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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雪中血(二) ...

  •   我突然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自嘲了一番。很多事,顺其自然便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想这么多,于事无益,徒增烦恼而已。

      我披上披风,到院落里走了片刻。小新和江沁正在那儿堆雪人,已经把主体弄出来了,鼻子处还装了个红色的物件。看见我过去,小新递了两颗黑色的圆石子给我:“公子,你来给雪人装上眼睛吧。这样雪人也算得上有鼻子有眼了。”

      我接过石子,打量了一番,将黑石子嵌在雪人的脸上,江沁又拿了笔,给雪人画上了嘴巴。如此,一个活脱脱的雪人便呈现在我们面前。

      江公子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们,齐小公子和苏曜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在雪地里,周边的温度甚低,我脑中的一片浆糊也渐渐清明了起来。此刻,我非常享受雪地里的感觉,只觉得脑海中清丝丝的,还带有一分凉意,很是舒服。

      这时,齐小公子过来找我,说有事和我说。我便随他进了屋子,苏曜也在屋内。苏曜伤势未痊愈,我让他尽量不要走动,以免伤势恶化。

      齐小公子说道:“姑……公子,我想拜苏公子为师,不知你是否同意?”我有些错愕,我没想到齐小公子对武艺如此执着,也不知苏曜是否知道此事。

      我看向苏曜,想从他眼睛里探寻到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只见苏曜眼神坚定,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我心下明了,说道:“苏曜虽然在我手下做事,却不是我的家仆。拜师之事你只要征得他同意,并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

      之前,我已看出,苏曜甚是喜欢这个齐小公子,对他照顾有加,甚至说得上如兄如父。这几日苏曜都在调理伤势,小新和齐小公子每日都按时练习,那些防身的招式已练得比较纯熟了。

      对于小新来说,这不过是防身应急所用,每日只是循规蹈矩地练习着系。而齐小公子,每日都练得很是用心,不仅招式纯熟,还日日找苏曜请教。对于这件事,苏曜算得上是知无不言。

      初时,齐小公子从未接触过武学,练得较慢。这几日下来,进境称得上神速,似乎把埋藏在骨子里的潜力都给激发出来了。于是,单纯招式上的练习已经无法满足齐小公子在武学上的求知欲了,如无内力相助,便难有所进益。

      除非在宗族的宗学之中,夫子是可以指导学生的内力修炼的。但在江湖之中,若要指导内力的修炼门径,非师徒而不可为,这才有了拜师这一幕。

      这几日,齐小公子对于江湖上的事有所了解,已不像前几日那般白纸一张了。他肯定明白江湖上的拜师之事,首先要征得师父的同意,才可进行。

      所以,这件事,他肯定事前已经和苏曜沟通过,苏曜算是默许了。苏曜之所以让他把我叫来,征求我的意见,无非是因为我们此去上京,还有许多事务。

      现下,我们已经知道齐小公子的身份是燕丹重臣之子,收他为徒,是否会给我们带来其他麻烦。所以,苏曜才会找我,征求意见。

      苏曜如今遇到这么个资质极佳,重情重义的孩子。他的内心肯定事十分欣喜的,如能收之为徒,不仅平身所学有了继承,甚至日后还有可能光耀他们门派的武学。这件事,苏曜是乐见其成的。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坏人好事。至于日后之事,待发生了再说吧,总会有解决办法的。而且,我内心十分看好齐小公子的人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所以,我对拜师这件事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齐小公子见我没有意见,高兴得差不多跳起来。我寻思了片刻,还是将我的疑虑说了出来:“你家不是不让你学武么,你在外面贸然拜了师,你回去如何与你的家人交代?”

      齐小公子很决绝地说道:“这是我所内心所求,纵使前路千难万险,我自会想办法解决,绝不后悔,更加不会放弃。”

      听到齐小公子此言,我内心颇为撼动。我一直当他是小孩子,像对待弟弟一般对待他。听得此言,才知道,他的心性如此坚毅。苏曜啊,你这个徒弟收得值当!

