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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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墨宁就要传球，晏昭手中的马杆拦不住球，便直直挥向她的右臂。
势大力沉。
这一杆下去，墨宁的胳膊只怕要废。
这是巧取不得，干脆豪夺吗？
混蛋！
墨宁猛然下腰，以楚墨铮不可能有的柔韧度，将身子倒悬在马背上，紧贴马腹。
手中马杆弧度一转，在眼花缭乱的马腿中扫过，正中晏昭坐骑的关节。
骏马悲鸣之下应声跪倒，将下盘不稳的晏昭高高地甩了出去。
他听见了自己腿骨折断的声音。
晏昭猝不及防，他没想到独臂的“楚墨铮”还能如此反击！
他摔懵了，腿部立刻失去知觉，挣扎了半天都没能翻身起来。
急切抬头，晏昭只见己方禁军将领的马蹄，带着泥点，向着他脑门而来。
他吓得魂飞魄散，只能双手抱头，坐以待毙。
还好禁军将领反应快，硬生生拉转马首，为了避开太子，最后是自己和坐骑一起失去平衡，也摔了出去。
墨宁从容地将球传给大哥，楚墨锋拿下头彩。
然后，墨宁接到晏卿修的眼神暗示，立刻也装作伤痛难忍，滚下马来。
庆帝这才凝神看向他们，这个个人仰马翻的是怎么回事？
慧静公主细声软语，“呀，父皇，哥哥这是惊了马呢！楚小将军也伤得不轻。”
傅明朗趁机带着人替下楚家儿郎。
晏卿修适时和稀泥，“太医，还不传快太医，都想死嘛！”
慧静看起来更娇弱了，“父皇，那马儿要不行了，女儿惧怕得很……”
庆帝的关注点马上又回到她身上。
晏卿修他们赶紧将现场弄得一片混乱。
晏昭再次吃了个大闷亏，有苦难言，差点当场失仪。
他被侍卫扶起坐直，发现左腿腿骨已然变形，腿骨肯定断了。
没法再装贤德，他指着“楚墨铮”的背影想追究，不想那人已经被自家哥哥们扶走了。
那个人……总有哪儿不对劲，不对，整个下半局，他都默不出声！
而楚墨铮那张嘴，什么时候能闭得那么牢了？
“请楚家诸位留步，就在宫中由太医治疗。”晏昭下令。
他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场上的楚墨铮就是楚墨宁！
他正愁抓不到楚家、楚墨宁的痛脚，他们就送上了门！
真当他认不出刚才对他动手的那个人就是楚墨宁吗？
“给我留人！”
女扮男装，欺君之罪！
系统急坏了，“宿主快走，太子认出你了！”
系统好气的：“那个二五仔太子，怎么就盯着你不放了？宿主，必须要想办法弄残他！”
墨宁莞尔，“系统，你的黑化值好高啊，哈哈哈~自我检测一下？”
系统惊讶：“真的耶，我黑化值居然有32了……”
墨宁十分镇定，“放心，友军已到，没事的。”
晏昭咬牙支撑，不顾皇后的反对，拖着伤腿，就是不肯回东宫治伤。
他的视线一直紧盯着马场大门。
只要那个“楚墨铮”敢回来，他就立刻戳穿她女扮男装，然后才为她求情，再以宽恕者的姿态许她名分和姻缘。
那个女人他了解，看着纨绔率性，其实很重情义，对他更是情根深种，只要他对她稍稍示好，她便会为他死心塌地。
经过相府事件之后，晏昭一直忘不了楚墨宁最后看他时的冷漠眼神，每每午夜梦回，心中都会有一种奇异而陌生的失落感。
他说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总之，仿佛他的心不知不觉中就横生出一道缺口。
这种感觉，即使是失去了宋相宜，得知她被送入慎戒司，却一直泣血般呼唤他的名讳时，都不曾有过。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楚家儿郎终于回到了马场，个个面色不善。
晏昭死死盯住胆敢对他下手的“楚墨铮”，“楚四郎，你的伤可碍事？”
他的腿是真疼啊，由最初的麻木，转为彻骨难熬的剧痛。
她究竟是有多恨他，才能下这样的重手？
曾经，只要他一个微笑，楚墨宁就会开心一整天。
楚墨铮的手臂只是简单地用夹板固定，“劳烦殿下挂心，末将无大碍。”
他一开口，晏昭的心就凉了。
这嗓门，中气十足，还带着少年变声期时的粗噶，不可能是楚墨宁。
他们的身份换回来了！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是如何办到的？
一顶公主轿辇稳稳抬到。
慧静公主抿嘴浅笑，忙招招手，示意轿中人快来觐见。
“父皇，孩儿想念楚家墨宁，就差人接她来看马球，没想到来得正是时候。”
庆帝颔首，“你从小性子内向，也就和楚家嫡女交好……”
