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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云天青说他和我,和琼华派已在没有任何关系了?”被封入冰中的第三年,玄霄从青阳长老口中得到这样的消息。若说他从前还对与云天青与夙玉的背叛抱有一丝怀疑,现在却是不得不全盘接受了。并且他只能苦笑,这两人倒是去得潇洒,却完全没考虑过与他们命息相关的另一个人该怎么办。
“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我一时心软下不去手,本可以救你……”青阳长老迟疑道,“我看夙玉那丫头似乎也过得不怎么好,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而且她好像还有了身孕……”
青阳长老声音未落,就听见一道咔哧声,封印玄霄的万年玄冰竟有了微微开裂的痕迹。玄霄用一种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长老,“……身孕?”
见长老点头,玄霄终闭上眼长叹一声,“长老,此事与您无任何关系。然而前因种种譬如昨日死,后果诸诸譬如今日生。从此我与云天青夙玉再无同窗情分,只有生死之仇。”
寒冰微光映照,玄霄面上一片肃杀之情。是的,生死之仇。
回忆一晃而过。流光一晃而过。自己带着这生死之仇在玄冰中一呆十九年。十九年亦一晃而过。
其实与妖界开战前不久,云天青曾来问自己,“如果有一个人身中极阳极热之毒,炎气噬体却无药可解,应该怎么办?”
看到云天青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神色,样子十分认真紧张,玄霄便也客气回应他,“传闻黄山诸峰藏有一种珍宝叫做阴阳紫阙,汇聚天地阴阳之气而成。纵是再厉害的炎毒,便将阴阙置于腹中,或许可保住一条性命。”同理可推寒毒,或是寒气。
想到此事,玄霄不怒反笑。他只当云天青是一时起意,现在想来竟是早有预谋了。并且他的这条退路,还是自己帮他铺的。
如此看来,我真是小觑你了。云天青。你当真是十分喜欢夙玉,为了与她在一起,竟可以置他人的生死,整个琼华的存亡于不顾。可笑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夙玉还是死了,报应不爽。果真是报应不爽。
但是酒仙翁那句促狭之言——“这小子啊,终于有心上人了喔。”玄霄忽然想起,又觉得有哪里不妥。
酒仙翁是须臾幻境里的半仙,能通晓灵识,看破人心,绝不会看走了眼。可夙玉那时尚未拜入琼华门下,云天青还不该知道世上有此一人。如此说来,云天青的心上人就根本不可能是夙玉,而该是……夙瑶……夙汐……或者……
答案呼之欲出,令玄霄胸口滞痛,他被封在冰中十九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呼吸困难,也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急切地想要破冰而出,将当年往事翻查个一清二楚。
云天青,夙玉,你们最不希望看到的是什么?
你们带走望舒,自然最不希望琼华派与妖界纠缠不休。然而十九年前的遗憾,我今日便要一一补偿回来。玄霄既复出,便誓为前人所不能为之事。否则人生一世,又有何意义。
以三寒器与望舒之力破冰而出,玄霄拔起冰上的羲和剑,缓缓喝道:“云天青,无论你在碧落黄泉,都给我听清楚了。玄、霄、誓、灭、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