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寒山公馆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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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系统轻快的声音，柳予不禁叹了口气，口气变得沉重了几分：“距离下一次抽卡的时长呢？”
系统：“99标准时45标准分37标准秒。”
果然是借债一时爽，还债火葬场啊……柳予感慨地哀叹了一声，站起身拍掉长裤上附着的草屑，再度侧头打量了一眼那充斥着邪异和残酷感的雕像，决定先回到宅邸内打探重要NPC的踪迹，顺便为晚上的行动做一些准备。
……
柳予熟门熟路地在厨房一角找到了与他有过几次交谈，双方已经较为熟悉的女佣。
看到那个半蹲在灶前，专心致志凝望着跳动火焰的背影，他调整了下表情，悄无声息地走近。
用手中捏着的铁钳翻动了下闪烁着点点火光的炉灰，扒拉出几只表皮裂开、散发出甜香的红薯，开口的位置颜色较深，流淌着少许滚烫的糖汁，脸颊圆润、身材丰满的年轻女佣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动作急切地夹起其中一只放到脚边的瓷盘内放凉。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啊。”
突然响起的嗓音令毫无防备的年轻女佣险些将手里的铁钳都一把扔进炉灶里，她颇有几分艰难地转过头，脖颈仿佛生锈的零件般咔咔作响，在对上柳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才轻轻地松了口气，紧跟着便自耳后蔓延出少许晕红。
“下午好，柳先生。”她声音轻如蚊呐地打了个招呼，下意识地将握着铁钳的右手藏到了黑白相间的制式裙摆后面。
柳予坐在矮凳上，用手轻轻托着下巴，懒洋洋地说：“分我一个，我就不去告状。”
年轻女佣露出一个稍显局促的笑容，将铁钳轻轻安放到角落的位置，并借着这一点短暂的时间将滑落的头发撩到耳后，又用袖子擦了擦脸上可能沾到的炉灰，在简单快速地整理完仪容后，她将瓷盘轻轻推到柳予面前。
“小心烫。”在轻声提醒了一句之后，她便束手束脚地站在一旁，脸上的红晕更深，带着少许慌乱和细微的喜悦。
我好像个强抢棒棒糖的坏叔叔啊……但我敢保证这个红薯绝对是里面最甜、口感最好的一个……柳予按下少得可怜的愧疚心，剥开焦黑的外壳，美滋滋地咬下一口烤得流汁儿的金黄薯肉。
一杯加奶加蜂蜜的红茶被适时地推到手边，柳予低声道谢。
“您是有什么困扰吗？”见柳予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终究难以克制住心中的好奇，年轻女佣小心地询问道。
“一点小问题。”柳予闻言露出略带苦恼的神色，细致描述了一番自己的任务，并着重表示不知道该找谁求助比较好，因此极有可能面临任务失败的处境。
听到只是这种程度的困扰，年轻女佣轻轻地松了口气，语调上扬：“您可以找白管家或者宋妈呀，他们是公馆的老人了。虽然有几年没举办过宴会了，但举凡是规模稍大的活动，一般都是由他们负责主持。”
这个白管家应该就是我们进入公馆的第一个晚上见到的那名穿燕尾服的老人，这符合我对他身份的猜测。至于这个宋妈，仅凭称呼判断很有可能就是周旭之提及过的那名突然消失的领路女佣啊，嗯，她给后者带来了颇为沉重的心理阴影啊，算了，这不重要……
两名关键NPC吗，这放在RPG游戏里一般就代表不同的路径，不同的攻略方式，不同的结局，玩游戏最快乐的就是看到所有结尾CG……咳，总之，薛霖霖的任务是确认最终出席的客人名单，完成方式应该和我有共通之处，她应该也不会愿意错过这条能够获取更多情报的路径。
柳予面带真诚地凝视着年轻女佣：“非常感谢你的帮助，阿若。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望着眼前年纪不大的少女立刻霞飞双颊，颇感羞赧地微微垂下头的姿态，柳予忍不住在内心谴责起自己的渣男行径，一面趁热打铁地问道：“我该在哪里才能见到白管家或者是宋妈呢？”
阿若抿着嘴唇，左右四顾了下，确认在此期间没有其他人进入厨房后，才以极低的声音快速叙述道：“他们通常都在后面伺候老爷他们，白管家会在每周三和周五太阳下山之后到听芳庭的书房内收取信件或者处理其他积压的事务。宋妈……”
她打了个磕巴，眼神闪烁，仿佛回忆起了一些并不算愉快的经历，过了许久才潦草而敷衍地说了一句：“我们也很少有机会见到她，您还是找白管家吧。”
这个宋妈有古怪啊……今天恰好是周三，副本的设定还是很有逻辑性的……柳予会意地点头，看了一眼双眸明亮，似乎在期盼一些其他展开的年轻女佣，神情温柔地问道：“阿若，你知道‘白夜’是谁吗？”
这个名字就像一个无比可怕的魔咒，少女圆润的脸蛋顿时失去了血色，她灵动的神情逐渐变得空白，在原地站了几秒钟，便重新拿起竖在墙角的铁钳，走到炉灶前半蹲下，专心致志地凝视起来。
那短暂的交谈似乎从未出现过。
