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桌又骚扰我了》雾里水月

3、约会

　　看到陈铭天在纸上画着自己的肖像，张凡大脑有一瞬间的混乱，为什么要画我？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同桌？才见面第一天，就给自己带来这么多惊吓？他到底是什么人呀？！张凡一直是一个内敛而自律的人，与人交往总是温和有礼的，所以，这个热情过度的同桌（在张凡看来）一开始就让张凡有点难以适应，现在看到他竟然在画自己，他觉得很惊讶，甚至有点惊慌。但是，一直待人客气的张凡，不是会张嘴就骂的人，他强自平复了一下思绪，用尽量随意的口气问：“你，这画的是我吗？”尽管由于陈铭天画工不错，五官眉眼神情都画得很传神，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本人，但是，张凡仍然不想因为搞错而错怪他人，所以，还是确认一下。
　　张凡这句问话，让一直专心画画的陈铭天一下子惊得笔都掉了，他抬头张着嘴巴看着张凡，愣了一下，立刻像惊醒一样，站了起来，有点慌乱但是又强装镇定地说：“是的，不好意思，没经过你本人同意，就画你。”
　　张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张凡身高是1米76，而陈铭天有1米8，并且身材比张凡壮实，所以，相对来说，张凡会显得有点弱小，并且现在张凡是仰视着陈铭天的，但是，张凡的目光却让陈铭天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就好像如果自己说错一句话，就会死得很惨似的。陈铭天停顿了一下，视线看向地面，突然又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抬眼看着张凡，轻声而艰难地说：“是这样的，我之前就见过你几次了，当时就觉得你五官长得很好看，没想到现在跟你是同桌，我更高兴了。我很喜欢画画，并且喜欢画人像，再见到你之后，我就很想画你，但是，跟你还不熟，不好意思问你，只能偷偷画了。”陈铭天停顿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画了。”说完，他低下头，不敢看张凡了。
　　张凡听完，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从来没有人当面说他好看，况且是一个男的，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应该算是长得好看了，因为从小学开始，他就经常收到女孩子的情书，到了初中，甚至还有男孩子的，但是，他似乎是天生就情感比较冷淡，从来没有回应过任何一个人，情书也从来不看，只是委婉拒绝，并且将情书物归原主。其实他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估计一方面是受父母失败的婚姻影响，因为从妈妈和亲戚的口中，他知道是爸爸出轨导致离婚的，并且双方离婚之后，就完全没有来往了，抚养费也是打帐的。因此，他觉得两个人的感情说变就变，没有什么意思。另一方面，可能是在单亲家庭长大，张凡其实是有点自卑的，所以，他不太喜欢与人太亲近，他需要一点距离感保护自己脆弱的自尊心。所以，除了小胖跟他说话会比较随意，他周围的同学跟他说话都是带着普通朋友的客气，不会这么直接的。
　　张凡愣了有差不多一分钟，他在反复思考该怎么回答，突然，他想起陈铭天说之前见过他几次，他说：“你说见过我几次，在哪里，我怎么没印象。”
　　陈铭天还在惴惴不安中，没想到张凡问这个，他赶紧说：“准确来说是三次，第一次是在超市，有一个小孩乱跑，结果撞到你身上，还自己摔倒了，你没有骂他，反而还哄他，我当时也在超市。第二次是在面包店，你买了几个面包，但是那个店员非得送你一个蛋糕，说是自己做的，让你尝一下，你接受了，但是坚持给了钱。第三次，是在公园，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坐着，那天你似乎心情很差，坐得挺久的。”陈铭天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担心张凡以为他跟踪他，事实上，他真没有，每次都是恰好碰到，并且，由于张凡的颜值高，他很容易就留意到他。是的，陈铭天喜欢看漂亮的人，无论男女，但是，张凡是他觉得目前为止，最好看的人。
