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让我当寡妇》卞九欢

24、出城

　　次日出行前，褚轩在山庄门口等阙婵。

　　阙婵一眼看见褚轩站在山庄门口，心里当即就是咯噔一声。

　　她就这么站在这里，万一被鹤见归发现怎么办？

　　阙婵自己心虚，生怕事情走漏风声，只好四顾一下，匆匆走过来，小声问褚轩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褚轩看见她偷偷摸摸的样子，心里有那么一点点觉得好笑。

　　但是说到底，她也知道阙婵是不知道鹤见归已经给了褚轩两倍的价钱收购这枚昂贵的戒指。

　　褚轩把手里的卡递给阙婵，说道：“夫人，那个戒指我拿去古董行卖了，价格在二百万帝元。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拿了百分之五的佣金，里面还有一百九十万帝元。”

　　阙婵差点吓得就这么摔在地上。

　　价值这么多？

　　那但凡顺两个首饰出来，她这一辈子都不用辛苦了啊！

　　阙婵都不敢去接那张卡。

　　她先是伸出手，想要碰一下那张卡，又仿佛那张卡烫人似的，不敢碰。

　　终于，阙婵说道：“不行，我要现金。”

　　她之前流浪的时候怕了，对任何电子支付的东西都不信任，只想要现金。

　　褚轩说道：“您可能不了解现在的情况。这两天鹤总一直出去很晚才回来，您知道她去干什么吗？”

　　阙婵茫然地摇了摇头。

　　褚轩说道：“鹤氏集团虽然富有，但是当初说到底是靠着军阀出身的。现在帝国的经济稳了，这一批大军阀集团，议会都要查。”

　　“现在鹤氏的资产，尤其是纸质的现金，基本上都被严格清查着，如果您不提交申请和对方线上交易的话，我们一天的最大量是五十万帝元。”

　　“您要提取纸钞，那就一天只能提五万。”

　　取五万倒是也够用。

　　倒是……

　　阙婵警惕地看着褚轩：“既然最大流动是五十万，你这个卡里那么多钱是哪儿来的？还有，我是请你出去售卖的，为什么又和鹤氏有关系？”

　　褚轩微微一笑，并不说破。

　　她只是把卡放到阙婵手里，说道：“这些我就不方便说了。”

　　说完，扬长而去。

　　阙婵拿着那金额巨大的卡，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她站在马路边，踮着脚，有点茫然。

　　这他妈的钱也太多了，她害怕，真的害怕。

　　这么多钱要是丢了怎么办啊！

　　她正茫然，惊惧间抬头看天，忽然视线落在了钟楼上。

　　钟楼上，那顶大钟旁边。

　　希尔女士穿着黑裙子，只露出黑色的领子和惨白的脸，正在那里远远地望着她。

　　阙婵虽然看不清人脸，但是看得到那老女人惨白的面容，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么远，听不到声音，怕是看到了一个场景。

　　罢了，不管她。

　　这时，林登抱着医药箱回来，对阙婵说道：“走吧，出不出发？”

　　阙婵害怕地看着她，拿着卡左右四顾了一下，说道：“你陪我去趟银行。”

　　林登抱着医药箱，看了看阙婵手里那张小小的银行卡，又看看她那副做贼似的样子，说道：“去银行干什么？”

　　阙婵紧紧攥着她的银行卡，向前一步，贴近了林登，在医生的耳边特别紧张地小声说道：“取钱。”

　　林登看着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又看看她手里那小小一张卡，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为什么这么紧张。

　　林登问道：“取个钱而已，你这么害怕干什么？你这钱是不是正当路子来的？”

　　阙婵四下环顾一圈，把银行卡揣在口袋里，确保银行卡在口袋的最深处不会掉出来了，还谨慎的拍拍口袋，这才回答道：“我听你的建议，让褚轩出的。”

　　林登愈发不解起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担心？只是取钱而已，有什么大问题吗？”

　　阙婵从小到大就是黑户。

　　她没有身份，没有上学的资格，后来被送去学校也是伪造的机会。

　　就是因为这样，她根本就没有拥有过任何一个账户，进入过任何一个银行。

　　在阙婵的记忆里，一个像是银行那样管理森严的地方总是会拒绝她，严格的审查她，让她对这种地方充满了不安，总觉得一出事就会被夺走全部。

　　阙婵急躁不安地拿着手里的卡，对面前的林登说道：“我觉得银行里头的钱不安全。”

