏偏大家有事没事都乐意给他个面子。但是仔细想想,他根本就没有真正交好的朋友,也就同沈慕言亲近一些。
季珩对她这个态度也不以为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身边说了一句话。
沈嘉萱差点一蹦三尺高:“你疯啦?!”
“若事成,我给你两见城南的旺铺。”季珩平静的说道。
沈嘉萱梗着脖子:“我不信。”
“再加郊外的两亩水田,立据为证。”季珩道。
沈嘉萱咽了下口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