　　张凡一边听着陈铭天的叙述一边回忆着，确是有过这样的事，至于那天坐在公园，是因为，那天他看见他爸爸了，他带着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女人，应该是他现在的妻子和女儿，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样子。他一直以为对于这个爸爸他是一点也不在意的，但是，没想到看到他有幸福的一家会这么难受，但是又不想妈妈知道，所以，他去公园呆坐了几个小时。
　　张凡陷入了当时失落的情绪中，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的难过。陈铭天看到张凡情绪不对，连忙解释道：“哎，你别误会，我没有跟踪你的，我只是刚好碰到，你不喜欢我画你，我就不画了，好不好？”
　　张凡看了一眼陈铭天，突然觉得这个说自己好看，喜欢画自己的人，也没有那么让他难以接受了，无论怎么样，还是有人会关注自己的，给了他某种存在感。他轻轻地说：“你想画就画吧，我没有介意，只是，画好之后要给我看看，并且，没有经过我同意，不能给别人看。”
　　“好，好，没问题。”陈铭天听了赶紧回答，胸中郁结的一团乱麻，顿时消散一空。
　　张凡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陈铭天马上献宝似地献上自己的画“你看看，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好的，我调整一下。”
　　“挺好的。”张凡衷心地说道，画中的人，剑眉下是一对细长水润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睫毛纤长浓密，目光稍稍向下看，显得温情脉脉；高挺英气的鼻子下是棱角分明的嘴唇，嘴唇薄薄的，湿润有光泽，嘴角稍稍向上翘，似笑非笑的；一头短发乌黑发亮，前额几缕头发有点凌乱，随意地垂下，显得人有几分慵懒，脖子以下的部分还没画好。
　　“那就好，我还没画完，画完了给你看。”
　　“好的”
　　两人又一时无话，陈铭天轻咳了一声说：“放学后，我请你喝东西吧，算是感谢你愿意当我的模特，还有你早上的帮忙。”
　　“不用了，都是小事。”
　　“你还生我的气吗？”陈铭天难过地低下了头。
　　“我没有……好吧，去吧。”张凡不太想去，但是现在拒绝了就显得仍然在意似的，去就去吧，于是就答应了。
　　陈铭天拿出一张十块说：“我刚才回公寓了，拿了钱包了，这是今天早餐的钱，谢谢。”
　　“不用了，只是小钱，你请我喝饮料，我请你吃早餐吧。”张凡说。
　　“也行。”陈铭天也不推迟，收起了钱，继续画画。
　　而张凡则拿出英语，开始记单词。
　　没过多久，同学们都陆续回来了，张凡示意陈铭天把画收起来，陈铭天虽然还想画，但还是乖乖地把画收起来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课室又开始热闹起来，陈铭天显得尤其兴奋，他一边快速地收拾着书包，一边很自然地说：“凡哥，我们走吧，那个地方的东西很好喝的，去迟了就要排队了。”
　　张凡还没开口，就见一个班里的女生向他走来，因为他是科代表，有班里同学的名单，加上他记名字能力不错，他记得这个女同学叫李倩。李倩走过来，看着张凡轻声说：“张凡，我想请教几个语文的问题，你现在有空吗？”
　　“他没空了，他约了人急着走。”张凡还没开口，陈铭天就抢着回答了。
　　张凡只能顺着说：“是的，不好意思，要不明天再聊吧。”
　　“好吧，再见。”李倩见张凡真的急着要走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就转身走了。
　　陈铭天一出校门，就拉着张凡的手臂说：“我们往那边走，那里容易打车。”
　　“不是这附近吗？怎么还要打车？”
　　“我们第一次约会，不是，第一次一起喝饮料，当然要找好一点的地方，那家店打车就十分钟，不远的，放心。”陈铭天兴奋得有点胡言乱语了，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赶紧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张凡看着陈铭天有点紧张的表情和拉着他手臂过马路的手，他心中有点好笑，一向不喜欢与人亲近的他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同桌，才认识一天，却好像老朋友一样，算了，也许这是一次改变的开始吧，他愿意尝试一下。
　　两人很快就招到了一辆出租车，陈铭天先上车，张凡在后面，他刚准备上车时，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说：“你要去哪里？”他转身看到拉他的人原来是威哥，就是那个给过他情书的男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