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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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处一楼大厅内部的空间要比外部看上去宽敞许多，整体呈现出一种幻想与现实相融合的风格。
柳予站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地砖上，较为惊奇地看到头顶上排列着一根根互相交错，如同蛛网的管道，它们一头向下，交汇形成一棵巨大的树木，一头延伸入虚空，内部有许多金属与齿轮组装成的机械鸟雀上下翻飞，发出嗡鸣，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嗯，这个东西应该就是鼠尾提到过的仿生交互系统，可以理解为异世界版本的光纤，只需要缴纳一百点服务费，就可以重新享受网上冲浪的快感……柳予仅是看了几眼，并未多做停留，而是走向大厅较深处，那里陈列着一个个柜台，顶部标有序号和各自的职能，他逐一扫过，然后来到了七号柜台之前。
多根栅栏后面，坐着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她黑发柔顺地披散于肩，轮廓柔和，不时伸手轻推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身上有种文静的气质。
她较为专注地阅读着手中的文件，似乎有所苦恼，眉头微微皱起。
柳予怔愣了数秒，才轻摇脑袋，敲了敲桌面，在引起对方的注意后，简单说清来意：“请帮我办理一下宿主身份认证。”
黑发女孩手忙脚乱地将面前堆积的纸张推到一旁，桌上随意摆放着的墨水瓶、羽毛笔、地球仪等物品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动，有的滚落，有的侧翻，显得极为凌乱。
看到这一幕，柳予嘴角抽动，很有种伸手进去帮她进行整理的冲动。
女孩显然已经习惯了这副场面，手中光芒闪现，勾勒出一根银白纤细的指挥棒，轻轻挥动数下，一件件物品纷纷飘起，在半空中划出道道弧线，井然有序地或投入垃圾桶内部，或插入书架的空隙位置，或整齐摆放于桌面之上。
堪称自己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说真的，我竟然有点眼馋这个能力，简直就是懒人的终极梦想……柳予在心底稍微酸了一下，只见那名黑发女孩在简单整理好桌面之后，快速拿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自下方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件物品。
它色泽银白，由多个会自行转动的光滑切面组成，表面流淌着一条条蓝色的光带，直观地给人一种强烈的未来科技的感觉。
在黑发女孩的示意下，柳予从栅栏下方的洞口处探出手掌，触碰向这件物品。
嗯，没有接触实物的感觉，考虑到每一层都有设置办事处，这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投影……在短暂的几秒过后，这件银白物品的多个切面无序转动起来，蓝色光带光芒闪现，紧跟着，一样东西被从中“吐”出。
在它被推到自己面前时，柳予的目光一下呆滞。
这、这长得简直跟智能手机一模一样啊，而且还是最新款式……这么紧跟时代潮流的吗……说起来，我在现实世界中由于房贷压力还用着几年前的老款，时常会出现死机和闪退，感谢“抽卡人生”为我圆梦……
由于心情很是复杂，他隔了较长时间才伸手拿起。
屏幕随之点亮，浮现出一行行文字。
【宿主身份认证中……认证成功……】
【姓名：柳予】
【等级：低级】
【卡牌数量：3/10】
【攻略点数：10000】
【已通关副本：寒山公馆】
……
【本次认证已扣取手续费50点，当前余额：9950】
仅是简短地瞄了一眼，柳予随手将通讯器收入卫衣口袋中，再次看向柜台内部，那名黑发女孩在对上他的视线后怔愣了一两秒钟，才较为谨慎地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诉求吗？我们这里没有投诉通道的……”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的服务态度比较有问题……柳予点了点头，说道：“我想租一套房子，有人告诉我七号柜台同样提供这项服务。”
黑发女孩的眼眸登时亮起，脸上绽放出热情的笑容。
比起毫无油水可捞的宿主认证，租房能提供的报酬可就丰厚多了，只要是经她手介绍成功的生意，每个月都会从租金中扣取相应的点数作为“中介费”转入到她的名下。
“您稍等。”她匆忙丢下一句，便蹬蹬蹬消失于柜台后面，几分钟后才重又出现，伴随着一道细微的响声，她从柜台下方的小门内钻出，胳膊底下夹着一本较厚的文件。
