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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8

      这天,上官月很早就醒来了——这是自他失去武功后第一次这么早就醒来。毕竟对于无武功的他来说,每天赶路还是太累了点,不多睡一点不行。上官月看了看天色,还早,就坐起来,惊讶地发现浑身舒畅,有股暖流从丹田流动而出——这是属于他的内力!
      上官月实在惊喜得无法自已,马上掐指一算,发现今天正是一月之期的结束。于是一边庆幸妹妹制药的功力又深厚了,一边坐下,开始运功,好让自己重新熟悉这久别的朋友。
      半个时辰后,上官月才运功完毕,见天色已亮,正猜想东方皓月应该差不多时候来了,就有人开门——正是东方皓月。
      东方皓月看到上官月一早就坐在床上很惊讶,马上招来不远处经过的店小二端过水来,并吩咐下端来早饭。待店小二走后,东方皓月拉着洗过脸,嗽过口的上官月到镜前坐下,拿起梳子开始为他梳头。
      “昨晚睡得不好?”东方皓月轻声问。
      “你看我像吗?”上官月笑着反问。
      “不象,但你像今天这么早起床就很少见了。”东方皓月拿过白色缎带系上。
      “或许以后我都会这么早起来——以前我都是这么早起的,这个月只是因为赶路累了点罢了。”上官月半掩真假地说。
      “是吗……原来倒累着你了。”东方皓月惊讶地说。
      “倒不能这么说。”上官月不以为意地说。这时,店小二进来,后面引了几个小二,摆上饭,才收拾了盐洗工具离开。
      两人坐下,开始用早饭。
      “武林大会具体什么时候举行?”上官月吃了几口白饭后问。
      “若消息没错的话,应该是后天早上。”
      “那我们今天就去仇谷庄?”
      “恩,早点去总是好一点,而且说不定他们会突然改变时间或会发生什么事也不一定,趁早去凑凑热闹。”
      “你怎么好像说得肯定会有事发生一样?”上官月失笑看着他那股兴奋劲。
      “呵呵……我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喔!”东方皓月狡黠一笑。
      “那什么时候出发?”上官月依旧失笑,改而问。
      “吃过早饭就去,反正也没什么事要做。”
      “我没意见。”上官月嗽了嗽口,挑了几样肉类,放在一个小碗里,拿到蜷缩睡在垫有软缎锦的小躺椅上的狼岈跟前,待狼岈闻到肉香醒过来了才真正放下。
      “要把这狗也带去?”东方皓月才记起还有这匹蠢狼。
      “是狼,不是狗。为什么不了?说不定他还能保护我呢——若真如你所想会有事发生。”上官月看着狼岈津津有味地吃着,笑着说。
      “它?”东方皓月把怀疑的眼光投到狼岈,“我不知道这蠢狗除了吃和睡还有这样的用途。”嘲讽地说。
      “这说法我有所保留。”上官月淡笑,然后收拾好几件行李,把放在枕下的玉笛拿出,把玩在手里。
      “哎?这笛倒漂亮。”已吃完的东方皓月嗽了口,洗过手后,笑说。
      “这是我前天买回来的,准备送我妹妹。”上官月回答。
      “你妹会吹笛子?”
      “嗯,”上官月把笛子放回行李里,才继续说,“她用的一直是水晶笛子,虽然漂亮,但就是和她不太相配。”
      “玉笛的确很漂亮。”东方皓月也拿起行李。这时,店小二进来收拾东西,“小二,我们现在就要退房。”
      “喔!好,客倌,请跟我来。”
      两人随店小二下楼结帐,然后开始漫步走向仇谷庄。
      仇谷庄面积很广,且为了这次大会又新建了不少房舍阁楼,但因上官月俩来得稍微迟了一点,所以只能住到较为偏僻的一个楼阁。
      这楼阁有两层,样式非常朴素,而在它旁边的则是藏书楼,据说里面是一些四书五经;至于藏经阁——藏武林秘籍的则在庄的另一头更偏僻的地方。他俩住的楼阁有优点又有缺点:优点是面积够大,草木旺盛;缺点是庄内有什么事都很难或很久才传到这里,所以到了这也就有事也变得无事了。不过,听说为了这次大会,庄主特意增派了人手来作通报之用。
      “刚才接我们的人似乎只是个二三等的管家,由此看来,庄内的真正主人还没有出现呢。”东方皓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说。
      “真正的主人?你是指宋净?”上官月问道,拿过衣柜里的一张软垫,在一张小躺椅上为狼岈铺好安乐窝。
      “不止,我猜连宋净身边的人也没在庄里。”东方皓月坐到椅子上,若有所思地说。
      “怎么?你似乎猜测着什么。”上官月挑眉笃定地说。
      “呵呵……我只是对庄主的姓很感兴趣罢了。”东方皓月狡黠一笑。
      “我是怀疑——”上官月正要说时,门外传来守门的那个小厮的声音。
      “公子,公子——”
      “怎么了?”
