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岁月（修改版）》Leaticia

74、（七十四）

　　恋爱了，每天的生活都感觉象吃了蜜一样甜，虽然工作还是一样的忙，事情还是一样的多，他和她都是。

　　现在送文件过去，总裁办公室里的人对林诺的态度明显不同。陈玉芬每次见她来，都会亲切而主动地告诉她雷总在哪里，在做什么。邵离对她非常恭敬，而那个杨俊，看到她就一口一个老板娘地叫，她纵然再冷静也觉得难为情。

　　有两次过去，正好碰到雷云走出办公室，其他人居然全部主动回避。她尴尬地站在原地，最后他笑着说：“我送你下去。”

　　“不用不用，你继续忙。”

　　“那晚上等我。”

　　“嗯。”她点点头就走。

　　从此，白天能不见他就不见他。

　　至于他们交往的事，两人很有默契，既没到处说，也没刻意隐瞒。他们都不是高调的人，都觉得只要彼此享受着这份甜蜜就好，所以周围知道的人不多。

　　在他们的恋情彻底曝光前，发生了一件事。

　　那个每天送一支玫瑰给林诺的神秘送花人，在送了二十朵花后，有一天突然就不送了。林诺根本不记得这事，她每次收到花就转送给市场部的Laura，到后来干脆请Laura帮她签收。所以有一天，Laura跑过来对她说：“林小姐，那位送花的先生已经有三天没再送玫瑰来了。”

　　她不以为然，再过了两天，手机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还记得玫瑰的芬芳吗？”

　　她差点要当无聊的推销电话按掉，对方马上又说：“林诺，你知道是谁在送花给你吗？”

　　“你是谁？”她不禁问。

　　“唉，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他叹了口气。

　　“不管你是谁，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我还在上班，就这样……”

　　“我是雷杰。”在她就要挂电话前，他快速说道。

　　林诺呆住：“是你送的花？”

　　“是啊，喜欢吗？”他语气温柔地问。

　　“你送我花做什么？”

　　“我说过要追你的！我现在就在酒店员工出入口，你快出来，你不来我就不走。”

　　林诺没想到这个公子哥儿居然当真了，起身匆匆赶到门口，正是中午，员工频繁地出入，而那部眼熟的跑车就停在门口。五月天，车上的顶蓬收起，雷杰帅气地倚着贵气的敞蓬车，车后座上有着大捧大捧的艳红玫瑰，数量多得数不清。

　　见她来他立刻走上前，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来。”

　　“有什么事？”她平静地问。

　　“突然收不到花很不习惯吧，这里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每一朵都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

　　他说得大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为这个我昨天在玫瑰种植园里整整挑了一天呢，今天一早又叫人运过来包装，看看，这些花漂亮吧？”

　　林诺向花望去，玫瑰确实新鲜娇艳，一看就是珍贵品种。

　　“也只有这么美的玫瑰，才和你匹配。”他眼带欣赏之色看着她。

　　“你没别的事做吗？就为了这些花浪费一天时间？”

　　“为了美人，一天时间算什么，要我花一个星期、一个月，哪怕一年的时间我都愿意！”他的脸上展开温柔的笑。

　　“雷杰……”

　　他抢先说道：“走吧，我请你吃饭，半个小时的时间总有吧。”

　　说着，绅士地打开车门。

　　“不用了，”她说，“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说。”

　　他不走，车门一直开着：“跟我吃饭的时候正好说。”

　　见周围的人还在看热闹，她无奈地上车，说道：“就半个小时。”

　　他高兴地关上车门，就这么招摇地带着她沿着广场上的车辆禁行区一路开去。

　　车以三十公里左右的速度开了几分钟后，终于停在了JS广场附近的一家以情调和昂贵价格著称的粤菜馆门前。

　　这一路，所有的人都在看他们。

　　“到这儿走路也才十几分钟，干嘛还开车？”而且还要开在步行区。

　　“这种车就是应该经常出来开开的。”他得意地说。

　　见他停下来她立刻下车，说道：“雷杰，我没空陪你吃饭，但有些话我必须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别再这样。”

　　他的表情一怔，马上笑着说：“别开玩笑了！你现在怎么可能有男朋友？”

　　“我说的是真的。我的年纪也比你大好几岁，就算没有男朋友跟你也不可能。”

　　“后面那一句才是心里话吧？”他笑着凑进她，“你怕我嫌你老？你不知道你看起来就象二十出头吗？”

　　林诺向后退一步，皱眉看着他。

　　“好了，先进去吃饭吧，乖！”他竟然过来拉她的手。

　　她反应极快地避开，说道：“我跟你大哥在交往。”

　　“不可能！你少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

　　“你要喜欢他早喜欢了，你现在对他根本无动于衷！过年在他们家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我……”

　　“去吃饭吧！你不知道，今天这里被我包场了，我特地叫人做了一桌好菜，都是菜单上没有的，走吧！”

　　“我不会跟你去，我来这里只为了跟你说清楚。”