黑发女孩边领着柳予朝休息室走去，边自我介绍道：“我叫叶莎莎，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柳。”柳予跟在她身后跨入门内，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不等她继续询问，便简洁地陈述道，“我想要一套独栋的房子，面积不需要太大，地段上最好较为靠近红枫大道，嗯，我能接受的最高价格在一个月五百点左右。”
按照鼠尾的说法，大部分新手宿主手头都相对拮据，来到攻略之城后也多数会选择旅馆暂居，这种街头旅馆收取的费用不高，大概在一个月五十点左右，虽然极大节省了成本，但也没什么生活品质可言。
五百点，这个新人好有钱啊，不会是什么大组织的预备役吧……叶莎莎先是有所呆滞，反应过来后，连忙将手中那本档案放到茶几上，哗啦翻开，看得出她此前没做什么功课，查找了十几分钟左右，才从中挑出了一套大致符合柳予心意的房子。
在经历过一套繁琐复杂的流程之后，柳予顺利拿到了房屋的钥匙。
步出办事处大厅，望着霞光渐染的天际，柳予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不管是哪个世界，官方的办事效率始终没什么改变啊……这居然也让我产生了少许怀念的情绪……
离开红枫大道后，柳予重新回到地下酒吧之中，与鼠尾签订了一份条款较细的契约，商量好后续事宜并支付过一应款项之后，便悄然离开。
……
此时已近午夜。
金葡萄叶街上，仅有位置靠后的一间独栋洋房内部仍有些许灯光透出。
在简单清理过客厅和主卧后，柳予疲惫地往沙发中一倒，恨不得就这样闭眼睡去。
但当前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亟待他解决。
他把脸深深埋于柔软厚实的抱枕中，几分钟后才重新坐起，自卫衣口袋中取出了几样东西，排列于桌面，这分别是：一张背面朝上的卡牌，一台新款通讯器，一张黑底朱字的符箓，以及一小块异春结晶。
柳予轻轻吐了口气，才神色紧绷地翻开那张卡牌。
卡面上的银白月亮散发着一层浅淡的光辉，正是编号2239，今晚的月色真美！
这是他第三次看到这张卡牌，心情却远比前两次要复杂许多，闭了闭眼睛，“白夜……”一道飘渺的叹息声于空寂宽敞的客厅内回荡，数秒之后，周围的环境骤然黯淡，灯光多有闪烁，似乎一下进入了恐怖片的氛围之中。
平放于桌面的2239表面光芒凝聚，原有的卡面图案一点点消失，变为一片空白。
一行行似乎在粘稠滴落的血红字迹缓慢冒出。
“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我藏得足够隐秘……”
“晚上好，柳予先生，我想我们可以谈一笔交易……”
柳予头皮发麻，整个人有种即将爆炸的错觉，强烈的危机感和陡然升起的巨大恐惧令他不自觉地向后仰去，背部与沙发紧紧相贴。
哪怕早就有所猜测，但在真正的直面白夜之时，他依然无法控制自己下意识的反应。
冷静，柳予，你必须冷静……他作为副本的产物，想要脱身，不可能不付出代价，从他现在仅通过卡牌与我对话而未现身可以看出，他应该折损了较多力量……
靠，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啊！我已经试探过鼠尾，整段攻略之城的历史上都没发生过副本boss出逃这种事件啊，准确来说，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也不应该产生出自我意志！
我之前还心存侥幸，没想到他真的就是个bug，甚至一手策划了教唆宿主湮灭副本，为他消除后患这些布局……柳予试图对自己做出安抚，但只要一想到这一切都是白夜设计的结果，背后便不由自主地冒出寒意，他双眼死死盯着那张空白卡牌，很有种拿上它跑出家门，冲进抽卡人生办事处进行举报的冲动。
但这个计划大概率不会成功，很有可能我还没踏出家门，就直接当场暴毙了。
空白卡牌上的血字略作变化，呈现出新的内容。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嗯，你可以先听一听这个交易的具体内容，再决定是否答应。”
柳予长久地沉默着，白夜也并未做出催促，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过了不知多久，一声较为低沉、较为沙哑的声音才再度传出。
“你说说看。”
血红字迹快速消隐，重又浮现，给人一种格外急切的感觉。
“首先，请容许我展示一下我的诚意。”
“这张被用作交易的卡牌，编号为0013，它的名字叫做——”
“天灾！”
天灾……柳予的目光宛若凝固，短暂竟无法言语，连较厚的卫衣布料，也已经被汗水层层打湿，贴在皮肤上，带来阵阵凉意。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交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