      “出事了,出事了!”小厮气喘兮兮的。
      “出了什么事?”东方皓月对望一下,问。
      “庄里——庄里出——出人命啦!”
      “什么?!”两人低呼。
      “我就说总会有事发生的。”东方皓月一副有趣的表情。
      “你是惟恐天下不乱。”上官月失笑,后有发觉此时笑实在太不合时宜了,只好故咳一声,才对小厮说:“那你带我们去吧!”
      “喔……好。”小厮愣愣地应了一下,马上转身带路。
      # # # #
      出事地点是华山派居住的楼阁,而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华山派大弟子沈刚。
      上官月和东方皓月得知是他后,力排众人,来到沈刚的尸体前。本想阻止上官月接近沈刚的人在部分认得他是沈刚念念不忘的之人的华山派弟子阻止下,退了下来,让出位置。上官月上前用银针测了一下,皱眉道;
      “中了毒。”
      “我们当然知道是中了毒,问题是怎么中毒和中了什么毒。”早就诊过的武林人士甲不屑地说。
      上官月不作反驳,只是把插过的银针插入他随手抓来的一只蚂蚁上。结果蚂蚁竟然安安稳稳地继续回到地上,高唱“生活真美好”。
      东方皓月也没当那武林人士甲存在,转而问站于一旁脸色凝重的智愚方丈:“方丈,您有什么看法?”
      “你是?”智愚方丈看着眼前俊美的少年郎,总觉得眼熟。
      “晚辈是东方堡的东方皓月,这是我的朋友(手指上官月),而我又刚巧认识他(手指沈刚)。”东方皓月难得当一回乖宝宝,有问必答地说。
      “哦,原来是东方堡的二公子,”智愚方丈点点头,才继续说,“请恕老衲才疏学浅,医术拙劣,实在是难以诊出他所中何毒。”神情实在羞愧。
      东方皓月表示了解,还拍拍方丈的肩——是前辈安慰后辈的那种,又转头问上官月——呵呵,又是让其他人知道他的月有多厉害的时候了,“月,你知道吗?”
      “嗯。”上官月点点头(周围的人马上议论纷纷),沉声道,“沈公子中的是一种慢性毒,是必须每天混水服用才行的。要使服毒者毒发,则必须一样东西作药引。”
      “什么?”众人迫不及待地说。
      “蟒蛇。”上官月回答,“因为这种毒平日都已让服毒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下,所以服毒者在被蟒蛇咬到时并不以为意。但这往往让人有机可乘,不到一刻钟就会毒发身亡。”
      众人马上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
      “等一下,”智愚方丈就是智愚方丈,大师就是大师,“‘混水服用’是什么意思?这里各路英雄一般都是自己为自己门派,且打的又是暂住院子里的井水。下毒人如何确保服毒者会按他的意思服毒?”
      “如果毒是在井里的就不一样了吧——人每天都要喝水的。”东方皓月冷静地说。
      “你的意思是这个院子里的井水被人下了毒?!”智愚方丈惊诧地说。
      “恐怕不止。”东方皓月语带保留。
      “不会是整个庄里的井都被下毒了吧?!”人群中不知谁惊恐地大喊一声。
      “也许吧!”东方皓月耸耸肩,心下万分庆幸自己和上官月才刚来,还没来得及喝水就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众人顿时陷入了恐慌。
      上官月皱了一下眉,终于发挥少有机会发挥的领导才能,优雅地伸手示意,满意地收到高品质的静音效果——毕竟他是现场唯一知道这毒药的人嘛。
      “大家少安毋躁,刚才我已经说过,这药必须有蟒蛇作药引。只要大家在这两天不饮用庄里的井水,且多注意,避免被蟒蛇咬到就成了。”上官月沉声道。
      “没错,过两天就是武林大会,我想那人的目的就是它,只要我们这两天多注意,武林大会前一定会抓到凶手。”智愚方丈权威地说道。
      就在众人的开始被安抚下来时,门口附近的人又开始了骚动。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庄主,请。”声音是接上官月他们的二等管家。众人知来的正是久未出现的宋净,马上让出了一条路。
      宋净依旧是银制面具覆面,全身金银基调的绸锦缎衣。他快速地来到上官月他们面前,扫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声音沙哑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由德高望重的智愚方丈把事情的经过陈述了一遍。宋净听后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东方皓月和上官月一眼,沉吟半晌才说:
      “事情已经发生,也是没办法的。等会儿在下会安排人手为沈公子安排身后事。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会把庄里所有的井都封了,改由庄里的人统一到雪岭峰山脚的溪取水给大家。 至于蟒蛇方面,我们会加派人手把硫磺撒到较大机会有蛇出没的地方。”
      在场除了上官月和东方皓月没有人不是大声应和,纷纷佩服宋净处事果断。
      上官月和东方皓月见众人都开始为沈刚的事忙了起来,而那个宋净又走了,便也离开步行回暂住的阁楼。
      回到阁楼,上官月若有所思地靠于窗前,而东方皓月则是从行李中拿出常备的两个水壶,递了一个给上官月,状若随意地问:“在想什么?”