　　“不吃饭还上了我的车，你是在耍我么？”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雷杰，我说的都是真的。”

　　“跟雷云交往是吗？那好啊，叫他来！”

　　“你以为他跟你一样闲吗？”她忍不住地说道。

　　“你不敢叫他，就别拿他当借口！你半年前跟人结婚结不成，我听说当时闹得可不小，以你的个性，怎么可能那么快又有男朋友了？还找雷云当借口！你顾虑我年纪比你小倒是有可能，但你迟早要接受我的！你们女人的那点小心思我难道还不清楚么！”

　　林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突然很想笑。片刻，她拿出手机，先拨给陈玉芬：“Sandy，我是林诺，雷总在吗？”

　　“雷总在总公司那边，要下午才进办公室。”

　　“呵，你还真打！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叫雷云来帮你圆谎！”

　　林诺不理他，继续拨电话，雷云的手机通了：“诺诺？”

　　“你在忙吗？”

　　“刚跟人吃完饭，怎么了？”

　　“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我在JS广场附近的苍穹人间，你能过来吗？”

　　“我就快到了，等我。”

　　林诺结束电话，见雷杰脸色沉了下来，问道：“你真的跟他在交往？还是你们两套好了来骗我？”

　　“你当我们都闲得没事做吗？”

　　不久，雷云坐着那辆凯迪拉克到了。他走下车，跟司机说了几句，车马上又开走了。

　　今天的他穿得颇正式，一身ARMANI的灰色西装，里面是衬衣领带，与雷杰的闲适随意正好形成鲜明对比。他看了看两人，又瞥了眼雷杰身后的车，走到林诺身边，揽住她的腰问道：“怎么了？”

　　林诺看向雷杰，似乎在问：你相信了吗？

　　雷杰沉默地盯着雷云在她腰间的手。

　　雷云马上明白过来，厉声说道：“你真是离谱得可以！她以后将是你大嫂！”

　　“破镜重圆？”他讽刺地笑。

　　林诺突然发现雷杰的眼里有点受伤的情绪，但她身边的男人似乎更生气。

　　“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要不然，我把你的帐户全部冻结，你应该知道现在雷家谁在掌权。”

　　说完，雷云牵着林诺就走。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林诺看了看他，才小声说：“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我本来是要和他说清楚的。”

　　“你别理他，他就是整天闲得慌！”

　　“我是怕你误会。”

　　他表情缓和下来，看她一眼才说：“我相信你。”

　　“是吗？我刚才真的怕你误会。”

　　“你都有我了。就算没有我，你也不会对雷杰感兴趣。”他说着搂了搂她。

　　“这倒是。”她笑了。

　　“吃饭了吗？走，我陪你吃饭去。”

　　“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陪你吃。雷杰的出现让我反省，我太忙了，哪天真的疏忽你，搞不好你就跟别人跑了。”

　　她叫道：“你少胡说！我哪是那样的人！”

　　“你的确不是，”他看看她，又叹息道，“你最大的问题是太漂亮又太嫩了！唉，有个这样的女朋友也实在让人担心。”

　　“难道你就不让人担心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想要勾引你？”

　　“你放心，我每天工作那么忙，剩下的精力全被你榨干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可以给别人。”

　　她笑着不停捶他，两人在广场上手牵手地笑闹，很快众人皆知他们在恋爱。

　　酒店里的同事们知道他们在一起都不觉得奇怪。

　　May只是取笑她：“还说是朋友！我就知道，男女关系都是从我们是好朋友开始的！”

　　年轻的小文员Laura则一脸羡慕地望着她：“林小姐，你跟雷总很相配。一个是总裁，一个是秘书，这种关系最配了！”

　　林诺喷笑。

　　更有同事好奇地问：“你们约会都去哪里？肯定跟一般人不一样吧？”

　　“没什么不一样，就吃饭、看电影这些。”更多的时候，待在家里亲热。

　　“那吃饭一定是去最高级的餐厅吧？”

　　林诺想了想，说：“也不一定，我们两还吃过对面巷子里那家瓦罐汤。”

　　“不会吧？”

　　“我觉得那家做得很好吃啊，他也说不错。”

　　对方又不死心地问：“那看电影呢？都是看首映式吧？”

　　“看过一次首映，别人送给他的入场券。”

　　“平时看电影是不是都包场？”

　　林诺一听，瞪着对方：“为什么要包场？这不是浪费吗，害得别人也没得看。”

　　“那你们……就这么买票进去看？”

　　“是啊，有时电影院人太多就干脆回家看碟。”

　　对方象是受到了打击：“那跟平常人恋爱没什么两样嘛。”

　　没等林诺说话，马上有人反驳：“雷总又不是雷少！”

　　想起雷杰，那次以后确实没再看到他。林诺觉得那天雷云的话似乎说得太重了，一点面子也不给雷杰，他却说：雷杰平时做的出格的事已经够多，如今还敢对你动脑筋，我实在忍无可忍。

