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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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鬼鬼祟祟干嘛呢？”
苍老的声音倏然从背后响起，惊起南风央一身鸡皮疙瘩。
“嘘。”南风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挥手示意月老过来，“你这样太招摇了。”
“招摇？你还好意思说我招摇......”月老话没说完便被南风央拉到身后，登时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这么躲躲藏藏的，定是干了什么坏事。
两人扒在石狮子后面，透过狮子腿下的空隙向远处张望着。
“那不是仙宫的婢女吗，你看她作甚？”
“你看她的脚踝。”南风央随手一指。
仙婢的脚踝上缠了红线，似乎不止一根。月老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忙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一，二，三，四。”
“你给她系了四条红线？！”月老眼皮抽搐了一下，提起袖子，攥起钵大的拳头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猜猜我要先打你的左脸呢，还是要打你的右脸呢？”
“君子动口不动手，别打脸。”南风央赶忙护住自己的脸颊，晚上还要去见司延大人呐。
“好，不打你脸。”
南风央松了一口气，暂时卸下了防备。
“我要掐死你！”月老方欲掐她脖子，从远处正好走来四个仙人，正是当日欺侮百里神荼的甲乙丙丁。
月老与那几人虽没什么交情，但也打过几个照面。他们仗着自己是南山菩提的弟子，心高气傲，恃强凌弱，在上仙圈口碑极差。其他仙家看在南山菩提的面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置之不管。
故而南风央捉弄于他们，倒也不为奇怪了。
“你被他们欺负了？”月老临时倒戈，说到底南风央也算是他半个徒弟。
“欺负我事小，欺负我朋友事大。”南风央忿忿地说道，每当她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就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恨不得冲上去给那些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来上几拳。但是她有自知之明的——她打不过。
仙乙：“听说这醉仙宫美酒无数，胜过世间百味。”
仙甲:“是啊，恰如其名，光闻这酒香就未饮先醉了。”
几位仙家说说笑笑正要进去，却被门口扫地的仙婢拦住了，“宫主在休息，几位请回吧。”
区区仙婢竟敢拦上仙，真是天底下头一遭了。况且这仙婢相貌奇丑，龅牙，嘴角两边还有两个大痦子。换作是平常，仙人甲乙丙丁可能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可当下着了道，纷纷向那位仙婢献殷勤。
月老捻着胡须点了点头，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南风央。不得不说，她看人的眼光还是极为稳妥的。
南风央坏笑地摇摇头，“这算什么，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两人继续往下看，便看那几人吵了起来。
仙丙：“小仙女可有婚配？本仙在西面有一座仙府，两只坐骑，仙俸千金......”
仙丁:“别听他瞎说，他有妻有妾，过得好生快活。我才是守身如玉，静待有缘人。你知道吗我从见你的第一眼便认定了，你就是那有缘人,你可愿同我一道驾鹤离去，做那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仙甲不甘示弱:“我方才还说这醉仙宫酒香醉人，原来醉人的不是酒香而是你......”
仙乙：“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我曾经拜访醉仙宫时，就对小仙女暗生情愫，只是一直不敢开口......”
听着他们信口胡诌，南风央心里乐开了花，“真的好是肉麻。”
“肉麻中还带着点恶心。”月老附和道。
“吵够了没，挡着我扫地了。”仙婢被烦的心乱，说着便拿起扫帚驱赶那几人。
仙甲：“有脾气，我喜欢。”
仙乙：“你上次不是还说你喜欢温柔的？”
仙丙：“别提了，你们都驾驭不了。”
仙丁：“就你个妻管严还说呢。”
仙丙：“你说谁妻管严呢......”
