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绝恋》七月在予

7、暗流涌动

　　其他人看他没有后续动作，再加上老师三番两次地提醒注意一下，众人终于收回了目光，可是仍然有几个不死心的孩子还在往后瞄。

　　一旁的苏集越看到荀子鹤，伸出一只手指忍不住说道：“你……你！你……”

　　“你结巴了？”祁千屿问道。

　　“不是！你不是荀子鹤吗？”苏集越眼里闪着光，像是小狗见到主人的神情。

　　荀子鹤点点头：“是。”

　　“天啊！大佬！我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跟大佬距离那么近。能握个手吗？”苏集越伸出右手。

　　荀子鹤没有理他，但是看着对方一副不肯死心的样子，只好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你在学校的人气很高啊！”祁千屿在两人的中间，有点像夹心三明治似的，“要不我跟你换个位置？”

　　苏集越听到这句话，自然是很期待。

　　荀子鹤眼神有点冷：“不换！你就坐中间，哪儿也不准换。”

　　苏集越被这么一瞥，自然是不敢再吭声。

　　“你怎么这么招摇？”祁千屿悄声问道。

　　“不是我招摇，而是后门锁了。”荀子鹤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祁千屿，“你的。”

　　祁千屿默默无言地结果那张纸，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像狗爬一样，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昨晚写的，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做梦写的。

　　纸的边缘有些破损，纸面皱巴巴的，像一个上了年纪反复被岁月摧残的老人。

　　“谢谢。”

　　“不客气。”

　　“你不打算走吗？”祁千屿看他坐在这里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好奇道。

　　“我走的话岂不是更加引人注意？”

　　祁千屿回想刚刚的情况，真的是很招摇，一个个像饿狼见到肉似的，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

　　荀子鹤接着补充道：“早上没有课，就留在这里听一会儿。”

　　什么！我没听错吧！他竟然要在这里听一会儿！祁千屿感觉自己的形象可能又会碎了一地，一想到自己在入学不到三天，就已经在这位学长面前没有形象了。

　　他还是抑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咆哮，转而以一种平常的话语问道：“那你今天怎么一早就不见人呢？”

　　“我晨跑去了。”

　　祁千屿心想：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每个专业都会有一个代表上去发言，两人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已经上去了两位。祁千屿也不敢再浪费时间，赶紧看自己的演讲稿。

　　他认真看时，才发现自己的一些错字、词句和语法被人修改过。“这是你改的？”

　　荀子鹤点点头：“不好意思，我有点强迫症，见到一些错字，别字，语法都会忍不住想把它改过来。”

　　“没事，这个习惯挺好的。哪像我……”祁千屿带着点自嘲的口气。

　　“你以后也会变成这样的，是职业要求。无论是当医生还是当护士都是要兢兢业业，绝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偏差。要知道你的一点疏忽，就会害了别人的一条命。”

　　“很多人知道我的专业，都会问一句为什么我会选护理专业，只有你没问过。”

　　“想知道原因？”

　　祁千屿点点头。

　　“三分治疗，七分护理。医生医术再高，如果后期护理出了问题，照样是前功尽弃的。现在，你应该明白你的专业其实很重要了吧！”

　　以前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祁千屿心里的弦，被不轻不重地拨动了一下，余音搅动他的思绪。

　　“当然。你为什么会想来……”在祁千屿还没有问完话，台上的主持人就喊道他的名字，还不忘附带上一个南丁格尔。

　　他站到了台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主要还是得益于这么多年被人围观的经验。他拿着稿子在台上一字一句地讲，有时忘记词了再瞄一眼稿子。

　　“作为一个男护士，我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会有点不适应，但是我会加油的。为病人，为患者，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和担当……”

　　台下有些人拿着手机在拍他，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方式。

　　“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为这位同学加油！”在祁千屿念完稿子，主持人很热情地引导大家鼓掌，以此来活跃场上的气氛。

　　“学弟你很棒哦！”在祁千屿走下台，走回自己的座位时，一个学生会的学姐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祁千屿颇为有礼地回应，看到那学姐时，心里骂了句：我草！这不是坑我的那个学姐吗？但是他也不会真的去找她麻烦，过去了就过去了。

　　他看到对方的工作牌——孙雨薇。

　　“你看，我说选他上台演讲没问题吧！”孙雨薇学姐在祁千屿走后，便迫不及待地跟朋友说到。

　　“得得得，你的眼光最好行了吧！”朋友看着祁千屿的背影顺带夸奖了一番。

　　“讲得不错。”看到祁千屿走回来，还带着一点从台上下来的小紧张，荀子鹤微笑着说到。

　　“哪里，哪里，比不上学长。”祁千屿不知道为什么在荀子鹤面前反倒变得谦虚起来，他可不是那种会谦虚的人。

　　“你谦虚了，我大一的时候可没有上台发言的机会。”荀子鹤挑挑眉毛。

　　祁千屿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注意到荀子鹤不到什么时候又把挎包背起来了，看样子是打算一散会就离开。

　　后来他才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荀子鹤以前并没有来参加开学典礼，他在附属医院当跟班去了。

　　*

　　W市人民医院，祁千屿查完最后一个病房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的事情了，可是还没有到换班时间，他还不能走，于是便在六楼的休息室里徘徊。

　　休息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放了五六张桌椅，还有一台饮水机。报刊架上有最新一期的医学杂志。

　　百无聊赖中，他随手拿起了一本，翻阅。专业的书只能由专业的人看，因为书的内容跨专业太大，理解不了。

　　他随手翻了几页，便觉得头有点疼，当即合上书页。

　　他又回想起他躺在床上偷偷看荀子鹤看书的样子，那个侧脸一直留在他心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