　　快乐的日子也过得快，转眼五月过去，迎来六月。五月份他们都很忙，五一长假两人都在加班。到了六月中旬，两人决定排出时间去度假。林诺问：“去哪里？”

　　“你不是说想去海边吗？地点你选。”

　　结果她选了马尔代夫，因为他们的时间有限，去那里也不用倒时差。两人决定周四晚上出发，周五请一天假，连续三天，周一一早飞回来上班。

　　“我去预定酒店和机票。”她说。

　　“酒店不用订了，”他说，“机票的话……坐我爸的私人飞机去吧。”

　　她皱眉：“我不想坐私人飞机。”她就想跟他挤在热闹的人群里，这种感觉，就象在告诉所有人，他们恋爱了。

　　“那好吧，你去订机票。”说着，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张新的信用卡递给她。

　　林诺一看上面竟然还刻着她的名字。

　　“这是我帮你申请的副卡，拿着。”

　　“为什么？我自己可以……”

　　他坚持把卡塞到她手里：“没道理要你花钱，拿着！你平时买东西也可以刷这张卡。”

　　林诺望着手里的卡，想起雷云自从见她还戴着当年他送的Tiffany项链，就开始不断送她名贵礼物，BVLGARI的耳环，Hermes的丝巾，Balanciaga的包包，尽挑她喜欢的送。更有一次，她看到他手上戴的钻表觉得好看，过了两天他就找来同款的女表送给她。

　　礼物也就算了，现在干脆送钱给她花。

　　“诺诺，你是我女朋友，花我的钱理所当然。”他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我自己赚的钱已经足够花，不需要这样。”

　　自周毅群之后，她对男女之间金钱方面的事变得敏感起来。尤其是他，之前已经为她花了不少钱。

　　“云，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要你不停为我花钱，我们简简单单地交往就很好，就象那时在国外一样。”

　　“现在的我们，怎么可能还象那时那样？”他感慨地说，“你看看我们周围，哪一个人不是在大把花钱显示自己的身份？相信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哪怕再低调，也会有很多机会需要大量地用钱，所以这张卡你必须收下。”

　　见她不作声，他搂着她好声说道：“公主，收下好不好？我可是第一次为女人办卡。”

　　“好了好了，我收下了，”看他这样，她马上妥协，“再不收下，我大概是最会拿腔拿调的女人了。”

　　他笑着吻她：“我知道你不是就好。”

　　“不过先说好，卡我收了，别再隔三差五地送我礼物。”

　　“那些都很适合你。”若不是怕她觉得太快，他其实最想送的是一枚结婚钻戒。

　　两人如约在一个周四晚上飞往马尔代夫。

　　抵达时有人开着奔驰来接他们，林诺这才知道，他们去的那个岛是雷云外公的私人产业。

　　马尔代夫的风景很美，碧海蓝天，阳光明亮。酒店的房间也颇具浪漫气息，她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有一半的时间都呆在房间里，无论她穿着清凉的比基尼还是花色艳丽的吊带裙，还没走出房间都被他利落地脱了下来，硬说是她诱惑他。然后一次又一次，他被诱惑，又或者是她被他的男色诱惑。反正，很多时候一触即发，两人就这么倒在床上喘息交缠。

　　有天傍晚，两人手牵着手在沙滩上散步。海的尽头，晚霞如火，远远望去象一幅美丽的水彩画。林诺忍不住感叹：“好美啊！”

　　雷云也不禁望着远处，又凝神看了林诺一眼。夕阳中的她，一样美得动人。

　　“这样一起散步好浪漫。”她低头笑着说。

　　“是吗？”他搂过她，迎着落日的点点余辉温柔地吻她。

　　她双手攀住他的肩，说道：“云，以后我们每年安排两次度假好不好？一次在夏天，一次冬天。”

　　他听了隐隐激动。

　　“我们也可以叫家里人都一起来，人多热闹点，”见他沉默地望着她，又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下。

　　他忍不住开怀地笑。

　　“还有，今年冬天我们先去温哥华好不好？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到时，你也要教我滑雪。”

　　“好。”他轻吻她。

　　“等到明年夏天呢，我们就去希腊的Santorini。”

　　“你想去看爱琴海？”

　　“我想弥补你心里的遗憾，想让你高兴。”

　　他抱住她，一个劲地吻她。

　　“你应该知道最能让我高兴的方式是什么。”他横抱起她向酒店走去。

　　“喂喂！再等一下嘛！这么美的夕阳不看可惜。”

　　“已经看了很久了！”

　　“你真是一点浪漫的细胞都没有！你不觉得人生难得看到这样的美景吗？”

　　“我只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她边笑边说：“我原谅你在国外待的时间太久，中文表达有问题。”

　　“我说得又没错。乖，回去了。”

　　“哪有这样的！出来度假，一大半的时间都待在房间里。”

　　“度假就是要选让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来过。”

　　“你总有道理……”

　　声音渐行渐远，伴着串串笑声和细语，飘散在南印度洋的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