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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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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办法不去管你。”百里神荼半蹲在地上,看了她一眼又重新垂下眸子,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悲伤。
南风央第一次见到百里神荼那样的神情,心底有些酸酸的,但是她清楚自己的感情,所以没有犹豫。
“我要休息了,你请回吧。”南风央重新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百里神荼。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见他走出去和门被关上的声音。
南风央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她从没有考虑过百里神荼的想法,更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肚子再一次响了起来,南风央感到很痛苦,在饿与痛之间徘徊不定,心想苏何都已经去了那么久,吃的怎么还没送来,难道是他给忘了?
南风央叫苦不迭,她喉咙干涩,说出来的话也是沙哑的,估计朝外面吼上几嗓子都没有人能搭理她。
算了,还是睡了吧。
她闭上眼睛,那些烧鸡、烤鹅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飞来飞去。
南风央吧嗒吧嗒嘴,咽了一口口水。
她想,再也没有什么比受伤更痛苦的事情了,既失去了自由,又失去了美食,还浑身疼。
想起这个,她又不由想起了司延。
司延大人也受了伤,他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在他身边照顾他?她真的好想见他。
她眨巴着双眼盯着天花板,好像烧鸡和烤鹅会从上面掉下来,独孤司延也会从上面掉下来一样。
吱呀一声,门又被推开。南风央以为是百里神荼又折返了回来,连忙掩了被子,说道:“我说了我要休息了。”然后闭着眼睛装睡。
“真的要休息了吗?”一个清冷而飘渺的声音传来,并伸手将她盖在头上的被子掀开。
“司延大人!你怎么来了?”南风央压了声音,却没压住惊喜的情绪。露在被子之上的两只眼睛带着羞怯,水润润的像小鹿一样。
“来看看你。”
“大人你的伤怎么样了?”她把司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急切地问道。
司延看她着急的样子,浅浅地笑着。
他不说,南风央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直接上手把司延的衣服脱了吧,虽然她是有这么个想法,但是要付诸于实践,她就不好意思了。
于是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解决温饱的问题。
“大人,我饿......”南风央抓着司延的袖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她对自己还真是一点不客气啊,嘴上一口一口大人地叫着,却什么事情都想依赖着他去做。
司延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出去。回来时,手里已然端了一碗粥。
“吃吧。”他把碗递给她。
“大人~”南风央撅着嘴,“人家伤成这个样子,怎么吃啊。”
得寸进尺。
司延脑海里默默地闪过四个字,接着把碗放在床头,“吃不吃随你。”
南风央只好坐起身来,端起碗便吃了起来。粥的味道很淡,更是比不上那些烧鸡啊,烤鹅之类的,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感觉暖暖的,甜甜的。
司延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样子,不知不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只剩下满满的柔情。
但是他来的最要紧的目的,主要还是因为担心她的伤。冬狐一族的攻击力,并不在于表面。所受的伤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侵蚀到骨骼。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幕河沿岸,那么多具尸骨上会留下幽红色的印记。
南风央勺起勺落,一碗粥很就见底了。
“脱衣服。”司延说道。
南风央差点一口把勺子也给吞了,大人禁欲的形象瞬时在她面前崩塌地荡然无存。南风央用指尖点了点下巴,不好意思地说道:“大人,这......这不大好吧。”
“你还会不好意思?”
“大人,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我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司延笑了笑,起身贴近南风央,把她逼到墙角,两人相隔不过分寸,他温热的呼吸都扑在她脸上,薄唇轻启:“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他的手覆在她的腰际,只要将衣带轻轻一扯 ......南风央捂着脸,不敢再想象下去。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她一紧张,话都重复说了两遍。
司延很喜欢逗她,“你脸红什么,是要为你疗伤。”
南风央支支吾吾,整个人躲在被单里,像只虫子一样扭来扭去,脱了好半天。司延真想把她一把抓起来,直接给脱了。
南风央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上身赤条条的,只剩下一件亵衣。
对别人且不说,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更难放开了,更何况她的身上都是伤疤,很不好看,她不想让司延看见她这副样子。
“大人,其实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南风央探出一个脑袋,试图跟他讨价还价,“要不就算了?”
