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现实中的舍命劫 ...
-
中国东城.
沈拾偷摸打开狭小漆黑的空间，脱掉外套。冬天了..很冷，他翻找着从饭店带回的客人剩饭，把从最近一份兼职中装来的速溶咖啡几条尽数倒在桌上。他狼吞虎咽的咀嚼着残羹，丝毫不在乎发寒的铁筷弄疼牙齿。木然，一道散着微弱的光线照射在沈拾脸上，他眯着一双细长精致的丹凤眼 ，死命盯着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男人。随后转头，默然继续咀嚼着食物..
“怎么不开灯？怕被别人发现这屋子里有人？”
“我有最讨厌的两件事”沈拾把煮开的开水倒入杯子中
“嗯？”男人看着沈拾将两条咖啡包装撕开，空中还运动着粉末 ，褐色的尽数融化在杯中
“一，我讨厌在吃饭的时候别人打搅我
二，我讨厌别人不经允许就闯入我的私人领域”
“好，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就喜欢挑你讨厌的事情来肆意践踏你”男人交叉着手指，仿佛上位者一般的笑容进落在沈拾眼中
“别这么笑，很恶心”
“比起你这种人干的事，我这么笑还算正常。趁我还没唾弃你之前，少说废话.知道我来这干嘛”
桌上的手机铃声不断响起，沈拾的端着杯子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将衣服口袋里的一笔钱扔在那男人眼前.男人弯腰捡起慢悠悠的点了点钱数，嘴巴一张一开的动了起来，仿佛倒映机一般缓慢..在沈拾的脑海中浮现
“这么点儿？怎么是想和我保持联系？也对，这种蠕/虫只配拼死拼活的工作，随后的工资只够偿还利息，你这辈子的人生..就该是这样..”桌上的手机铃声还在不断响起..
“接啊，快点接，可别看我眼色..不然孤儿院的孩子可是该等着急了？着急叫你这种废、物继续..继续为他们工作啊...哈哈哈”男人起身，大概是太过用力。旋转椅的的椅背急速转向一圈.椅座最终停靠在黑暗的一面，男人身体迈向房子门口处。手插兜行走
沈拾的脑袋突然开始鸣叫，眼睛里出现了一片灰色.心里有股沉寂的声音响起.发出沙哑的嘶吼‘干、掉他...掉他....’他站起来 、伸出颤微的手，掏出在那件深灰色外套口袋里的：一把擦拭的铮亮匕首。沈拾那双漂亮眼睛开始发红，眼珠布满狰狞的血丝。血色盯着男人 .那黄褐色的头发，他的脑袋！那后背，穿着正装的脊骨。如果刺到了该是多么美妙啊..象征性的用舌尖舔了舔嘴边..沈拾紧抓着红色匕柄的手指关节泛白，，深吸一口气。看着男人出门时的哪一刻跌坐在地板
“太好了..太好..遏制住了..”他喘着粗气，手把前额的头发撩起，用单薄的一只白色袖子拭去了滑落的汗珠
近处..桌子的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沈拾咽了一口气，拿向了手机.
“喂？”
一网吧..
“还好嘛沈拾”林绝白的一只手托着鼠标，四周响起粗砸的噪音
“还好”听着对面有气无力的声音，绝白心里一惊.
“你又控制不住了吗？”
“这次没有...不...差一点...对了..找我有什么事情？”
“最近要小心点啊，那些警察动不动的搜查...哦~ 不知道你看了没，有一款真人模拟游戏.就类似于VR这种，不过设备需要连接精神脑力进行..两人组队..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啊，听说第一名的奖金有一百万呐！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啊”
“没兴趣..”
“莫西莫西”听着电话哪头的忙音，林绝白陷入了手脚同步的状态..就连平时擅长的电脑游戏战斗都要屡战屡败..无奈..只好继续拨打沈某人的电话号码
滴滴滴..“沈...”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
林绝白此刻面临着人生最大的挑战...
“沈拾，今天我林某人就跟你杠上了！我就不信你就像那该死的猫里奥一样.现在开始不是你活...就是我亡!”诶？怎么感觉怪怪的...
第二天.....
