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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结局? ...

  •   漆黑的夜,王城北郊的绝舞祠的老驻守浑浊的眼半拉着打了个哈欠,起身去添那快要干涸的灯油,枯作的指节方拈起油壶,背后就袭来一股劲风卷灭了火焰。老驻守眼神立时在黑暗里亮了起来,去扣祭桌下藏着的佩刀的同时左手已经是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门外立时就有人喊道:“贼子出现了,兄弟们上!”刀方入手一丝比他眸子更亮的剑光瞬间划破了他的咽喉,顺势也准确地划到了祭桌上摆着的一个斑驳檀木方盒下,剑尖一挑盒子就稳稳的落入了来人怀里,而此时,门外之人也皆尽涌到了门口,松油的火把登时把小小的祠堂照了个通透。

      这才看清那人包裹在紧身夜行衣下的是个玲珑的钕子曲线,门外的人皆是王城禁军打扮,绯袍墨冠,锦雉赤绶虎纹玉带,厚底官靴今夜却是换了软底轻靴,想来还是做了一番准备的。惊奇之处却是禁军左臂上皆尽系了白麻服丧之物。
      黑衣钕子蒙着面,狭长的凤目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唰地抽出腰中一块方巾,这动作惊得众禁军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再看清她只将方巾平铺在祭桌上,将怀里檀盒小心翼翼地轻放在了上面,带着薄茧的指微微拂过上面看不见的尘埃,一股柔情就那么软软的散发了出来,让一屋子生生的肃杀之气也柔和了几分。
      只待钕子将檀盒紧紧包裹好又紧缚于背上转身望住了恰好堵在门中央的禁军,这禁军才立时惊醒了过来,“还愣着做什么,都上啊?”立时众禁军就乱叫着扑了上去,黑衣钕子却是好整以暇地错开了步子,绕得几步竟是丝毫不带内劲,单纯得靠着步法在众人之间穿梭,手上利刃丝毫不软,利索地割断了几个禁军的咽喉。怪异的步法让眼尖的已是哆嗦得叫了起来:“是倾城舞……倾城舞啊!”

      闻言的众禁军面面相觑,有人脚下已是悄悄往外挪去。
      蒙面钕子一双精亮的眸子却是盯紧了一方暗处,剑上也暗运了十分功力。
      最后面的一个禁军脚步顿然停住,锋利的剑尖从他咽喉窜出了半尺左右。睁圆的眼珠几乎要掉出来,喉咙里咕咕的残破声更是诡谲,似是被钉在邢架上一般的被剑的主人以剑挑起。
      “退后者,斩立决,九族诛!”曾在王朝每日上朝时出现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在此地出现,钕子并不惊讶。
      那人将剑上尸体挑起远远抛出,才见他一袭首领太监服饰,外面却是罩了一层白麻的丧服。
      能让首领太监服丧的必然是王亲国戚,而这王亲赫然是三日前死于当前钕子剑下的夜城之主亦是这天下之主——言无是。
      本来抓凶手的事是轮不到这首领太监来负责,究其原因也只因他身份的特殊。这首领太监叫孙永安,打言无是出生起就打理他的生活。那时他也不过十岁左右,却也见惯宫廷的争斗,能混到照顾甫出生的王储,他自然是有着手段的。言无是一生的四十年是没有离开过孙永安的,当他统一了王朝与夜朝,以夜朝王城为新的国家的帝都时就赐了孙永安于国姓‘言’并封为护国监,暗地里更是许了他禁军暗部的实权。今夜,暗部倾巢而出,定然要将这杀害主子的钕子碎尸万段。

      这时,钕子却是脚步一点就向外急射而出,永安长剑一展亦紧随而上,身后的暗部亦群涌而出。
      钕子脚下甚是灵活,似又是那唤作倾城的舞步。永安一笑,打了个暗哨,四周林中早已潜伏的手下立时就有人将暗器撒出。
      钕子似是料到,长剑舞圆,无奈数量太多,钕子脚下不殆仍然是闷哼了一声。永安嘴角一声狞笑,往那里逃?
      半个时辰过得那般漫长,钕子的呼吸亦是沉重起来。暗器并没有淬毒,显然他们是想透过她找到那个最重要的人吧。钕子顿住身形,紧了紧背上的匣子,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林木渐渐稀疏,钕子似是力竭,落了地去,缓缓直起身来,望向前方的断崖,本是含着欣慰的笑容在看见断崖上那个人儿的一瞬间僵硬,心底更是如紧绷弦突然断裂,铮然之声‘嗡’地震得耳膜生疼。
      永安见状,也示意众人停下,耳边绶带无风自起,静静地看着前方两人,瞥了一眼月光,死前的挣扎?嘿嘿……可是已经再不能看见无是了……指尖筋络暴起,众禁军随之击向盗物的钕子。
      那钕子似是憋住了气势终于得到了释放,腰劲一旋,剑过流虹,足下不再轻盈,反是如草原上狼一般迅猛,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方短匕,已经划过数人咽喉。永安提剑如鹰扑入战斗圈,瞅得空隙挑入钕子的后背。
      钕子察觉背后劲风袭来身形就势突入前方的那人,短匕插入那人心脏的瞬间就要旋身到那人还未倒下的身体之后立即就发觉背上所系之物却堪堪被永安挑断。钕子脸色遽白,不顾一切地就向永安扑去。
      永安思忖来得正好,利刃正对着钕子心口刺去。
      钕子却是看也不看他,眼神只盯着永安左手的物事,竟是避也不避,永安长剑直直穿透了钕子的左肩,一怔之间,就见眼前钕子嘴角扩大的笑意,和冷冷的眼神。
      物事被钕子举到了永安的眼前,永安嘴角抽搐着,被斩断的左手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瞬间的恐惧让他动弹不得,眼看着眼前这诡异的钕子缓缓地一步步后退,直到剑尖完全出了身体,永安还是不能相信,竟然会有着这样拼着伤了自身也要得到想要的东西——那个匣子。
      整个夜城都知道那里面装得是什么。
      永安望了一眼崖顶上仍然安坐在轮椅里的人,有看了看眼前这个钕子,忽然咧开了嘴笑了起来。暗部的人见首领被伤,胆大都已经扑了上来,就被永安暴吼一声止住了,只见他直起身,不理会想要替他包扎伤口的人,缓缓道:“公主,好戏快收尾了,您还不出来么?”
      鸢鸾一提缰绳,白马金鞍,红衣如火,在月华下端丽无方,身后数百的银甲如同她的眼睛一般泛着无情的冷光。
      马蹄被布裹住了,是没有声音的,但一步一步却似合了人的心跳,正正地击在了要害。
      “收场的总不是主角。”鸢鸾的声音很冷。
      “可您也不是配角吧,嘿嘿!”永安再次看了一眼正在向崖山走去的钕子,看着两人渐渐缩短的距离,‘恨么,当然恨了……’那匣子被端端地捧在手上,而地上的断手也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会像她那样为了那一只断手去拼命的。无是?那更是不可能的了。当下对着鸢鸾说道:“既然公主大驾在此,王上大仇就全权拜托公主了,小的有伤在身,容小的先行告退。”
      鸢鸾盯着他半响,才点了点头。
      永安这才缓缓走过长长的队列,经过鸢鸾的身旁竟是听见一声小小的‘谢谢’。永安嘿然一声,展开身形,跃出这终结之地。
      结局,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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