      “沈刚的事。”上官月饮了一口水,干脆地答。
      “你很在意他的死?”东方皓月挑眉,而后又酸溜溜地说,“对呀,毕竟人家那么喜欢你。”
      “这与他喜欢我与否无关吧!”上官月不以为意地说,“说不在意是假的,毕竟相识一场。但说我在意他的死,不如说我在意杀他的人。”
      “你有怀疑的对象?”东方皓月暗叹,他的月就是聪明!
      “没有,”上官月摇摇头,“范围太大了。”
      “我倒觉得是‘他’。”东方皓月咬咬下唇,答道。
      “谁?”上官月很是惊讶。
      “天机不可泄露,呵呵……”东方皓月摆摆食指,邪笑说,“真期待上雪岭峰呢!”
      “希望在那之前不要出什么乱子就好了。反正我只是想找‘血龙’。”上官月耸耸肩,不甚在意地说。
      “哎?!我还是第一次听月说到来这里的目的耶!”东方皓月兴致来了,连忙追问。
      “我对血玉不感兴趣,只是对有没有血龙有些怀疑,所以才和你来。”上官月倒坦白。
      “说起来,月好像都没告诉我你的事。”东方皓月闷闷地说。
      “是你没问。”上官月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是不是我问你就答?”东方皓月兴奋地问,“那我也会告诉你我的事喔!”
      上官月先是不置可否,后又想到既然两人已经谈到了“永远”,那么增进彼此的了解就很有必要了。于是最终以点头作回应。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那天会在红枫谷外?”
      “因为我妹妹给我吃了一种奇怪的药,让我浑身无力,只好任她摆布了。”
      “你妹不怕你受伤吗?放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上官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那我先介绍我家的情况,然后到你。我家有爷爷、奶奶,有爹东方修、娘水新月,上有一个哥哥东方日(巧呗!),我家是东方堡,是天下第一堡喔!亦正亦邪就对了。我介绍完了。你呢?”
      “我爹是上官红云,娘是习邀君。我下有一个妹妹。爹娘早些时候应该已出门云游四海(两个儿女都出谷了,不离开还有什么搞头?),妹妹上官玉也出谷了。我家是红枫谷——” 上官月答得可顺了,但他还没说完,就被东方皓月打断。
      “什么?!你住红枫谷?!”东方皓月不敢置信。
      “对呀。”上官月第一次觉得东方皓月惊呆的表情实在可爱极了。
      “那江湖上说生性残酷,还杀很多人把池水染红的红枫谷主是谁?”
      “谁也不是。”上官月努努嘴,再把会有这传言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且间中插了一些他爹娘的“趣事”(上官玉:只有他觉得有趣,我可是深受其害的!)。
      “这样说来,月在上官谷主底下生活还真不容易呀!”东方皓月为能见到上官月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真是十二万分的庆幸,也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还好吧!我倒觉得这些游戏还挺好玩的,所以有时也会把这些用在我妹妹身上,但我妹妹总以为是我爹娘做的。”上官月开心地说。
      “喔!”东方皓月再次叹服——果然是他的月,就是懂得愚(弄别)人又娱(乐自)己,且还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进行。至于他妹妹上官玉有多惨他当然知道,但只要惨的不是他的月就行了。
      接着,两人就互相聊起了童年及近两年的“趣事”,好加深了解。如东方日和东方皓月两兄弟如何与他们的爹抢娘,如何让东方修上吐下泻十二个时辰(差点犯下弑父之名),如何让九王爷喝下明知混有泻药的汤,如何让皇帝心甘情愿地喊他俩作大哥,如何使……又如上官月如何在上官玉饭菜下毒并嫁祸于爹娘,还使爹娘也以为是自己曾下过而只是忘了;如何放走药人使上官玉炼药不成;如何让南方的一个有名的土匪头子俯首称神,还跑去当和尚……
      # # # #
      黑暗中,只有一盏细微的油灯在闪烁。
      “蛇准备好了吗?”最深的黑暗处传出沙哑的问话。
      “准备好了。”同样隐藏在黑暗中的另一人回答。
      “还有事?”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毒死他们?”
      “呵!你想想看,到了当天,当蛇四处乱窜,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会是怎样的恐慌……当他们出现幻觉,自相残杀,活着的人,醒着的人,看到尸横遍野,又是怎样的心痛!这是任何毒药也无法代替的。
      “我明白了。”
      “总而言之,我决不让那男人在泉下好过!我要让他的死显得毫无价值!我会完成娘的遗愿的!”
      “……”
      “对了,那人你什么时候给我弄来?”
      “……他们出发的前一天……”
      “那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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