在林绝白拨打到到第101次时，对面的手机早显示已关机..此刻的林绝白正趴在网吧的桌子上酣睡，吱呀..椅子挪动的声音发出很大的声..林大爷皱起了眉头
“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没看见本大爷正在睡觉吗..坏了...本大爷的美梦..”林绝白看见旁边座位上的沈拾，一时间口水都忘了吞咽.
“一睁眼看见沈沈的感觉真好！嘿嘿，沈沈快让我抱一下。几天没见，我快想死你了”
沈拾用一根手指抵住林绝白的额头..“BT..先把你哈喇子擦了再碰我..而且我不叫婶婶”
“那我叫你拾拾..但是这个谐音词有点怪怪的..嘿嘿”
“罢了，随你”
“那沈沈怎么有功夫过来找我啊？昨天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也不知道接..哼”
沈拾用手指了指电脑，绝白一下子就看懂了他的意思。正所谓虎父无犬子，他一猜就猜到 “你这是有兴趣跟我打游戏混日子啦！”
沈拾扶了扶额，叹了口气..“你活着可真不容易....
我想参加你昨天说的那个游戏”
“我就说这么好的赚钱计划你肯定不会错过，如果我得了第一.到时候不管是财力！还是名声！都会插了小翅膀向我飞来！完美！你放心沈沈，到时候肯定不会亏待你.. .我会给你一个幸福的..！唔唔唔...”绝白的臭嘴被捂住..
“我求你正常一些.别说第一了..我们那儿来的钱用来买游戏设备，昨天晚上我查过资料了，这云端光是设备仓都要一万不等，再加上设备基础的用电.完全没法...”
“沈沈，你忘了我是谁？”林绝白一脸笑兮兮的表情
“嘘！我懂，你是玩泥巴的阿拉蕾.”
“呸呸呸，玩什么梗啦.我可是现任TOY联盟的盟长，我游戏里的小迷弟多到数不胜数..随便找一个就可以帮我们啦”
“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都叫你正常一些..算了..果然不该找你的，当你今天没有见过我，告辞”待到沈拾的身影消失在眼中..林绝白的脸上浮现出了奇怪的神情...
“坏了！...
早上起来就肚子疼，莫不是我死期将近...诶呦喂诶呦喂..”、
网吧里一处窃窃私语传来...“你看见没，那人一个人坐在那里那么久..还对着另一个空椅子嘀嘀咕咕的”
“怕是有病，别管了别管了.咱们继续啊..上啊..”
...................................................................................
度过了一天的洗盘子时间..太阳的一个边角已经被远处的黑山遮住
大街上
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沈拾微微卷曲的黑短发拢在脑后，轻巧地垂挂着。深色的外套悄悄地露出雪白的运动衫领子，一双简单的帆布鞋像是水洗过几番.夏天的船袜让他露着脚腕.冬天对于他而言显得格格不入.也可以感觉到，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上充满着死气沉沉的阴气..
熙熙攘攘的车辆川流不息，一个身穿布朗熊玩偶的工作人员正在派发海报..只见他迈着厚重的步伐走到街道的拐角处..不巧此时。。一辆车正在拐弯处
远处的沈拾瞅见，飞快的奔向工作人员..一手拽住服装的胳膊，拉扯一下。那人摔到地上，布朗熊的玩偶头掉落在地上..奔弛的红色敞篷车从两人眼前飞快行去，渐渐消失在世人眼线.沈拾俯视看见那女人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大眼睛眨巴眨巴正看着他,皮肤如雪,脑后露出一头乌云般的秀发。地上散落一地的传单，云端二字占传单一半大小，夺人眼眶。
女人笨拙的用玩偶手套捡着传单，用余光瞥见沈拾冻红发裂的脚腕..
“谢谢你..”
耳畔传来她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温柔，沈拾听到她的声音就仿佛在下着大雪的深冬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不用谢..啊..我帮你捡吧”等到沈拾蹲下来捡到手中的第一张传单时，眼前的女人已经捧着一大把纸张.见沈拾看见传单上的字有些愣神便开口说道：
“你对云端有兴趣？”
“最近和朋友打算玩”沈拾一想到这就有些发愁..
