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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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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当你大骂一人,而被骂之人对你不予理睬,甚至完全忽视你的存在,那么骂人的人恐怕会更加的愤怒。令狐冲故意的无视,让夏天的怒火燃烧到了极致,若不是刚解了毒,全身乏力,夏天定然会同他拼个你死我活来。不过,虽然此时只能瞧见任盈盈的背影,但面对令狐冲的关切,她却并未回过令狐冲一个字,这点让夏天稍稍感到宽慰。只是,有令狐冲在,不论任盈盈如何,夏天都无法做到不去介意,尤其此时!
“令狐冲,你以为她不要我了你就有机会了?”夏天强忍住怒火,拿手指着令狐冲,大声笑道,“你也不瞧瞧你那个样,你有二十四五岁了吧,按理说我们应该尊称你一声叔叔!怎么?如今你想老牛吃嫩草了----”话未说完,夏天突然顿住,醒悟般的瞧向任盈盈的背影,只觉阵阵寒气从她那窈窕背影不断地送出,自知失言,夏天不禁心下更添了几分惴惴,只得放声大笑,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不安与痛楚。
令狐冲微微一怔,强自压住怒气,他不愿在任盈盈面前失了气度,于是笑道:“夏少侠何出此言?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在下倾心于任姑娘又有何不可?”
夏天知道令狐冲读书不多,听他突然说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一句,又是生气又是觉得好笑,心中更是醋意翻滚,不禁冷笑一声,出语讥讽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恐怕你令狐冲会说不会写吧!就你,有何资格对盈儿倾心?”
令狐冲心知夏天是在笑话他识字不多,心道:“我令狐冲何曾受过这份气,只是为了任姑娘,即便他的话再是难听,我今日都得忍住!他越是放肆,我越是要忍耐,这倒越发显得我比他好。”一念转完,又听夏天笑道:“你知道么,在我们那里,你令狐冲就是一个文盲!”
令狐冲不怒反笑,语气温和,道:“夏少侠,原本在下以为你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不曾想你也会暗语伤人啊-----难怪会让任姑娘如此生气。”
夏天微怔,不禁看向任盈盈的背影,心事被人触及,心中更觉沉重,低声叹息道:“盈儿----你------”
令狐冲又道:“夏少侠,既然任姑娘不愿理你,你又何必如此?你这样纠缠不休,岂不让人厌烦?”
夏天听令狐冲说自己在纠缠任盈盈,又说自己这样只会让任盈盈厌烦,不禁怒火中烧,又气又急,险些失去理智,于是大声笑道:“好笑!你算哪根葱?竟然在这说三道四,识相点给老子快点滚!不然老子宰了你!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夏天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令狐冲心中却是一乐,斜着眼睛看向任盈盈,见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心道:“这个夏天不知死活,既然他要如此,那我何不送水推舟,送他个人情?”于是轻笑道:“夏少侠何必动怒?在下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夏天不待令狐冲说完,不假思索的截口道:“就事论事,论你妹的事!”
令狐冲不解道:“你妹?我妹妹?”
任盈盈此时也转首瞧了夏天一眼,心道:“你妹?这令狐冲有妹妹?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人今日说话是越发的颠三倒四,不知所云了。”
夏天自知失言,竟然说了那个时代的话,又见任盈盈回头瞧了自己一眼,心下一喜,眼珠子一转,向令狐冲道:“岳灵珊----不是你妹妹么?”说着有露出坏笑来,“哦,不对,我说错了,岳灵珊不是你妹妹,而是你的-----情妹妹!少说了一个字,我这张嘴真该打!对不住了啊令狐少侠!”
令狐冲听到“岳灵珊”这三个字,神情一黯,心中泛起一丝苦味,想他与小师妹自小一处长大,青梅竹马,没想到师父竟然有意将小师妹嫁与林师弟,虽说自己对任盈盈情有独钟,可对小师妹也并非无情。想及此,令狐冲又看向任盈盈,见她此时虽然面无表情,但嘴角却是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禁妒火中烧,却是又向夏天叹息道:“夏少侠莫要胡说,在下倒不要紧,若是辱没了我小师妹的名声,那就不好了-----况且,我师父已经将她许给我林师弟了----还请夏少侠今后莫要再说此话。”
听闻此言,任盈盈心道:“夏天方才说岳灵珊会嫁给林平之,这难道是真的?”一念及此,不禁又转首瞧向夏天,目光中有询问,也有不解。夏天见此,赶忙笑道:“盈儿,你瞧,我说的没错吧,我没有骗你吧!”
任盈盈黛眉轻蹙,点首道:“是了,不过你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说清楚。”
夏天急道:“我自会同你说清楚的,你给我些日子好不好?”
