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鱼传》竹玉清蘭

5、离开（三）

　　一步……两步三步……到了，男人的脚被海水轻轻地拂过，人鱼靠在男人的胸膛睡着了，男人慢慢地走向海里，越来越深，越来越远。
　　男人距离沙滩上已经很远了，直到男人抱着人鱼的鱼尾接触到了水面，人鱼一个激灵醒了，漂亮的眸子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人鱼惊恐的指向大海，他不敢相信男人竟然要将他抛弃，将将从那个地狱把他带出来的男人，竟，竟然要将他抛弃？!
　　人鱼灵动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住男人的眼眸，眼睛里充满了泪光，人鱼鼻子一酸，哭了出来，滚烫的眼泪滴落在男人的胸前。男人被泪水烫的一缩，仿佛被烫到了皮肉之下的血肉里。
　　人鱼双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呜咽的哭了很久很久，好像要哭个天昏地黑。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人鱼红肿的双眼，再也流不出眼泪，男人用指尖轻轻抚了抚人与脸上的泪痕，眸子里满是复杂的眼色，汹涌的混杂在一起滚动。
　　男人望着好像要哭的挺不过去的人鱼，在研究所呆了很多年，好像把男人的心也给加上了一层坚硬的壳，男人好像学会了残忍这两个字，狠下心薄唇轻启道：“你该离开我了这里才是你的家，我并不是你最好的归宿。离开吧，我的小人鱼，快回去吧，大海是属于你的。”
　　人鱼望着他，自从在研究所遇见男人后，深深的望着那他再也看不透的双眼。人鱼深吸一口气，嘴里吐出一串男人听不懂的音调，双手勾住男人的颈，俯上身去嘴唇紧紧的贴在男人的薄唇上，充满了绝望与不舍的双眼，好像要把男人给望穿一样。
　　男人愣了一下，便给了回应，抵死缠绵，好像要把小人鱼嘴里的津液全部吸过来。小人鱼离开了，带着绝望与不舍的双眼，松开抱住男人的手，推了男人一把，潜入海底，只给男人最后的画面里留下了，那惊鸿一瞥带起波浪的鱼尾一摆，离开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