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同桌我不要了》得鹿

16、第 16 章

　　“那你们之后怎么办？”

　　问题一直在，矛盾也一直在，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斯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意，“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想那么多，一一，我这个年纪，你觉得我能撑得起来什么？”

　　十七岁的年纪，正花季，他们在此时拥有最纯粹的爱人，可又在为彼此磨合着自己身上的尖刺。运气好的人，能跟此刻的爱人携手终老，运气不好的人，则是带着一身被磨平的刺去拥抱下一个爱人。

　　林稷从天台下来的时候，季飞白已经在楼梯口等了他许久。

　　“说完了吗？”

　　“嗯。”林稷没有抬头，“走吧。”

　　季飞白陪着他沉默的走到宿舍楼下，按理说他该问林稷跟周斯年说了什么，可他站在林稷的身边，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悲伤。

　　他很难过。

　　——

　　“你们是把我给骗回来的？”孙亮双目通红的看着面前的一群人，他身体在不停的发抖。

　　孙父跟孙母坐在沙发上，一个不住的流泪，一个铁青着一张脸，手边还放着一根实木制成的拐杖。

　　“你瞧瞧你，什么叫做把你给骗回来？”孙父冷声道，“你爷爷确实是生病了，只是暂时没有什么危险而已。”

　　孙亮闭了闭眼，他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绝望。

　　从孙彦没有将他带到医院，而是带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只是那个时候，孙彦找了借口，他明明是说回来帮爷爷拿衣服的。

　　他跟着孙彦进了门，一进来就被几个人压在了墙上，直到身上的手机跟现金全部被人拿走后才算是放开了他。

　　“然后呢？让我回来干什么？”

　　孙亮对这些人不抱任何失望，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生了他，养了他十八年。

　　“亮亮，妈妈真的是为你好，你跟个男人在一起，算什么事？而且他家庭还那么好，谁知道他会不会骗你。”孙母从沙发上起身，拉住了孙亮的手，“你听妈妈的话，跟那个男人断了，这样的话，你还是妈妈的好儿子。”

　　好儿子。

　　孙亮心里只觉得讽刺，他们口中的好儿子不该是他，应该是这房间里的另外一位。

　　“我上一次从家里出去的时候，我跟你们说，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我以为你们听进去了，但我现在发现，你们根本听不懂人话。”

　　孙母眼泪汪汪的看着孙亮，“亮亮，妈妈真的是为你好，你以前很听我话的，你为什么现在不听了呢，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你小时候明明很听话的。

　　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别人家有钱，我们家没有钱，你就得在房间里好好写作业，这样才会出人头地。

　　脑海里那些令人窒息的记忆一股涌了上来，他确实听话，他听话的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画画，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篮球，可那些换来了什么？

　　孙亮抬眼看向孙彦，他一身规整的校服，黑框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我要走。”他轻声说道。

　　他只是想要一个能让他喘一口气的空间，而不是现在这个让他觉得闷得透不过气的地方。

　　“你要走你要走，你要是想走，就把前面十几年我们给你的东西还回来。”孙父抄起手边的烟灰缸直接冲孙亮扔了过来，大嗓门对着他吼了一声。

　　玻璃摔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屋子里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什么东西给你还回去？”孙亮抬眼冷漠的看向孙父，“是我这条命吗？”

　　孙父涨红了一张脸，转头对孙母大声喊着，“这就是你爸教出来的好儿子，教出来就知道顶撞他爸。”

　　孙母脸上闪过一抹难堪。

　　孙亮嗤笑了一声，“你如果说是钱，我从小到大的生活费，都是爷爷给我出的，你们打回来的那部分钱，我上次就还给你们了。”

　　应该说他爷爷早有先见之明，怕之后孙父会拿着这些年的生活费来要挟自己，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亮亮！”孙母尖叫了一声。

　　孙父当初是入赘孙家，就连两个儿子的姓氏，也是随了孙母的姓，孙亮出生后四年，孙母再度怀上身孕，那时孙父生意早就做的比孙母娘家来的大，以至于他在老丈人面前也挺直了腰杆。可以说，孙彦的出生，才算是在他的期待内。至于孙亮，不过是他那段时间的屈辱证明而已。

　　“把你哥给我关进去，关进去！”

