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绝对否》自释

50、野花

　　“是你家吗？”莫轲好奇地看着这个屋子。
　　平生弯腰从购物袋里翻出新买的拖鞋，已经摸到了，绵软的触感缠绕在指尖，但是突然有些局促，感觉在莫轲面前拿出来不好。
　　“我的拖鞋呢？”时彦迫不及待地问。
　　平生只好把他的递过去，自己的始终没拿出来。
　　莫轲好奇地巡视了房子各处，叽叽喳喳的新访客说着、问着。
　　“这是你画的吗？”他默默地欣赏了一会，才发问。
　　是尚未完成的周枝南画像。
　　“好美啊！”莫轲赞叹，“像傍晚天边的云。”
　　和平生想的不谋而合，那瞬间平生立刻抬头看向了莫轲，他细腻的想法能轻易洞察人们的内心，大概这就是他成了演员的原因吧。
　　“诶？”莫轲上了二楼，看见走廊尽头一盆花，用漂亮的花盆装着，只有些微绿色的茎叶，还娇弱得很。
　　“你还养了花吗？是什么品种？”纵使莫轲见惯了各类奇珍异草、鲜花盆景，好像都分辨不出这是什么花，他蹲下身，仔细的打量着。
　　平生也很诧异，那时他种下去的野花竟然悄然生长了出来。
　　在他放弃了浇水、施肥的时候，野花自己生存了下去，向上生长，顶破厚实的泥土，冒出柔嫩的绿芽。
　　平生放空了一会，才突然想起莫轲的问题，微微一笑:“是野花呢。”
　　“啊，你喜欢这个啊！”莫轲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时彦静默地看着没有说话。那是管周还在时平生种的，其他人不知道野花背后的故事，他知道。
　　苦，蔓延在记忆的裂缝证据里。
　　平生仍在惦念着管周，他仍在爱他，小心翼翼地爱着他，卑微到尘埃里，执著又持续。
　　三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下楼，莫轲先大呼小叫起来，他眼尖一下子瞄到了时彦的游戏机，是他们从前玩的那款。
　　“快快快，时彦，陪我打一局，我手痒！”他欢呼地蹦起来，搂着时彦的脖子拖着他坐在沙发上，相互挨着。
　　时彦依了他，在电视上调出游戏陪他玩起来。
　　“啊，好久没玩了！”莫轲感慨。
　　“是啊！”
　　“不知你技术长进没有？”
　　“我一直都可以啊。”
　　“什么啊？”莫轲鄙夷地看他一眼，“你一直都没打过我好不好！”
　　“我那是让着你！”时彦不甘示弱，“要是不让你赢，我晚上都不要睡了！”莫轲游戏品不好，玩输了就会缠着一直玩，直到他打赢一局才会罢休。
　　“什么啊？说书呢！”
　　“你不信去问胖子，他都不敢和你打游戏！”
　　“简直了，时彦，你是不是记岔了，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他们喋喋不休地吵着闹着，热闹极了，形成独独属于他们的氛围，谈论着只属于他们的往事，旁人不能轻易融入那段回忆。
　　平生安静抱着Ares坐在一旁，像被透明薄膜隔绝在外的人，束手束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即使是在自己家里，好像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放在哪里都不合适。
　　Ares自从上次咬了管周以后，回来后平生第一次语气重了一些，它好像有些不安，也不像从前那样神气活现了。今天时彦也训斥了它，它颤颤巍巍地躲在平生怀里，用屁股对着外面，头深深埋在平生膀弯里，一声不吭。
　　它受了委屈，平生一下一下安抚地摸摸它短短的绒毛，仿佛知晓它不能诉说的难过。
　　“啊，要输了！”莫轲懊恼地叫着，拱了拱时彦，“你让我一下会死啊！”
　　时彦嘴上不做声，手上却放满了动作。
　　“哈哈哈哈，赢了！”莫轲开心地从沙发上蹦起来，跳到电视柜旁边拍照留念。
　　“这里有好多碟片啊！啊，我超喜欢，平生，我可以看吗？”他转过去问平生。
　　平生没想到会突然和自己说话懵懵地点了点头。
　　然后莫轲挑出的就是那部《AlWAYS LOVE YOU》，他笑着扬扬手上的片子，“你喜欢的对吧？”对着时彦，黑色的眼眸闪烁着流光溢彩，莫轲以一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口吻，那种语调是对对方无限的熟悉，因为长久的陪伴、关心和爱汇集而成，所以宠溺所以自信所以满含爱意。
　　平生离开了客厅，他不能再看下去了，要是在莫轲面前流泪可不是一件体面的事。
　　时彦跟着莫轲看了一会，实在不能克制自己想要看平生的心，于是去找他。
　　平生正在厨房做菜，天将晚了，留莫轲下来吃顿饭也好尽地主之谊。
　　他窸窸窣窣地切着菜，时彦脚步声渐近，平生转过头来:“怎么了？”
　　“嗯，我和你一起做菜吧！”
　　“你电影后半段不是没有看吗？和他一起看吧！”平生推却。
　　“我更想和你一起。”
　　“莫轲不是在吗，你去陪他吧！”你和他那样相和。
　　“平生，”时彦轻轻地开口，“你最近总是在拒绝我。”
　　平生呼吸一滞，他意识到了，可是必须这样做，于是他假装:“没有啊。”
　　“你一直把我推向别人。”时彦言之凿凿，平生最近一直以朋友的称呼疏远自己，今天上车，平生没有坐在副驾驶反而开门坐在了后座，他在刻意保持距离，现在也是。
　　“你喜欢的人不是他吗？”平生开始不解了，他慢吞吞地说。
　　时彦听完简直要晕厥了，平生到底在干嘛，小脑袋里想着些什么，他完全不懂自己的心意。
　　于是他直直地望向他清澈的眼睛，“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喜欢的那个人——”时彦接着说，“他的头发软软的。”
　　“莫轲的头发很软啊。”
　　“他很好看。”
　　“莫轲也很好看。”
　　“他小小一个。”
　　“莫轲也很纤细。”
　　“他还有一条狗。”
　　平生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莫轲有没有养狗。
　　“他的耳朵缺了一块软骨，”时彦目光一直没从平生身上移开，平生却渐渐熟透了，他的目光太炙热，要把人融化了。
　　时彦喜欢的竟然是自己。
　　时彦千万的气恼不能发泄，眼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他盯着那个迷人的嘴唇，想要亲，他魔怔地看着平生抿了抿嘴巴，终于还是撞上去了。
　　还是很甜，尝不够，但不能贪心，怕会吓到他。
　　时彦只是短暂碰了一下，就立刻分开，独留平生一个人怔在原处，他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脑像宕了机，运行不动，神思都不能捋清。
　　时彦不喜欢莫轲，他说，他喜欢的是自己。
　　怎么可能？我已经结过婚又离婚了，怎么可能？那个相知相守的朋友，不该是他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