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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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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漾敛了眼神，温热的大掌按在鹿眉的后脑勺上。
一双明朗大眼睛无辜地睁开，正好跟江漾微寒的目光撞在一起。
“唔，我醒了。”
鹿眉揉揉眼睛，收回了如狼似虎的目光，知趣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呵。”江漾淡笑，不置可否继续开着车。
一眼戳穿，戏谑嘲讽的意思却早就在他的眼神里呼之欲出。
鹿眉眨了眨眼睛，索性坦然承认了：“我刚才装睡的。”
江漾目不斜视，勾唇笑了笑，一副寡淡的样子足以给鹿眉最大的震慑。
鹿眉却也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她挑了挑柳叶弯眉，歪过头来细细打量着近在咫尺的江漾。
几年过去了，少年早就褪去了少年青涩，变得成熟稳重，更有魅力了，也有气质了，也更加有男人味了。
即便是现在坐在安稳副驾驶的距离，鹿眉仍旧能感觉到有种频率异样又微妙的电磁波在空气中荡漾。
她的脸又烫了烫。
鹿眉不经意地抬手抚了下滚热发红的脸颊，江漾便很自然地要去关车里的暖气。
“这么多年你变了不少，更帅了更MAN了。”
“谢谢，你也是，更有女人味了。”
江漾边说手指已经落在了旋转按钮上，鹿眉细细糯糯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我说的是那地方，更MAN了。”
江漾触及在按钮边的指节突突发硬，太阳穴浑然乱跳，木然地开着车看着前方，脸色已经分明僵了。
“呵哈哈哈，你这样开车不安全。”
鹿眉一串小铃铛的笑声像戳心窝似的闯入江漾的心。
他想要继续关掉车里已经暖得闷人的暖气，手背上却被不轻不重打了一下。
江漾无可奈何地看向鹿眉，对方挑着小细眉一副娇俏的脸蛋唇角眯着笑。
江漾滑到口中的话全部滚回了肚子里，最终叹出声的只剩下一声无奈。
“你想干什么？”
“别关，我冷。”
鹿眉边说边褪了披在身上的江漾的大衣。
江漾眉头微蹙看着她做这个动作：“冷还脱？”
话音刚落，只见江漾的大衣被鹿眉分了一半，一人一个肩就这么着凑在一起。
厚重的大衣带过一阵细风，在闷热的车厢内拂过脸庞显得分外凉爽。可是当细风之中夹着的女人胭脂粉气蹿入江漾的鼻中时候，他彻底要对这个女人投降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很乖很安静像个公主，总是会站在与人群热闹最相反的角落里面，但是总是会最早来，最后一个走，一直地一直地远远地等着他，望着他，支持着他。
可是现在的她像一团浴火的暗夜黑森林，带着一团黑色面纱再次像他靠近的时候，江漾分不清这女人呼吸间的一颦一动带给他的情绪是什么。
但是他分明能感觉到的是，每次接近鹿眉的时候，他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是身体。
鹿眉很欣慰地看着江漾的耳后根攀上一点点的红晕。
这个隔山遥望的男人，有朝一日会为她耳红面赤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
这算不算得上的她曾经可怜的五年青春，上天给予的那么一点回馈礼物。
鹿眉向江漾的右肩上靠了靠，大衣紧裹着两个人，彼此的气息在暖流中游走。
“你这样我开车真的不安全。”
“我相信你的技术。”
一语双关的一句话。
“呵。”
江漾嗤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话。
一句话都不敢说。
鹿眉却也很乖，一路安稳地靠着，眼神也是规规矩矩的。
江漾提着的心稍稍放了放。
直到路口转弯，他找地方泊车的时候，鹿眉伸了个懒腰，意犹未尽地向他怀里面埋着头，闷声哼气地来了一句：“你开车真的不行。”
“撩不动。”
“……”
那一天江漾泊车足足花了二十分钟。
“是啊，我开车真的不行。”
他唇角微勾，半带着戏谑，单臂用力卷着身边的女人便出了车子。
一路上靠得很近，鹿眉闭着眼睛能清楚地听见江漾胸口里面打鼓似的心跳声音。
居然一点都不冷。
在他的怀里仍旧永远一点寒气都不会有。他的胸膛那么宽，那么暖，那么有力量，那么踏实又有依靠。
却，不知道怀里面靠过了多少女人。
鹿眉睁开眼睛，想起这几年江漾传过的大小绯闻，心中一阵愤慨。
她不在的三年里，这个男人是不是‘靠自己’过得非常好？
忽地，她的身子下落，脱去了温暖的怀，卷入了冰凉的床上。
江漾拉过一角被子盖过鹿眉的肚子，转身开了暖气通风，冰冷寂静的屋子里面很快变得暖和了，有人气了。
江漾拉开了房门就要走。
“嗨。”鹿眉动了动脚。
鞋子还没脱。
让他留下的意思。
江漾果然转了身重新进屋，鹿眉像被子里面缩了缩擤了下鼻子：“我好像感冒了。”
江漾背着鹿眉的视线，她看不见他在干什么，屋里面一阵窸窣的声音。