　　孙父冲孙彦吼了一声，“我要给他好好的关个几天，等他出来之后，我看他还怎么回到学校去。”

　　“好的爸爸。”

　　孙彦垂眸看着地板，随后走到孙亮面前，客气的说道，“哥哥，走吧，你不会这么久没回家，连自己房间在哪里都忘记了吧。”

　　孙亮看面前这架势，就明白自己今天是没办法从这里逃出去了。

　　来日方长，他不觉得孙父会把他关在这里一辈子。

　　只是，等他进到房间后——

　　孙亮瞳孔微缩，下意识的就想要从这房间里跑出去，可孙彦站在门口，直接将人给拦了下来。

　　“哥哥，你还没进去看看呢，你不喜欢吗？”

　　喜欢，我喜欢你个屁。

　　孙亮咬着牙看向孙彦，“你他妈的是不是个变态，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你让他们买来的？”

　　房间里原本应该是放着一张大床跟衣柜，可现在这里面这些全部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张软椅跟几个奇奇怪怪的仪器。就算孙亮没见过这些玩意，他也差不多知道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

　　孙彦垂眸看他，他年纪比孙亮小了四岁，身高却比他高了一个头。

　　“哥哥，我跟爸爸妈妈他们去打听过了，这种病不是不能治，只要你好好治病，以后我们一家人肯定可以在一起的。”

　　“滚啊，谁他妈的生病了，放我出去，放开我，孙彦，你他妈的！”

　　孙亮叫骂声从大到小，最后彻底的消失在了房间里。

　　等孙彦从房间里出来后，又在门上面多加了一道锁。

　　“爸爸，让哥哥先在里面呆一段时间吧，等哥哥的病治好了，就可以了。”孙彦轻声说道。

　　面对孙彦，孙父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许多，“那样就好，就是要让你哥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些年真是什么都没学会，没教养倒是学会了。”

　　说这话的时候，孙父脸上觉得晦气的表情根本就掩不住。

　　“行了，你们呆在家里，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他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就想要直接离开这里。孙母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慌张的拉住了孙父的手臂。

　　“你是不是又要去见那个小妖精？我跟你说，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

　　孙父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胡说八道什么呢？”

　　“阿宇，现在儿子回来了，我们两个儿子都在家里，你就不要去见那个女人了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

　　“还不快点过来把你妈给拉走？我看她都快被你哥哥折磨出失心疯了。”

　　孙父一脸晦气的将人推向了孙彦，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快步离开了这间公寓。

　　在人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了女人无力的低泣声。孙彦看着被自己扶着的女人，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些暴虐的心思。

　　哭什么呢？

　　当初你死缠烂打要嫁给这个男人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自己下堂的一天。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孙彦打开了那间房间的门，孙亮被他绑在了椅子上，手腕跟脚腕分别被绑在椅子的把手跟脚上面。

　　“哥哥，吃饭了。”

　　孙亮额上的黑发早已经被汗给浸透，他口中被孙彦强行塞了一颗圆球，此刻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给你把东西给解开，哥哥可不要说些我生气的话，不然的话，这晚饭你就没得吃了。”孙彦轻声说道。

　　从刚刚他亲自把自己绑到这椅子上的时候，孙亮就明白，面前这人根本不是他的弟弟，这就是个魔鬼。

　　孙彦在他后脑上将那个结给打开，随后将绑着圆球的带子给解了下来。

　　“哥哥，其实我问过了，这种病不难治，很多人都去过，他们去过后回来就好了，你也可以的是吗？”

　　孙亮沉默不语，他紧闭着嘴，无论孙彦做什么都不理会他。

　　见他勺子放到了嘴边也不打算开口，孙彦低低的笑了一声，随后拿起旁边的遥控板打开了投影仪的开关。

　　孙亮闭着眼时猛地听到一阵声音，睁开眼就看到了令他作呕的画面。

　　幕布上面，一群男人围在一个皮肤白皙的男人身边，视频里尽是一些难以形容的画面，孙亮终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关掉，关掉。”

　　他根本就不是喜欢男人，他喜欢的，只是周斯年一个人而已。

　　孙彦眸底划过一抹暗色，“觉得恶心吗哥哥？可我一点都不觉得，我甚至觉得，如果中间的那个人换成哥哥你，一定会很棒。”

　　草。

　　孙亮恶狠狠地瞪向孙彦，“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