　　林登：……

　　这是什么鬼话。

　　银行里的钱不安全，难道现金安全吗。

　　现金被抢了，你找都没有地方找的好不好。

　　林登轻轻抚摸了一下阙婵的后背，安慰她说道：“好了，别这么着急。你要知道，一个银行的信誉远远大于现金。按照你现在做的生意来看，你的供货商从银行收钱远比从你那里获取现金再去查验容易得多。你就不要画蛇添足了。”

　　阙婵紧紧地捏着银行卡，一张嫩脸涨得通红，像是孩子一般地在她面前据理力争：“你不懂！银行不可信！”

　　林登：……

　　你这孩子是冷冻太久忘了世界什么样吗？

　　林登安慰她道：“好了好了，不要太急……”

　　阙婵跟她说不清楚。

　　基因大学的教授，养尊处优的独生女，地位崇高的学者，才不理解底层人民的生活。

　　阙婵还是坚持去取走了一天的最低限额，五万帝元。

　　她背着一包现金进办事处的时候，都把办事处的其他同事们惊到了。

　　墨菲眼看着阙婵包里背着一堆现金，一手拎着个保险柜进了办事处的门。

　　墨菲无奈地问道：“夫人，你拿这么多现金干什么？”

　　阙婵费心费力地把现金锁到保险柜里，再把保险柜封好，说道：“有钱我心里踏实。”

　　墨菲：……

　　阙婵看着眼前的那个保险柜，心里其实并不是特别踏实。

　　她为了玛利亚的药物，跟褚轩交换，出掉了鹤见归给她的一个项链，价值还没有评估。这个戒指竟然值二百万帝元，真是可怕的天价。

　　这些钱都是鹤见归的钱，阙婵虽然贪钱，但是她为人很有信誉，并不抢钱，既然是借用了鹤见归的东西，以后要么赚到钱还给她，要么想办法把东西买回来。

　　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时候，两不相欠。

　　说到两不相欠的时候，阙婵忽然一愣。

　　她之前，不是铁了一条心，要等着鹤见归死了拿她的财产吗？

　　从她嫁过来这么久听到的所有小道消息来看，鹤见归都活不长。

　　是什么时候，宁肯和她一拍两散，也不想看到她死亡了呢？

　　说不上是眷恋，只能说的上是怜惜。

　　她那唯一的，不真实的爱人啊……

　　希望她可以多活点时间。

　　哪怕在那短短的生命里，总无什么长事可做。

　　阙婵立刻从这件事里跳了出来，转过身，尽量清净了思路，对墨菲说道：“你管这些干什么，你不是负责治安的吗？怎么，今天街上过于太平，闲着了？”

　　墨菲立刻老老实实地转头干活去了。

　　自从阙婵带了免费医疗来，这里的地界儿清净多了。

　　阙婵问负责的药师说道：“这个点了，为什么不去工作？车间生产怎么样？”

　　负责的药师名叫蒲遥，名牌大学毕业，带这个眼镜儿，胡子没刮干净，只是坐在角落里玩手机，说道：“不到一百人的生产车间有什么好盯的，过去我在鹤氏都是管着三千人的大车间。鹤夫人，不是我说您，您这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阙婵往他身边一坐，笑道：“呀，说得好听嘛，三千人的大车间，你也算是一个了不起的主管了？”

　　蒲遥没听出来她话里有话，只觉得面前的女孩笑容甜美，格外温柔，也就顺带吹起了牛皮，说道：“那可不是，三千人的大车间，放眼望过去一片人海，我在哪儿待了三年工人都没认清，倒是所有人都认识我……”

　　看见他那副得意的样子，阙婵笑得更温柔了：“既然如此，三千人的时候集团给你开两千帝元一天的工资，现在么我们只有不到一百个人，你的工作大大减少了呀，这样吧，按照工程量算，我给你开三十分之一，一天六十六帝元好不好呀？”

　　蒲遥还没来得及拒绝，阙婵就笑着说道：“这个数字好，吉利。”