“云端现在处在测试阶段，所以一些没钱的玩家可以免费到公司参加开放阶段...兴许你和你朋友赢过一同处在测试阶段的玩家就可以得到奖金了..”
“啊？好..”
“不冷嘛”
“什么？”
“我看你脚腕都快冻出血了..你..没有长袜穿吗？”
“习惯了..”见女人一直盯着他的脚腕处，沈拾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到一丝羞愧
“你今年多大”
“不知，大概十七八岁吧”
“我比你大，叫姐姐吧，嘻”
“什...什么”叫阿昀的女人伸出了一只手..
“我叫阿昀，跟我回家吧.”看着眼前的女人，沈拾突然把一个脏兮兮的小脸庞对应重合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沈拾浑浑噩噩的度过着十几年的人生，头一遭在这个世界感到温暖..她为何如此熟悉...但最要紧的是..他要紧紧抓住她的手！深怕让这温暖灰飞烟灭..
“我叫沈拾..沈云卿的沈..拾物的拾..”
....................................................................................
一直到了阿昀的房间里.沈拾都没找到实意感..那房间收拾的十分整洁，墙角边放着一张简答的床铺，上一头是棋盘格子的纹图账幔.另一头是只被粉刷过的墙壁..地上铺着水泥地砖.却显得一尘不染..屋子的阳台处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将快落西山的落日光线受到了障碍；药草风干的时候，发出了不太好闻的气味..这地方虽然与沈拾所住之处一同狭小，但却温馨而暖和..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见到生人就静悄悄的...”
“小时候.”
“我被奶奶收养的时候，你年龄不过五岁左右..记不得我是应该的”
“六岁的时候我被亲生父母扔到了孤儿院，哪里的护工虐童..把刚生出来的一个孩子扔给了我，如果照顾不好就要被打还不给吃食..那个时候的希望只有你..小小的一个你..”阿昀在空中用手指勾勒着，勾勒着沈拾的脸庞..
“我还记得..捧着你的时候那种感觉..现如今..小小的一只都长的这么大了啊..”阿韵轻笑着..用手捂着嘴，墨色的长发细长的搭落在她的双肩.随幅度缓缓落下...斑驳的光影照到她的脸上
沈拾看着.这一眼便会记得永刻..
“你知道嘛？沈拾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我那时候有一本父亲掉落下来的古词，里面有一个姓沈的诗人，我不识字.为了让哪个男护工给我念这首词..满足让他拿着棍子边读边打我..”
“沈拾的拾，不是拾物的拾...是为了让你拾到自己啊，能真正做到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沈拾的眼睛里突然变得模糊不堪..泪珠掉在地上，他抽了抽鼻子..
沈拾抽噎着，咽下了一口苦，将泪水轻轻搁置在了一旁。
“我都知道了..知道了..”沈拾抬头看向阿昀 “曾看到文章上说；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我的童年因为你存在而存在 .. 记得你..我一直记得...我很感谢你..怎么可能忘记你..我很幸运..找你很久了..姐..”沈拾将这些年的全部枷锁仿佛在一瞬间破裂开来一般..飞扑向阿昀的怀抱
“我这一生一半坎坷萧索，遇到你..所有的罪恶都消弭解脱了。我此生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绝不会让你再为谋生奔波..”
阿昀轻轻拍打着比她高一头的男生，那纤薄的脊肩“好啦好啦..明明是你来继续带给我幸福呢..”
“我倒是一直期望你出现呢..原本以为不可能了..没想到你又回来了，就如同上一次一般一样”
“就像上一次看到的烟花一样.在消失之前....给我看到最美的..璀璨繁星..”
(在那之前..我向上天祈祷了无数次..没想到真的出现..我的沈拾..也捡到到我希望的你)
夏夜里...旋律里透出遥远记忆一小小身影抱着破布裹着的婴儿..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在无人问津的霉湿之地，在吹着微风的破砖里升出灿烂而又即逝的烟花..照映出稚幼给予最温柔的笑容..她归问着..即使是远足而行的客人，是否也会因为这烟花驻足了片刻才离去。拐过街道，想着或许.下个路口会有谁与他相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现实中的舍命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