      现下,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了,他们师徒之间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便出去了。我出得门去,看到江公子在庭院之中手持银剑而舞,仿佛想要接住天上飘落的雪花,一时之间,飘若惊鸿,矫若游龙。

      只见江公子身着白衣,又站在这白茫茫的大雪之中,世间万物又皆为白雪所覆盖,其情其景,如诗如画,妙不可言。我就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欣赏着……不愿发出一丝声响,生怕破坏了眼前这般意境。

      次日一早,我和江公子天没亮便起来了。我们准备去案发之地看看有没有其他痕迹,也可提前探知一下发生的事情。

      苏曜重伤未愈,江沁睡着未醒,小新和齐小公子几乎不会武功,我们就没有带着他们。江公子带着我到了昨日的案发之地。

      只见一群黑衣人在雪地里翻找这什么,看不真切。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几乎把昨日的人所留下的痕迹都快遮没了。我突然觉得,我们应该昨晚来,恐怕还能剩些蛛丝马迹。

      江公子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低声说道:“昨日,我虽未查知他们的身份,但从衣饰还是能看得出,那五人是同一拨人,绝非打斗双方。也不知对方想要从他们身上的东西,得到了没有。若没得到,难保夜间不会再度过来查探。我们今早,也能多得些线索,兴许还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原来是这样,我想了想,也觉得是这般道理。只不过,现下有了这许多人。看着有人在现场翻找着,我们自然也不便再过去,只能远远地看着。突然,不知从何处,又来了一拨黑衣人。二话不说,便把原先在雪地上搜索的那批黑衣人围了起来,直接下了杀手,剑锋所指之处,尽皆倒地。

      双方都身着黑衣,在雪地中黑白分明,极是惹眼。只看得后边来的那批黑衣人,身法十分矫捷,资质皆差不多,可见训练有素,应该是江湖上什么组织训练出来的杀手。

      而原先在雪地里探查的那波黑衣人,资质参差不齐,除了一两个还能撑得两招外,其余皆无还手之力。后面那波黑衣人杀人后,看东方漏出了些许鱼肚白,想着已来不及收拾现场,便直接撤了。

      江公子跟着追了过去,并示意我也跟着去。那几个人脚力都比较强,武艺也不弱,我们怕跟近了打草惊蛇,适得其反,只能远远的跟着。

      谁知他们竟往城中心而去,原先道路宽敞,倒还看的清楚往哪里去了。后面,房屋岔道很是密集,追了几个岔道后,竟不知往何处去了。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若只是江公子一人追查,肯定跟得上那些黑衣人。偏偏带了我这么个从未干过明察暗访的人,虽然没有被对方发现踪迹,实在是没有经验,委实是拖了后腿,以至于把人给跟丢了,我内心十分惭愧。

      眼下也追不上了,也不管了,我们便寻了一条道出来,走到了较为宽敞的大道上。这条道上,铺的石块都要比别处大许多,道路也十分平整、开阔,两侧的高墙也十分的高大宏伟,路道两旁也没有店铺什么的,竟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我们又朝前走了几步,竟有一处高大的府门,用正楷一丝不苟地写着“元阳府”三个大字。难怪那么庄严肃穆,原来是官府所在之地。这时,天已泛白,路上偶尔也能见到一两个行人。

      这时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燕丹的府门,的确要比青戈的府门更加气派宏伟,相较之下,燕丹的府门是高墙大院,庭院深深;青戈则是清雅秀丽,清润圆融。

      看到江公子在一旁,一言不发,我感慨道:“这些个杀手也是很有特点,不往城郊野外,无人之处去避避风头。偏偏往一城的府衙重地过来,这想法实在清奇,难以理解。”

      还未待江公子答话,那元阳府突然府门大开,一众装束十分齐整的府兵齐齐地冲出府门。队伍前面有一个人开着路,大声吆喝着:“元阳府出门公干,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我还没反应过来,江公子一把把我拉到路边。我们运气也真够好的,第一次想近距离欣赏一下燕丹的府门,竟生生被一众府兵冲散,我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江公子答道:“你刚刚不是说那群刺客逃到这边不合情理吗?那这一众府兵这么早早地冲出衙门,也不到他们当值的时辰啊。况且,这一大早,既无人击鼓鸣冤,又无人进去报信。他们的行为不也不合情理吗?”

      经过江公子这么一说,我顿时灵台清明,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些杀人的刺客只怕和这府衙是一伙;纵然不是一伙,之间也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还不知他们寻找的究竟是什么,就已经牵扯进来这么多势力,事情还真是难办啊。

      我看着府兵行进的方向,不正是我们追着黑衣人过来的方向嘛,我和江公子说道:“那我们跟上去吧,好歹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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