　　蒲遥急了眼，看了一眼其他同事，立马说道：“我、我去告你！告你低价雇佣，告你虐待工人！”

　　阙婵笑道：“日结工，没有最低工资，你怎么告我？再说了，你鲜少，人家工人满意得很，你能怎么办？”

　　“至于你，当初办事处的账上少的钱咱们都心里有数，在座的诸位听好了，谁要是给我惹事，我就找谁的麻烦。到时候要是真的上了法庭，就账上消失的那些钱，你们说都说不清！”

　　连续六个月的拨款尽数消失，最后一个月的拨款也就剩下十分之一，账面虽然平了，但是经得住查？这边的人可都是一个个有家室好待遇的，谁想吃牢饭？

　　阙婵这话一说，周围几个人立刻都不吭声了。

　　蒲遥怨恨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这么厉害，一时间也就不再把她当做鹤见归的金丝雀轻视，只好老实说道：“那我去车间看工了。”

　　阙婵笑得跟花儿一样：“去吧。”

　　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办事处的门。

　　一个穿衣打扮跟褚轩类似，只是短头发的干练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一头黑色短发，眉毛画得很挑，显得十分自信。身上穿着黑西装短裙配着黑丝袜，踩在高跟鞋上，显得身材丰满，干练劲儿十足。

　　女子说道：“鹤总夫人在吗？”

　　阙婵拿着个马克风倒了办公室的咖啡，倚在门前看着她，说道：“看来以后我要贴个功告了，我不姓鹤，也不叫什么夫人，进来的都喊蒋总，记住了吗？”

　　说完之后，她下巴一抬，指了指面前的女人，问道：“干什么来的？”

　　女子走到她面前，把工作证交给她看，说道：“我叫谷泉，平时在褚轩身边打副手，蒋总您需要的事情我全部都能代办，只要交代一声就行。我来不拿工资，纯粹是来帮您的。”

　　阙婵一听不拿工资，一蛋不下的铁母鸡窃喜。

　　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劲啊，这不行。

　　阙婵满怀疑虑地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坐一边儿的林登低头玩手机，悄咪咪抬头看了一眼这边，继续低头玩手机。

　　谷泉说道：“鹤总说了，您新来没经验，怕这边的人欺负您，让我来给您打下手。”

　　林登又抬眼看谷泉一眼，寻思低头玩手机。

　　阙婵眼尖儿，一眼看见林登的表情。

　　这位医生为人实在是耿直，做事又是十分的一致，根本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装蒜。

　　阙婵走到林登身边去，故意低头看看她在玩什么。

　　林登立马收了手机，说道：“干嘛干嘛，偷看人隐私啊？”

　　阙婵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来：“林医生，您替我们俩感情做调节师呢？还负责通风报信？”

　　林登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为了你好。你们两个结了婚，你的生活就是她的责任，这种事情自古夫妻共担，她那样对你我当然看不下去，我——”

　　林医生之前，有一点好。

　　她和你不熟的时候，绝不多管闲事。

　　一旦和你但凡熟了，就觉得你的事是她的责任，她要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人来都来了，阙婵也没办法，只好说道：“那你就过来干活吧。我们预计规划建造一个大点的车间，这是设计图，这是预算，我们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建造团队。”

　　像谷泉和褚轩这种高级助理，基本上是老板的所有东西都会搞，加班效率一级高的顶级院校高材生。

　　谷泉也跟着集团做过几次建筑的预算，对这种东西不陌生，接过来一看傻眼了。

　　谷泉看看图纸，看看预算，目瞪口呆，说道：“正常标配三车间的面积，容纳五百个工人的车间，您要二十五万帝元全部拿下？您怕是逗我吧？这买建材都不够用啊！”

　　阙婵实在是心疼钱，自然是能省则省。

　　要不是鹤见归给她派来一个全能的，她连请助理的钱都想剩，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学。

　　毕竟，和她以前的生活水平比，实在是差的太多。

　　阙婵说道：“不多，不少。这边的地不用买，直接挪了人就能用；材料我可以从集团的生产地方直接拿货；建筑队这边贫民窟里就有不少散工；我现在就需要一个好点的团队，二十五万拿下没问题。”

　　谷泉被她的精打细算搞得哭笑不得：“这，这……”