他欲言又止，微微浑浊的目光，别有用意地落在楚墨锋身上。
宫人掀开轿帘，墨宁沉稳落轿，一身英气女装整齐端正。
她落落大方地叩见庆帝，一颗小心脏却砰砰乱跳。
直到慧静公主的轿辇被抬走，她才缓过来。
她匆忙中换下的马球装，可不就藏在那顶轿辇中嘛！
公主和晏卿修的接应，太及时了。
要是没有他们的心腹和轿辇打掩护，她和四哥换装可没那么方便。
临危不乱，沉着应对，是晏卿修刻在骨子里的性格印记，就算庆帝和皇后再如何想养废他，都无法将他天性中的过人之处，彻底湮没。
晏昭憋了许久的精神气一下子就散了，颓然之下，腿部的剧痛就变得分外难忍。
正骨有多痛他是清楚的，为了不在庆帝面前丢人，只能先回东宫再打算。
被抬走时，他忍不住阴狠地盯了慧静一眼，还不忘再看一眼楚墨宁。
墨宁还是不屑与他有任何眼神接触，只关注自家的兄长们，就好似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她的无视，令晏昭心里翻腾的怒火更难压抑了！
谁都可以伤他，唯独她不可以。
事已至此，谁也别想善了！
晏昭悻悻离去。
……
延庆宫偏殿里，楚家儿郎们处理好伤口，正在休息。
楚墨铮的伤势稍重，但他从小硬气皮实，大大小小的伤都经历过，这点伤对他来说，只是咬咬牙的事儿。
太医刚帮他吊好手臂，他就开始向妹妹表功：“妹，我帮你狠揍了晏卿修！他居然敢给你投桃枝，真是小青蛙想上天，比窜天猴还嚣张。你以后防着他点，心挺大啊他。”
墨宁噗嗤一笑，“他可不就是只小青蛙。”
慧静公主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吓得脸都白了。
她顿时忘了自己的烦忧，劝道：“你们可小声点，我三哥他人不坏，就是被宠得有点过，今儿全靠他周旋了。”
刚才她都吓得魂不附体了，那时的娇俏全是装的。
墨宁牵起她的小手，“公主，今日谢谢你了，我大哥在那儿呢！”
慧静只悄悄瞥了一眼楚墨锋，脸就红了。
那好看的红晕，如同初放的桃花，从她脸颊漾开，一直红到了脖颈。
“大哥，你过来一下，替我们好好谢谢公主。”墨宁唤道。
轰~
慧静的脸更红了，她惊讶得全身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试图挣开墨宁的手，她哪有胆直面楚墨锋？
虽然那道伟岸的身影，早已深深烙入她魂梦之中。
墨宁却不放手，“难道你真要出家礼佛去吗？既然有勇气冒着欺君之罪帮我瞒天过海，怎么就不敢问问我家大哥，他的心意究竟如何？”
慧静安静了下来，“你怎知……”
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是宫里嫁不出的公主多了去了！
大晏国历经五朝，哪一朝的公主都命运相同，可悲又无奈，真正幸福的连十个手指都没凑满。
墨宁按着她坐下，“事已至此，你何不勇敢一回？但求无憾。”
楚墨锋阔步而来，眼神却不敢多看公主，只是有礼叩谢。
楚墨铮想看热闹，被墨宁拖走了。
这个不懂事的熊孩子！
两人到了庭院，楚墨铮追问：“慧静公主她好好的，怎么想出家了？”
墨宁回忆原书剧情，“这不皇帝的女儿也愁嫁嘛！”
大晏国历朝公主，命运无非三种：和亲，国嫁，出家。
楚墨铮挠挠头，“和亲她不愿，自是肯定的，那国嫁呢？她可是受宠的公主，招个世家子弟当驸马，大把人选可挑。”
说着说着，一向后知后觉的楚墨铮，静了下来。
是啊，她心中有自家大哥，哪里还会看得上他人？
这朝中还有比自家大哥更英明神武的人物嘛？
没有！
而且，越是有实权或兵权的文臣武将，越是不愿意尚公主。
比如楚墨锋，一旦尚公主，便不能再掌兵权，只能担当驸马虚职。
因此高门权贵家子弟，有前途的，绝不肯轻易尚公主。
所以，原书里，慧静为了不影响楚墨锋的仕途，硬是没将心底的情愫表露过半分。
当南诏国请求公主和亲的国书传来时，她干脆和宫中多半公主一样，选择出家礼佛，铁了心想青灯黄卷了此残生。
殿中两人低声交谈，楚墨锋出人意料的耐心，和她谈了许久。
他高大的影子，完完全全地覆盖住了慧静娇小的影子。
慧静越说越小声，楚墨锋侧耳倾听，离她越来越近。
老四楚墨铮几次三番地想去听壁脚，都被墨宁阻止了，“大哥的耳朵灵着呢，你一靠近，他俩就没法聊了。”
改变命运的契机，她给了，后续便看他们自己的抉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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