不待任盈盈回答,令狐冲道:“你们在说甚?在下着实不明白。”
夏天气道:“关你甚事!你还真打算老牛吃嫩草么!妄想!”
又听夏天提到“老牛吃嫩草”,任盈盈那才稍减的怒火又被燃起,心道:“我早已告诉了你我同令狐冲毫无瓜葛,今日你说此话是何用意?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又说老牛吃嫩草,我任盈盈就是那棵草吗?哼!”任盈盈虽然性子沉稳,但也不过是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原本就气,如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向夏天冷笑道:“老牛吃嫩草?夏大侠,请自重!”
夏天见任盈盈目光冰冷,语声冷漠,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口无遮拦,心下一疼,垂首叹息道:“我-----我失言了。”
任盈盈轻叹口气,本想再数落几句,但见夏天面色苍白,声音颓废,垂头丧气的样子毫无生气,只觉心中仿若压了千钧重担,又沉又痛,不觉暗自思忖道:“他体内毒素虽清,却是虚弱得很,我又让他又气又急,恐怕此时是在强撑着罢。”想及此,虽然心中再是生气,也不及对夏天身体的担忧,于是稍稍缓和了语气说道:“罢了---你歇息吧。”
此时夏天垂首站在任盈盈的面前,莫说答话,就是抬眼瞧她一瞧都不敢,哪里还能发现任盈盈眼中的担忧?不过这一切都瞧在了令狐冲的眼底,见任盈盈转身欲走,令狐冲忙道:“夏少侠,在下不打扰你歇息了,就此别过。”
令狐冲语声方落,夏天抬首瞧向任盈盈,见她已然走到门口,正要开门而出,纤细的背影即将从眼前消失,夏天不禁大声道:“盈儿,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见任盈盈听了自己的话之后突然止住步伐,夏天长吁口气,心下生出一线希望来,急步向前道:“盈儿,去你房间我同你慢慢的说,我----”
夏天语声未落,突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便被推开,向问天快步走了进来,只见他的目光在任盈盈夏天二人面上转了一转,皱眉道:“你们这是怎地了?”接着那凌厉的目光便射向夏天,正色道:“臭小子,毒解了就来惹盈儿生气,老子瞧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任盈盈身形微微一晃,轻声道:“我们没怎地,向伯伯您别多想。”
夏天站在任盈盈身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向向问天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说道:“我同盈儿----”
“臭小子,闭嘴!”向问天截口道,“你以为老子眼睛瞎了?盈儿在哭老子能瞧不出来?臭小子,这还没拜堂成亲你就敢欺负盈儿,看我不打死你!”话音刚落,一掌即拍出,掌力直将夏天震飞数丈开外。任盈盈惊呼出声,只听喀嚓一声脆响,房内的衣橱已被夏天撞裂开来。
夏天只觉头晕眼花,胸口剧痛难忍,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直吓得任盈盈花容失色,几步抢到夏天身边,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颤着嗓音道:“你----你怎样了----莫要吓我-----”
不待夏天回答,向问天也已抢到身边,眉头紧皱道:“你怎地不闪开!”接着又自责道:“我真该死,本以为你会躲开,谁知你竟-----!”说着便狠狠的摇了摇头,深叹口气,蹲下身来道:“盈儿,莫哭,我们快将臭小子扶上床。”
见任盈盈哭的梨花带雨,夏天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没事,死不了。”说完,便挣开任盈盈与向问天的手,用尽全力站了起来,“瞧,我自己还能站起来。”
任盈盈忙起身扶着夏天,略带责怪道:“莫要逞强。”见夏天嘴角还有残留的血渍,不禁伸手轻轻擦去,又语声温柔的道:“我去请大夫,你好生躺着。”
向问天忙道:“不用请大夫了,我这有内伤药,让臭小子服下即可。”说完又向一旁的令狐冲道:“令狐老弟,取杯水来。”
令狐冲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点头应允,道:“我去去就来。”见令狐冲离去,夏天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任由任盈盈搀扶着向床边走去,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任盈盈微微颔首道:“如若是我瞒你许多事情,你生气么?”
夏天叹息道:“我也许会生气,也许不会生气。”
任盈盈诧异道:“为何?”待夏天躺好,又道:“我早知你有事瞒我,我也知道你终有一日会告诉我,只是今日你-----着实过分了些。”
夏天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今日是怎地了-----”
向问天截口道:“臭小子,我看你今日是撞了邪了,你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知爱惜,今后还能照顾好盈儿?”
任盈盈叹息道:“也是怪我,不该那么对他---向伯伯,您莫要再责怪他了。”
向问天微微颔首,突然一拍额头,大声道:“让这小子一闹,我倒把正事给忘了,盈儿,我已探听到了教主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