　　这怎么可能够啊！

　　阙婵又说道：“还有，你能不能从集团医药的研发室那边把Q57的专利技术拿过来？”

　　谷泉都快被她的精打细算搞得说不出话了。

　　谷泉说道：“夫人，虽然您是夫人，但是Q57现在都还被集团的两个药厂抢来抢去，这可是销量最广的药品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您横进来一脚，要出大事儿的。”

　　阙婵悠闲自在的说道：“在这贫民窟，完事无大事。他们要是不服，就让他们来这边闹啊。”

　　明目张胆的抢，真的是文化人玩不过的。

　　正争论间，那边的药厂第一天的结算结果出来了。

　　蒲遥说道：“这边的工人可比外面专心多了，一天的生产量超了将近百分之三十，真是不可思议。”

　　谷泉在旁边扫了一眼数字，被惊到：“三千九百份一天？送检了吗，这种数字里面多少合格的？”

　　阙婵说道：“这份不送检，农场主跟我敲定价格便宜之后就不要求送检了。”

　　谷泉一向是正经高材生，一听这个就急了：“不行啊！打着集团的名义，不能这么干，出事了怎么办啊！”

　　阙婵说道：“你别急啊，后面的都是过质检的，就这一批特殊，人家不在乎我们也没事哈。”

　　谷泉那哪儿能忍，硬是按着蒲遥去把东西依次过质检。

　　两个人走了之后，阙婵在旁边算着第一天的收益。

　　按照当初谈下的价格，如果不出问题，基本上三万五的收入是稳了。

　　虽然食物的价格低廉，但是这边一百五十七个未成年孩子，再算上他们的家庭，伙食费是不小的一笔。

　　阙婵很早就知道，穷人家的孩子吃不上饭的时候，会把食堂里的饭带回家里给父母分着吃。

　　但是这样孩子就吃不饱了，到时候时间长了人变瘦了，跟姚大娘又要闹，麻烦。

　　加上药品支出，又是不小的一笔钱。

　　加上新车间，成本费，人工费……

　　阙婵忽然就觉得自己卡里头里那一百来万没多少钱了。

　　就在她计算着怎么省钱的时候，墨菲匆匆忙忙跑进来，说道：“夫人，姚大娘那边出事儿了。”

　　阙婵看她一眼，继续看账，问道：“她管不住？”

　　墨菲说道：“她管是管，可是坏的是咱们的东西，她那边不在乎。”

　　阙婵立刻起身前往。

　　当初登记的时候，那边只有一个车间能用，所以姚大娘那边将近三百个熟练工人，里面有二百多个闲置的。

　　阙婵为了以后好招工，让他们一个人带十个没有工作的流浪汉。这么大的贫民窟里将近两千来个流浪汉，有的是失业了无处可去；有的是间歇工作，又很快失业；剩下全都是乞讨为生。

　　乞丐一个两个还好，问题是这边的乞丐成了帮，利用人的同情心诈骗。

　　虽然诈骗得来的收益多，但是最近城市里头市容建设，收容所扩建，流浪汉基本上都被关进收容所了。

　　因为那边饿死率极高，很多人都躲到贫民窟里。

　　阙婵统计人数的时候，因为这些人不好统计身份，所以只能全部一起送到培训的地方来。

　　因为预算有限，培训的场子也是用那种月供的建材建造的。

　　这不，这边乞丐帮派的人不好好学习技术，跟人打起来，把墙壁砸穿了。

　　他们打得不厉害，偏偏给砸穿了一个角，房顶塌了一半下来。

　　阙婵今天刚拿到热乎的收益，就被这边的事给牵扯过来了。

　　阙婵看着被砸穿的那个角，头疼得说道：“大娘，他们闹事你为什么不管？你之前不是很厉害吗？”

　　姚大娘冷冰冰地说道：“我管，那就按照□□的管法，两边各剁一只手，以后的人都老实，谁也别惹事儿。”

　　“但是你不是上等人吗？不是要合法合理吗？我管不着啊。”

　　阙婵这边真是两头为难。

　　高材生嫌她抠门，□□的嫌她浪费。

　　高材生觉得不合格，□□的嫌她规矩多。

　　阙婵看看墨菲，问道：“你们那边怎么管？”

