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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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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六。
下来一场不大不小的雨。
温答应昨晚没了。
老子的心崩得稀碎。
合该老子是皇帝,往若言灵前哭一哭都没资格。
我勒令底下奴才将景仪宫里外包围,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来。
老子要亲自问皇后话。
皇后不施粉黛一袭素衣跪在殿上,我见犹怜。
但难消老子心头怒火!
老子借尸还魂生的孩子也是老子的孩子,一个成形的女胎,活活没了。
而温答应尸骨未寒。
“人证、物证俱在,皇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我垂手立在皇后身前不愿看她,语气用尽平生之怒。
皇后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什么,听不清。
忽而,她大笑。
在我看来她像是疯魔了。
我依旧不予理会,任她。
很久,她道,
“饶是皇上,不忍臣妾失了体面,想必从昨晚至今未有走露丝毫风声。此刻您将景仪宫围得铁桶一般,若是立刻抓了臣妾去,旁的人也无法明白当中发生了什么。”
皇后笑声更烈,面庞惨白得像张白纸。
我目视殿外,细雨不断,听在心头很不是个滋味。
诚然,皇后陷害若言一事只有老子知道,也诚然,老子是想把皇后悄悄地办了。
可显然,这事难。
“臣妾多谢您给足了臣妾和臣妾全族的面子。可你到底不是他,他不会这般仔细、这般体贴更不会如此保全我。”
皇后坦然地一笑,双目垂泪。
老子猛乍一惊,细汗直流。
皇后她知道老子不是皇帝?
还是看出了端倪在套老子话?
地下党被敌人指认是地下党怎么演来着?
老子把手往身后一背,鼻子里哼出一声,“皇后是在说什么胡话?朕从来在这。”
“纵使您与皇上有着同样一张外貌,臣妾还是能够一眼便看出,你不是他。”
“你……不是他。”
怪不得欢欢常说,就算老子化成灰了她都认得。
女人,厉害。
我不做声。
皇后她够聪明,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拉一个垫背的。
如果她把老子不是皇帝这事公之于众,不消请得佛祖阎王辨真假,太后随随便便说个皇帝儿时的小故事老子就得穿帮。
老子把她办了,她在外头埋个雷把老子办了。
同归于尽,哦了。
这是最坏的打算。
皇后的如意算盘,打的是老子被他捏住了把柄老子不得已把她放了,而作为交易条件她自然是把老子冒牌货的身份烂在肚子里。
凭借多年被小表妹欺负而总结出来的经验——我的把柄会在任何我对她不利的时候被她拿出来威胁我。
同理。
我怀疑皇后她也是一样。
总被人捉住小辫子怎可快活。
何况这小辫子与我生死攸关。
但老子的女人和女儿的帐绝不能因为老子的个人生死而跟皇后一笔勾销!
可老子又想就算穿了帮,老子也是皇帝,皇帝的身体在这被老子占着呢。就算她说破天了去,老子也是皇帝,太后那儿老子大可说句,病后失忆。
老子活生生的人站在太后眼前,太后还不认识自己儿子不成。
皇后笑音愈小,我寒着脸说,“朕不是朕,却是哪个?朕看皇后是失心疯了。若再说句大逆不道之言,朕即刻要了你的命!”
似乎有点跑偏了题!
今天来的目的是要将皇后问个清楚。
做甚要害死温答应。
下迷魂药之人又是谁。
且皇后和那个谁我是办定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皇后竟然异常平静。
她平静地站起来,平静地抹干眼泪,平静地说,“公子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你不是他也好,他不会再回来了也好,只要大盛的皇帝还在,大盛就不会乱。”
这番话叫老子听得哑口无言,老泪纵横。
老子小人之心度了皇后君子之腹。
皇后,老子究竟不敢相信是你害死了温答应害死了老子那还未出生的女儿。
我不做声。
皇后正了正老子本就正得不能再正的衣领。
似是很悲壮地说道
“公子可以驾驭这具身体,公子便是大盛的君王。无可厚非。”
话已走此,我再装就显得不厚道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皇帝,我叫周小东。我还可以告诉你我跟你们不是同一时代的人,我来自未来世界,一个和你们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我也不知缘何故会来此,总之我回不去了,你们的皇帝也回来了。”
皇后依旧平静,面上无涛,我寻思着我接受了这么多年唯物主义教育可能是会比她们学习唯心主义的接受能力差点。
毕竟他们信来世。
老子也算再世为人。
“皇上,这些话臣妾会带到地底下。”
老子心中一抽一抽。
她紧接着跪下道,“臣妾陷害温答应自知罪孽深重,已再无颜脸面见皇上,中宫失德,一切罪罚臣妾都甘愿承担。但请容臣妾为母家求皇上开恩,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母家绝无半点干系,另外请皇上看在二皇子太子的份上,千万千万不要怪罪臣妾的母家。
“臣妾死不足惜。”
“好,那我问你,缘何要害死温答应?”
“皇上宠爱温答应,臣妾惶恐地位不保。”
“你是皇后,一个妃子再怎么得宠也威胁不到你皇后的位置。”
“可如果温答应来日诞下皇子,以皇上如今对她的宠爱,她的孩子就势必不会威胁臣妾孩子太子的位置?”
老子恍然。
一切罪魁祸首竟是我。
一月前我因十分无聊,便学电视剧里的剧情立了个太子玩玩。
二皇子承俊中宫嫡出,长子,老子立他为了太子。还告诉他,他不听话,爹爹是要换的,我竟未想自己随便做出个决定便会闹出人命。
老子的天灵盖如遭雷击,勉强才站稳。
“那我再问你,如果我以后见一个宠一个,皇后岂不是要杀个干净,你想明白过没有,沾了别人手的东西就是把柄,这个道理在我还是娃娃的时候就懂得,皇后从小长在深宫不要告诉我,随便找个找个不认识的宫女可以叫她去给温答应下毒!”
皇后被我说懵了,老子也不晓得前头铺垫那一大堆话做什么。
干脆老子直切重点,“昨晚我亲自审问过诗会上给温答应送茶的宫女,她倒是承认是受你指示往温答应茶水里添的迷魂药,导致温答应头晕目眩幻想横生才失足掉下水去。当我指着养心宫墙上你的画像问她,大行皇后见过没,她道,有过一面之缘。皇后,你难不成也同我一样是再世为人?”
“她连你见都没见过,你会把这等的大事放心让一个外人去做?就算你告诉我是你的贴身婢女代表着你去安排的,那我讲你那三个贴身婢女的名字只不过是换了几个方式说与她听,她却都不认识,又是怎么的?”
皇后脸色更加惨白,让我觉得不留神她大会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