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的你》橙柚柠

2、第 2 章

　　2004年莫市

　　陈瑞安摇下车窗看着呼啸而过的楼房，这是个陌生的国度，跟他原来生活的城市完全不一样，他低着头有些坐立不安，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小书包。

　　陈璇则用熟练的俄语跟司机聊天，司机从后视镜瞄了他一眼，问道：“你的儿子听得懂鹅语吗？”

　　“他听得懂，只是他不太爱说话而已。”陈璇转而用华语安慰道：“小昉，马上就到家了。”

　　货车停在了莫大附近的一个小区里，司机指挥着搬家工人帮忙抬家具，陈瑞安觉得无聊，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坐着听音乐。

　　这时一个小皮球滚到了他的脚边，他刚把球捡起来，一个小女孩便追着球小跑了过来，她一直盯着皮球，陈瑞安把球移到哪，她的眼神便跟到哪。

　　真有趣，陈瑞安仔细打量着小女孩，金发碧眼像小洋娃娃一样可爱，手忍不住想往她头上摸。

　　“伊莲娜！”一个比陈瑞安年龄稍大的女孩也跑了出来，她牵着小女孩的手，用鹅语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叫瑞安，刚刚搬到506房。”陈瑞安将球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接过皮球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506房，你就是搬到我们家隔壁的邻居？”女孩主动做自我介绍，“我叫安娜，这是我的妹妹伊莲娜，我们家住505房。”

　　安娜主动邀请陈瑞安跟她俩一起玩球，陈瑞安平时对这种幼稚的游戏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看着伊莲娜的笑脸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于是三人在花园里互相拍起了皮球。

　　陈璇下楼找儿子就看到陈瑞安拍着皮球，旁边两个小女孩在数着数字。她呼唤陈瑞安的名字，吓得陈瑞安手一抖球滚了出去。

　　“这是你刚认识的朋友吗？”陈璇从口袋里掏出紫皮糖递给安娜和伊莲娜。

　　安娜和伊莲娜高兴地跟陈璇道谢，陈璇则了解到两人是邻居莱巴科夫的女儿，聊了几句后，尤利娅叫女儿们回去吃饭。

　　待安娜和伊莲娜回家后。陈瑞安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也跟着回家。

　　回到家里，陈璇在厨房煮水准备下饺子，陈瑞安趁机到浴室洗澡。洗完澡后在房间吹头发，这时隔壁传来了歌声。

　　这声音好像伊莲娜的声音，陈瑞安走到阳台，见到伊莲娜在隔壁吹泡泡。

　　伊莲娜玩得正开心，扭头一看隔壁新搬来的小男生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将泡泡瓶盖好跑回房间。

　　我有这么吓人吗？陈瑞安挠了挠头，回到厅里饺子已经煮好，咬了一口便皱着眉头，“怎么是胡萝卜肉馅的。”

　　“不准挑食。”陈璇敲了敲陈瑞安的脑袋，“大鹅常吃的蔬菜就这几样，你将就着吃吧。”

　　就着酱油陈瑞安吃完一盘饺子，他靠在椅子上问：“妈妈，这附近没有中餐馆吗？”

　　“中餐馆有但是不多，小昉，妈妈现在攻读硕士学位可能会比较忙，可能要麻烦你多照顾自己了，你要是想吃中餐可以点外卖。”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陈瑞安平静地接受了现实，陈璇却有些愧疚，“小昉，当初把你让给你爸是不是会好点，这样你不用跟着我吃苦。”

　　“跟着他？他一个天天不着家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你是真不怕我学坏啊。”陈瑞安毫不留情地吐槽他那位渣爹，他的父母是家族联姻，父亲在港城名声不好天天都是花边新闻，本来陈璇想着大家各过各的互不干涉，但是陈瑞安的性子越来越沉默早熟，陈璇坐不住了，费了好大的劲才跟渣爹离婚并远赴大鹅留学深造。

　　陈璇更加沉默了，她陷入婚姻的沼泽中，每天就是自怨自艾，忽略了陈瑞安的成长，也不知道他在幼儿园一直被人嘲笑是父亲不要的孩子，发现时已经晚了。

　　“妈妈，你别想这么多好嘛，华国这么多双职工家庭，他们的孩子也健健康康长大了，我又不是笨蛋，难道在大鹅就生活不下去吗？”

　　“你说得对，单亲妈妈也能把孩子带得很好。”陈璇为自己打打气，“对了，我已经给你安排了学校，下周你就去上学吧。”

　　陈瑞安还来不及好好逛莫市就喜提上学套餐，周一，他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就被陈璇叫了起来送到附近的幼儿园。

　　陈瑞安百无聊赖地抠着手指，老师让他做自我介绍，他抬起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坐在后排的那个女生不就是他的邻居伊莲娜吗？

　　“我叫陈瑞安，来自华国。”

　　老师把他安排到伊莲娜旁边的位置，陈瑞安在她身旁坐下，拿出崭新的课本。

　　上午的课程结束，伊莲娜跟着同学一起去食堂吃午饭，陈瑞安还坐在教室里，她停在脚步让同学先走，转身问道：“你怎么不去吃午饭。”

　　“我还不认识路。”

　　“那你跟我一起去吧。”陈瑞安跟着伊莲娜来到食堂，安娜已经提前到达占好位置了，学校食堂的自费供应餐有土豆泥、通心粉、蔬菜沙拉、大列巴、薯饼等主食，外加一碗红菜汤和苹果。

　　陈瑞安看着这食物有些犯了难，刚塞了一口大列巴就眉头紧锁，这粗粮面包喇嗓子，他赶紧灌了口红菜汤才把列巴吞下去。

　　伊莲娜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她用勺子舀了一勺土豆泥和红肠放在列巴上再吃，陈瑞安学着她的吃法总算能咽下去了。

　　吃完午餐后陈瑞安感觉腹部好涨，他还不习惯这种吃大量碳水的午饭，伊莲娜和安娜已经回教室收拾好书包准备放学了。

　　大鹅低年级上学都是上半天，陈瑞安迟迟等不到陈璇来接，尤利娅主动打电话给陈璇，得知陈璇学校有事便提议将陈瑞安一起捎走。

　　尤利娅开车准备送两姐妹去培训班学习，由于大鹅只上半天的课，有条件的家长都会利用下午的时间给孩子报一些培训班来培养兴趣爱好，而安娜和伊莲娜都在学习体操和花滑。

　　“瑞安，你没有报培训班吗？”尤利娅问道，如果有她也可以顺便送他去上课。

　　“我们刚搬来还没来得及报，不过我在华国有请老师教授小提琴和钢琴。”

　　“不错，我也有想让孩子们去学音乐，只是她们似乎在运动上更有天赋。”尤利娅将车停在停车场，“那么你是要跟她们去滑冰场玩还是要直接回家呢。”

　　陈瑞安选择去滑冰场，他跟尤利娅坐在观众席上，安娜和伊莲娜则换好冰鞋在场上听老师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