　　墨菲两脚一并立正站好：“山庄的队伍里面要是有闹事的，就算违纪，辞退了。”

　　阙婵走过去看了一下，里面有为数不多的熟练工一起打架，她舍不得就这么辞退了。

　　她正要问怎么回事，姚大娘一把拦住她，给她使眼色道：“我劝你最好别问。清官难断家务事。”

　　阙婵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上赶着过来说道：“他们这帮乞丐流氓对我妻子下手，都是他们先动的手！”

　　阙婵看了一眼男人身后护着的女子，是个孕妇，脸色颇为憔悴。

　　这么血气方刚，看起来是新失业的人，应该之前不是在贫民窟里混的。

　　在贫民窟待久了的人，根本没有这种血性来讨公道。

　　阙婵看了一眼将近三千人的大厅。

　　人多，最不好管。

　　她看了看那边夫妇两个，犹豫了一下，还是冷下心，对姚大娘说道：“所有闹事的一起辞了，工资只发一半，让你的人去给他们结算。”

　　男人觉得不公平，立刻冲过来说道：“凭什么！他们先动手，我们只是自卫……”

　　阙婵说道：“这边不是断案的地方，走吧，工资会给你们结的。”

　　姚大娘的手下把人一个个退出去了，乞丐混混吊儿郎当的出去了，那对夫妇相互搀扶，一瘸一拐地出去。

　　阙婵看着他们的样子，说到底还是不忍心，对墨菲说道：“让林登的医生们给他们两个看一下，药费记账上就行。”

　　姚大娘说道：“别心软。这种新来的，很快就会被磨平的。他们也不会记你恩，只会记恨你把他们辞退了。”

　　阙婵虽然精打细算，但是还是说道：“今天林登闲，有时间玩手机，不如让她干点正事。”

　　姚大娘说道：“以后谁要是想看病，就直接找人打一架了。你到底是来赚钱的，还是来做慈善的？”

　　阙婵不去理他，只是说道：“把讨饭的尽量都挑出来，我们不用。”

　　姚大娘嫌弃道：“要你说？我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

　　阙婵也就不再和她争执什么，任由她用自己的法子管事儿去了。

　　她回到办事处的时候，夫妻两个人正在林登那里检查。

　　旁边站这个小孩，一会儿翻翻林登的东西，一会儿编草戒指玩。

　　阙婵认出那孩子的脸，是昨天过来给她道谢，送戒指的孩子。

　　阙婵看了一眼那孩子，躲过孩子的视线，只是问林登道：“怎么样，伤势还好吗？”

　　林登说道：“男的伤势还行，但是女的快临产了。没有产房，只能出去送医院。”

　　一听要去医院花钱，女人立刻说道：“不去了，不去了，我没什么事，我挺好的。”

　　林登说道：“你营养不良，到时候孩子不好生，不去医院容易出事。”

　　女人急忙说道：“不行，不行，医院一个产房每天几百块，我们住不起。”

　　林登做医生一直是恪尽职守，劝说道：“我们这边没有妇科的医生护士，你要是出事了，这边照顾不来。”

　　女人拉着男人的手就想走：“谢谢你们给药了，我们也是受你们帮忙了，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男人说道：“没事，今天有工钱，先去医院吧。”

　　两个人意见不和，为了点钱争执不休。

　　终于，阙婵开口，说道：“林登，你们学校，有没有那种接生研究课啊？要不跟学校谈一下，做一下学生观摩学习的样品，我记得一天好几千。”

　　林登说道：“有是有，都约满了——”

　　阙婵瞪了她一眼。

　　林登脾气直，被瞪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这才说道：“那行，你们过来跟我约一下吧。”

　　谷泉站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幕。

　　谷泉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小气鬼呢。”

　　阙婵没好气地看着自己的新手下。

　　这人的脾气跟褚轩一点不一样，半分眼力见也没有。

　　阙婵说道：“我就是小气鬼。我给他们平息了，他们不惹我的事。”

　　谷泉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做好事还要给自己找借口的人。”

　　阙婵把图纸往她手里一扔，说道：“去给我找建筑队。你要是找不到价位合适又质量好的队伍，你就回去吧别干了，回去给你们鹤总送人头，多好啊。”

　　谷泉：……

　　大佬的女人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