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星芒 dio承向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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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太郎伸手掂起酒瓶。
糜烂的葡萄芳香在瓶口氤氲，他把深色的瓶口靠近嘴边。
“右边的柜子第三个抽屉有高脚杯。”帷幕后幽幽传来男人的声音：“你这样很粗鲁，真的。像一只没有教养的野狗。”
承太郎哼了一声，改变了坐姿去够他所谓的第三个抽屉，他的腿已经压麻木了。
殷红的酒液沿着杯壁无声地拓开。
酒没有醒，他并不在乎，全部倒进嘴里囫囵咽下，回味中甚至携带有一股潮湿的灰尘味道。
迪奥说：“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承太郎摔了酒杯，毛绒的地毯吞噬了本该清脆的声响，每一片碎玻璃都反着光。
承太郎能看见无数个自己扭曲的脸庞以及远处棺椁一般的帷幕。
迪奥像是翻了个身，柔软的床铺轻微地吱吱作响，听起来不错，总归是比地上舒服的。
不像他，墙角潮湿的苔藓已经快爬上衣角，酒渍晕在衣服上，太过于狼狈不堪，甚至给人一种错觉——
这个被铁链拴住，狰狞可怖的人才是留下遍地干尸的无耻杀人魔，而帷幕中优雅的绅士才是救世主。
某种意义上并不算错，他是恶人的救世主。
迪奥喜欢亲自照看承太郎，而这种居高临下仿佛是在注视一只亲爱的羊，或者猪，亦或者狗。
“换上衣服。”
迪奥有十足的架子。而手边的浮雕的金丝玉托盘里，是刚刚那套熨烫过的、干净整洁的衣服，迪奥口中最满意的收藏品，他总是喜欢夸大其词的。
领带处一颗红宝石深不见底，像一片猩红的涛涛血海。承太郎确信了是早些年欧洲贵族才会穿的东西，太夸张了。
可以理解。他顺从地换了衣服，以及得到了迪奥不冷不热的一句：“小心不要扯坏了衣服。”
但衣服太合身了，几乎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他不太相信迪奥会有什么目测三围的无聊恶趣味。
男人下床，脚尖点在地上的时候缓慢优雅，常年不见光的皮肤使他宛若一尊大理石雕像。
他的步子太慢了，像是走了两百年，走到了不知道是何时的尽头。
驻足，俯身。锋利的犬齿很容忍在脆弱的脖颈上留下些什么，他的嘴唇在丈量着皮肤下汩汩翻涌的血液。
承太郎并不能做什么，血液从身体抽出，手脚已经和身上的男人一个温度，他发出了一声欲盖弥彰的闷哼。
吸血鬼先生只是把这些当做甜点。像是挑剔的客人，优雅地狼吞虎咽了凝聚主厨心血新出炉的马卡龙，还要刻薄地告诉他这比发霉的面包更加难吃。
“恶魔的味道。”迪奥说。
或许是文化差异，承太郎并不懂他到底是在贬低亦或者褒奖自己。
“可他是天使的味道。”迪奥喃喃道：“你不是JOJO。”
我是JOJO。承太郎想。我是啊，我为什么不是。
创口没有止血，但吸血鬼带有麻醉效果的唾液并不会让承太郎很痛苦。
血的腥甜弥漫在空气中，濡湿了雪白的领子，格格不入。
承太郎的左手小指触碰到了冰凉的金属，那是他带来的枪，银质的子弹早就上好了。
无法暂停时间，无法快速地把枪抵在那个恶鬼的脑袋上。
当他反应过来时，一切都结束了。那颗子弹确确实实从男人的头颅贯穿，在熹微的清晨化作一缕灰烬。
承太郎的手僵硬地举着枪，这个恶劣的男人死在自己极致的苛刻下。
因为承太郎不是那个人。迪奥默许了那样的消亡。
那个人是他喜欢的蓝色，是清澈。是承太郎身上这件衣服的主人。一个善良愚蠢的绅士。
但夜晚太贫瘠了，承太郎是一朵很棒的月季，而那个人是最棒的红玫瑰。
晨光融化了两百年的湿冷，承太郎第一次觉得这有些暴戾骄横。
柔软的绸缎床铺上滚下一个球状物体，一个头骨，被摩挲至抛光了，空洞的眼眶望向脱力的承太郎。
承太郎定定望向窗外，这里没有海，他看见月亮摔碎在地上。
星屑是他的光，亦使他遍体鳞伤。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星芒 dio承向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