说着说着几个人从原先的争执竟演变为斗法现场，甲乙丙丁互不相让，各自祭出法器，打了起来。一时间电光火石，分不出胜负，但身上也免不了落了伤。只见那醉仙宫的牌匾掉了下来，地上也多了几个大坑。
许是动静太大了些，不时，一位老者倚杖缓缓走了出来。
“你们这些小辈，竟敢在我门前造次。”老者提起枣木拐杖，在地上使劲地敲了两下。
甲乙丙丁停了下来，看向老者，手中的法器差点没落到地上，齐齐上前道歉。
“仙长，我辈并非是无理取闹，存心在此闹事，我们是有苦衷的。”
“那我倒要听听你们有什么苦衷？要是说不清楚我可要请你们的师尊来这里坐坐了。”
“你说。”
“你先说。”
到这关头几个人反而谦让了起来，谁也不想担那个罪。
“他们几个说要娶我。”仙婢一个个指了过去，“我拦了没拦住。”
老者的目光在仙婢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甲乙丙丁：“你们说说你们喜欢她什么？”
甲乙丙丁四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小仙女美得很有特色，是我心之所。”
“胡说！我看你们就是蓄意为之。”老者把拐杖重重地敲击地面，看起来十分生气。“你们说，是你们自己去向南山菩提请罪，还是我亲自去请他？”
“别啊仙长，我们知道错了。”
老者不听他们的解释，转身便把门给关了。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他们会打起来了？”月老疑惑地问道。
“我事先潜入他们的府中，暗中观察他们的行为脾性，他们几个性格相仿，本事也差不多，但是他们凡事就喜欢争个高下，所以打起来很正常。但是我有一点没想通，为什么那仙婢不喜欢他们？”
“物极必反。”对于这个问题，月老只回了这四个字，显得自己很有内涵的样子。
“那么，你不怪我了？”南风央笑盈盈地绕到他身后，为他捏肩捶背。
“不怪了不怪了，不过下次可不许再犯。”
“仙师英明，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只是你脚踝上的红线，又是何故？”月老方才顾着看热闹，这下才看到南风央脚踝处的红线。
“什么事我都能告诉你，唯独这件事不能。”南风央的笑里带着一分欣喜和神秘。
月老想起天赐姻缘这回事，这线要是上天连成的倒还好说，要是她自己牵的，事情就大了，违背天命可是会有血光之灾的。
她能看见那红线，那想必是她自己牵的。月老越想越觉得往不好的方向发展，遂转换了思路：她方才得罪了那几位上仙，莫不是被他们知道了寻仇将给她打死了，然后神魂俱灭。
“老头儿？”南风央伸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就抛下他一个人先走了。
“算了，还是不要管她的闲事了。”月老想起南风央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心想这丫头给自己惹得麻烦还不够吗，为她操什么心，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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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央对着镜子，往额头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粉，以至于让那被桌子磕了的地方看起来好些，虽然还是隐隐约约能看见那暗红色的印子，但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司延不在妖殿，南风央只能用蹩脚的妖语和动作询问路边的小妖。
南风央：“你们知道司延大人去哪里了吗？”
花妖：“去了X河XX，你X大人XX？”
南风央皱起眉毛，显然不是很能理解她说的，于是猜测道：“你是说大人去了幕河附近吗？”
花妖扭了扭身子，表示赞同。
“谢谢你。”南风央双手合十，微微一拜。妖界的妖对外来者很是排斥，能有妖愿意和她说话，并告诉她司延的去向，实属不易。
说起幕河，南风央募地想起白日妖将所禀报的河界发现尸体的事情，还有冬狐一族。她虽对妖界的种族分支不大了解，但也能从妖将的神情言行中窥得冬狐一族绝非善类。
能让司延亲身前去，想必是个大麻烦了。
幕河很长，可以说是望不到尽头。南风央一步步沿着河道走，不时观察着河岸两边的情况。幕河最宽处不过数百米，而仅仅隔着数百米两岸的景象却是截然不同。
河对岸是一片浓郁幽深的树林，树林在阳光下弥漫着暗红色的雾气。雪纷纷扬扬地落着，看不到树林的深处，却带给人以一种难以言状的神秘与恐惧。
南风央越走越慌，隐隐觉得树林的深处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她。
风刮的很紧，天色如夜幕。这时从远方传来一阵阵诡异的歌声，如泣如诉，听得令人心里忍不住发颤。
漆黑的湖面上，一艘小船从烟雾里缓缓地飘了过来，伴着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南风央面前停了下来。
“神女要去什么地方，我可以捎你一程。”船头伫立着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衣男子，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楚容貌。
风更急了，南风央开口一口凉气就从心口倒灌上来，感觉要窒息了一般，身体没了力气，但仍努力保持镇定：“不用装模作样，我知道我走不了了。”
一双双绿色的光点在树影里闪烁，带着森森的寒意，离她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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