柳予叹了口气，再次于心底谴责了一番自己的人渣行为，便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厨房。
……
下午五点二十五分，二楼南侧书房内。
薛霖霖心满意足地合上手中《寒山志怪总谱》的封底，左右活动着有些僵硬发酸的脖颈，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庭院里的灯盏次第亮起，投下柔和的光晕。
“他来了。”
斜靠在另一侧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动着一本小说的柳予突然坐直了身体，仔细辨别着门外由远及近响起的脚步声，薛霖霖没有犹豫地自书页中抽出一张充当书签的卡牌，甩动手臂。
噼啪！
一道细微的有如气泡开裂的声音随之响起，薛霖霖自腿部开始，整个人都分解成了一堆堆闪烁着霓虹色泽的泡沫，然后于柳予略带新奇的目光中飞快地破碎、消散，身影归于虚无。
除了那本悄然滑落到一边的厚重书籍，她就好像从未出现过在这间书房内一般，于瞬息间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这些卡牌的效果确实是各有各的神奇之处，连这种完美隐身都能做到，说不定以后想要复刻小说里描写的那些“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效果也不是什么难事啊，难道我在中二病晚期那些年高喊的“教练，我想学修仙”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吗……
话说回来，薛女士的身家超乎我想象的丰厚啊，就算这是她的第二个任务，和我相比最多也就是九成新和十成新的区别……她的身后应该有一个组织，唉，果然不管走到哪里，这种有靠山的“二代”都是令人心理失衡的存在啊……
柳予侧身捡起那本《寒山志怪总谱》压在膝上，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骤停，门把转动，一名面容严肃中带着些许文雅，身着黑色燕尾服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对于端坐在沙发中的柳予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目光自叠放在一起的两本书籍上一扫而过，便相当恭敬地半弯下腰：“晚上好，柳先生。”
“晚上好，白管家。有人告诉我可以在这里找到您，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得到您的帮助。”柳予适时地套上涉世未深的在读学生的人设，露出带着局促的笑容，瞳眸中暗藏恐惧。
“当然，能帮助您，是我的荣幸。”他简略地回答道。
二楼南侧的这间书房，单从面积而言，约有普通房间的两倍大小，内部空间十分宽敞。除去大量的藏书和一柜柜文件档案之外，还另外设有专门的待客区和阅读区。
柳予颇为不舍地离开阅读区那张令人堕落的舒适沙发，走到待客区的高背椅旁落座，观看老管家手法娴熟且颇具美感地烹制功夫茶的过程。
茶叶的香气在房间内渐渐发散，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试探的底线。
他在面对杜医生时选择了正面上，倒也不是真的作死，而是有一定把握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毕竟对方并不居住于这座公馆之内，在这出“戏剧”之中最多也就是一个有名有姓的龙套，不会有过高的危险性，忽略精神污染的话，得到的结果果然还算不错。
但眼前这个白管家就不一样了，不提极有可能就是他在其中与导演成大伟互相勾连，单是对方能够自由出入小茶苑这点就足以表明其特殊性，万一行差踏错，他会不会当场变身把我们所有人都干掉……不，应该不到这种程度，毕竟他也要听从白夜的命令，而一个光秃秃的、没有新观众的宴会显然缺乏足够的乐趣……
不过，干掉我肯定是没什么问题，毕竟白夜也没在我身上盖过章……柳予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个可怕的念头，连忙按了下去，探身接过老管家推过来的茶杯。
浅红的茶汤在白玉般的圆口瓷杯中轻轻摇晃，如一面镜子，映照出他此时略带遗憾的神色。
借着品茶的功夫，柳予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时间紧迫，他没打算不做任何尝试就放弃这次机会，无论如何，薛霖霖藏在暗处，有什么不对都能够及时施以援手，凭借这点保障，他至少能够成功逃出书房！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寒山公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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