却好像跟以前不同了，这个没有生气的酒店，一瞬间多出了生命的感觉。
鹿眉竖着耳朵听，声响好像从厨房传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闻到了鸡蛋面的味道。
江漾倒了一杯热水，留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人，到底就走了。
*
鹿眉第二天一枕日红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昨晚吃完了面却没人洗的碗。
不知道为什么她盯着那碗看了很久，歪在床上却被一阵忧郁的情绪笼罩了。
果然，吃完面的碗没有装满面的碗好看。
鹿眉起身洗漱，换了身低调的大衣裙配了一双低跟马丁靴，临出门的时候把那只碗扔进了垃圾桶。
宾利车早就等在了外面，不肖一个小时的路程，鹿眉就到达了雪里庭。
“妈在吗？”
“老爷太太小少爷都在。”
得到管家回复之后，鹿眉有点惊诧，原以为鹿鸣申会就二太的事情明面上给自己冷一冷，这阵子不会到母亲的宅子里面来了。
却没想到……
鹿眉刚进屋，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便迎了上来，张口亲热地叫了声：“姐。”
鹿太一身一儿一女，长女鹿眉，次子小了五岁鹿英，今年刚刚从电影学院毕业。
鹿眉瞅了一眼鹿英一身的行头，朋克牛仔吉他装，右耳朵上一枚银色耳钉，却是当下最潮流最受少女追捧的鲜颜。
鹿太的儿子终于长大了，鹿眉当然也跟着高兴。
鹿眉示意鹿英坐：“想好要进哪家公司了吗？”
少年不假思索地回答：“星娱。”
鹿眉心下一愣，面色上不动声色：“现在大的娱乐公司这么多，星娱这两年发展也很局限，为什么选这家？”
鹿眉低低地盘算着，为什么鹿英选星娱妈妈会同意。
少年已经爽朗地回答道：“漾哥在星娱啊，姐你忘了？我学表演艺术就是因为想像漾哥一样啊。”
鹿英直白的回答倒让鹿眉一时间接不上什么话来。
“英子，你的声响老师下午给的考核曲目熟悉了吗？要不要再练一练？”
一直在边上泡茶的鹿太忽然出声，目光柔和地望着儿子提醒。
“哦，对了，时间快到了。”少年一拍脑袋转身向鹿眉道歉，“姐我上楼再练练曲目，不能陪你了。”
少年一阵风似的上了楼，说大也是高出鹿眉半个头的男人了，说小还是像从前那个少不更事的小男孩。
鹿母看在眼里既是欣慰又是心疼。
“妈，英子开心就好。”鹿眉看出了妈妈心里的想法，出声安慰道。
鹿家总不能生出的子女都像她一样要背负点什么，鹿英爱吉他就学吉他，鹿英喜欢表演就去表演。
喜欢，又能去做，不是很好很好吗？
鹿母看着懂事的女儿，既心疼又欣慰：“那你呢？喜欢吗？”
“什么？”鹿眉愣了愣。
“李肖的亲事你要是不喜欢，妈妈可以帮你推了。”鹿母平和地道。
这个结果倒真的出乎鹿眉的意料，自从拒绝李肖之后她一直跟那边单方面约定继续履行合约，暂时瞒着了母亲。
却真的没有想到鹿母会主动提这件事。
“妈……”
“什么都别说了，”鹿母拍着鹿眉的手背，“二太那边的事情多亏了你。自己的女儿喜欢的，不喜欢的，做妈妈的怎么能不知道呢。”
鹿眉怔怔地看着妈妈，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指的‘喜欢’是什么。
鹿母轻轻地又道：“去吧，你爸爸在楼上书房等你。”
鹿眉沉了片刻，点了点头，理了一下衣领便轻轻上楼去了。
鹿母的目光一直追随到女儿的背影消失，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出来。
自己的女儿喜欢的，妈妈怎么能不知道呢？
转过长廊一角，鹿眉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房门虚掩，鹿鸣申背对着门口站着，屋内有烟气袅袅，鹿鸣申吸着一根老爷雪茄。
“爸，你怎么又抽烟了？”
鹿眉走了过去，拿过了鹿鸣申手上的半截烟蒂直接就给灭了。
鹿鸣申半晌沉默，脸色黑沉得难看，拐杖在木地板上刮出了咯吱的声响。
鹿眉仰着脸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里面没有半分害怕，撒娇淘气还有那么一丝贪恋索爱的俏皮。
末了父女两人一同笑出了声。
鹿鸣申扶过拐杖坐了下来，无奈又宠溺地看着自己这个愈发亭亭玉立的大女儿：“鹿家只有你，敢上来灭我的烟。”
一语之后，鹿眉的细嗓伴着鹿鸣申上了年纪的烟嗓又是笑了半晌。
笑着笑着可是鹿鸣申望着女儿的眼神却渐渐寒了起来，末了笑声渐止变成了一声落寞的叹气。
“爸，你怎么了？”
叱咤风云的鹿鸣申老了，柱了拐杖了，叹气的时候更像个普通的花甲老人了。
这一切好像只发生在鹿眉离家的短短三年之内，三年前离去父母青壮，好似一夜之间他们都攀上了风霜。
这种感觉让鹿眉没有办法去接受，她鼻头有点酸意，眼眶也瞬间涨了起来。
鹿眉故意放轻语气逗乐：“爸，怎么叹气了呢？”
鹿鸣申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这个脾气耿性最像自己女儿，末了选择了单刀直入直接问了出来。
“眉眉，你到底打算在他身上再载多少个跟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