司延拉过被子,连她整个人也一起拉了过来,“已经晚了,脱都脱了,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吗?”
南风央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像案板上的鱼肉,扑在床板上,任司延宰割。
一大片一大片白白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之下,身上几乎都是伤疤,还有很多地方都结了瘀痂。
作为神,就算没有修成神格,伤也不会好得这样慢。
司延握住她的手腕,心中一怔。更奇怪的是,冬狐的力量竟没有侵蚀到她的体内。就连他自己,也是靠自身灵力运转,修复了几日才彻底将那些印记消去。
她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没发掘出来的秘密?
看着司延眉头紧缩,南风央心里有些慌乱。想着是不是因为她的伤疤太丑了,还是因为她的伤没救了?
“大人。”
南风央轻轻地叫了一声,司延没理她,手一翻,拿出一个药瓶,然后从药瓶里倒出一点点药膏,轻轻地朝着她后背上的伤口抹去。
纵使他动作足够温柔,手指刚刚触碰到伤口,南风央仍是疼得忍不住想要叫出声。
她咬着被子,把眼泪硬生生地憋回去,一动不动的,像只木鱼。
指尖划过后背往下移去,她的腰肢很纤细,他不禁想起了揽住她时,柔软的触感。
“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涂吧。”司延涂到一半,突然转过身,将药膏递给南风央。
南风央犹豫地接过药瓶,面部的表情犹如当场受刑。
他这是嫌弃她了?
这么疼,叫她自己怎么下得去手?
她死死地盯着药瓶,似乎指望着药膏会自己扑腾到伤口上来。
“大人。”
她这一声呼唤,把他好不容易平息的躁动,又重新撩拨了上来。
“怎么了?”司延回答道。
“您打算怎么处置冬狐一族?”
妖界的事,以她的身份,其实没有资格过问。但南风央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轻易结束,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冬狐几个核心的首领事先备好了后路,实力较强的趁乱逃了出去,实力较弱的就被舍弃,成为了他们的垫脚石。”
在司延眼里,舍弃伙伴同胞最为不耻。
“那些逃走的,我已经派人去追捕他们的下落了,至于剩下的冬狐百姓,我解除了他们的禁令,以后可以在妖界自由地出入。”
“对了,那日到底是谁伤了你?”司延问道。
南风央皱起眉头,努力回想道:“那个黑衣男子,还有一个叫做廷玉的女人。”
想着想着,南风央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要听他亲口确认,“大人,你当时不是去幕河调查了吗,怎么会知道我被他们抓走了?”
“而且,大人您为什么会孤身一人来救我?”
若说是消息灵通,也不可能灵通到那个地步。南风央怎么想都解释不通,她才被抓走不久,司延就来救她了。
司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我先回去了,记得把药上了。”
“大人,这个药真的很疼。”
“这是去腐生肌的药,涂上去会引发剧痛。虽然涂上去很痛,但是效果很好,不会留下疤痕。”
南风央对这些药不是很了解,但是听到不会留下疤痕的时候,心里还是有所触动。
“大人,你对我真好。”她由衷地说道。
从最初的相识,他喂她解围,到现在,他替她疗伤......每一步虽然都看起来很平常,很容易令人忽视,可这些在南风央的心里,却越来越深刻。
“早点休息吧。”说完,司延就走了。
她看着他走出去,索性爬下床就趴在窗户上,看着他的背影在月光下越拉越长,直至消失不见,才恋恋不舍地将窗户合上,躺回床上。
南风央握着手中的药瓶,仔细端详着,半晌痴痴地笑了起来。
她一边小心地将药膏倒出来,涂抹在伤口上。一边在想,等她伤好了,就去还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身上的伤好像没那么疼了。她睡了个好觉,梦里没有卫凉,也没有冬狐一族的人。
梦里只有一个清逸出尘的少年,在对着她笑。她在花海烂漫的地方,跑向他,与他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