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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山匪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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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似是真的开了眼。
几日后,元泱就迎来了送走萧煦飏这尊大佛的契机。
她收到了一封邀她赏花的请帖,寄帖人,正是那名头号女配羽城王姬。
这封帖很特别,下面配了一段专属手写小字,大概意思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xx,仗着跟我未婚夫有点旧情你就要上天了啊,还不快把老娘的未婚夫还给老娘!
用词这般犀利,不愧是铁着个头到最后就把自己给作死了的金牌女配。
不过,这波操作倒是让元泱心中对她的好感骤然剧增,她甚至不会去嘲笑什么样的小傻瓜才会在这时候去赏花。
元泱兴高采烈的拿着请帖去找了萧煦飏。
萧煦飏打开门看到来人时,简直都要喜极而泣,想他的一片赤诚之心也终于让这铁树开了花!
铁树她说:“萧世子,你的未婚妻送了帖来,让我带你去羽城赏花。”
哦,这铁树还是那么铁。
他一下就蔫了,幽怨的看着她:“我不想去。”
元泱随和的点头,甚至感到有些遗憾:“那好吧,我自己去便是了。”
她转身就走。
萧煦飏嘴巴比脑子反应的更快,着急的喊住了她:“等等!我去!”
元泱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她转过头,笑容无辜的像朵小白花:“反悔的人拉屎没纸。”
“?”
萧煦飏石化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蹦蹦跳跳地离去。
她、她刚刚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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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时间很紧凑,定在第二日。
王城之间互相挨隔,江城和羽城之间隔着烬城,这一趟路程得要个七八天,赏花宴是在十五天之后,照理来说,不需要赶天赶地。
可元泱急啊,赶紧把人送走,以免愁多夜长。
她的小算盘都打好了,赶在开宴前到羽城,把人一丢,立马拍拍屁股走人,以免惹事生非。
想到马上就能送走萧煦飏这尊大佛,今日的元泱那是一个精神抖擞,荣光焕发。
可云愁雨怨的人也不少。
除了本来就不情不愿去羽城的萧世子,爱女心切的江城王也是百般个不乐意,泪眼婆娑的拉着她演了出生离死别的戏码。
但好在,铁骨铮铮的江城王也顶不住爱女的撒娇使性,元泱三言两语就把他治的服服贴贴,满嘴都是:你说的对,你说的好。
其实,真正让江城王松口的原因是——
他不知道上哪去找了个神棍为他们此行算了一卦,那神棍有模有样的闭着眼,掐着指,念着叽里呱啦的咒语,眼睛猛地一睁,铿锵有力的甩出四个字:此行大吉!
把江城王唬的眉开眼笑,心旷神怡,反手甩了个大金锭在他脑门上。
元泱听到大吉这两个字,浑身就写满了拒绝,可别可别,这种flag千万不要往我头上插。插一个,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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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张旗鼓的队伍声势浩荡,在繁华街道上井然有序的拉出了一条长龙,气吞虹蜺,这一看便是王室的车马,人群立即推推搡搡的退于两侧,跪地大呼:“跪见神女!”
撩开帘子正在欣赏风景的元泱笑容逐渐消失。
不曾想,这憨批称号居然真的被认下了,还搞得满城风雨。
说来这都要怪她那时穿书穿的太过及时——
半月前的某一天,宫中的一位名医把着江城王姬的脉搏,遗憾又沉痛的摇着头宣布王姬气已断绝,但一旁的江城王死活不相信,怒骂他是庸医,名医大呼其冤,高喊道除非王姬是那大罗神仙,否则再无生还可能啊!
然他语毕,那元氏王姬竟是坐了起来,笑容腼腆,嗓音嘶哑的说了句:大家好,请问这是哪呢?
那已年过六旬,身躯佝偻,头发花白的名医颤颤伸出手来指着她,目瞪心骇,两眼一翻,昏倒在地,口吐白沫,竟是心肌梗塞。
而等那老医者被抬下去救治后,在场的人竟一个接一个颤着身子跪趴下去,高声呼道:天佑江城,跪见神女!
元泱:懂了,邪.教现场。
三伏天潮湿闷热,官道上无林荫掩蔽,行路要遭受难以承受的酷暑,江城王爱女如命,自然不舍她受苦,便为他们挑选了一条小路,不仅能避暑,还是条捷径。
于是元泱一行人一顿紧赶慢赶,不稍多日,便进到了烬城的地界。
经过了层峦叠嶂,静谧群林后,他们终于迎来了个不一样的风景,一座注定会发生什么的山谷。
山谷两旁,危峰兀立,磐石险峻,空气中漾着一股清洌幽冷,伴着缭绕的薄雾,丝丝浮于陡峭的岩壁上。
两侧谷峰并不高耸,抬头便能望见顶,一片片的葱郁覆盖于峰顶,隔裂了碧蓝长空。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至在这片寂寥中,对即将而来的危险浑然不知。
赫然!一阵尖啸的哨鸣声划破了天际!
那一片片静谧的绿林中窜出了无数粗旷强悍的身影,穿着粗布短打,蒙着面,左手扯麻绳,右手持大刀,风驰电掣地顺着峭壁簌簌掠落,乌压压一片,在乱石上俯冲,乍出尘霾迸溅到处!
“是山匪——”
一时间,受惊的马扬起了前蹄,发出尖长嘶鸣声,随行的侍卫们全身紧绷的抽出了利剑,蓄势待发。
电闪雷鸣间,滑掠的山匪还未落地,便在峭壁一蹬,凌空扑下,持着大刀狠厉劈来,与地下的人激烈碰撞,随之而来的便是刀光剑影,血光四溢。
虽然此次出行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偷袭一时突然,还是杀了萧煦飏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萧煦飏手下生风,利落杀敌,抽空让一旁的冯昭回马车上保护人。
冯昭闻声,立即点足轻身跃上了马车,推开车门,本已准备好的安慰却卡在了喉中。
安慰个屁,她还在睡!
这心得多大啊,外面地动山摇,她雷打不动。
冯昭急忙将她唤醒。
“嗯?怎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元泱顶着一张睡脸,看向他的眼中也是迷糊的懵,在这一句话的时间里,还打了好几个哈欠。
见她懈怠的不像话,冯昭想给她提提神:“我们被山匪截住了。”
元泱直直看着他。
“哦。”
“……”
不仅没提神!就连回应也都极为敷衍!
冯昭不敢相信:“王姬你不害怕?”
“怕啊,但我又累又懒,不想抽动面部表情。”元泱是害怕的,她瘫在马车舒适的长椅上,将本应该做出的反应,虚弱无力又缓慢的一一说了出来:“哇,好恐怖,我害怕的颤抖了一下嘴唇,身体也开始发抖,柔弱的扑进你的怀里寻求安抚,哭着喊道,我们,该怎么办?”
她面无表情,微动了动唇,从喉咙里挤出:“呜,呜,呜。”
她说这是她在哭。
“……”冯昭为此震撼的说不出话,但形势紧迫,他还是努力的忘掉刚才的一切,提醒道,“王姬,这马车里并不安全。”
元泱刚想说马车里不安全哪里安全,一把长刀就刺穿了车壁,横在了她的眼前。
“英雄所见略同啊!”
她突然就感觉自己充满力量,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以‘火’字型的姿势举起了双手!
早晨起来,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满满的正能量!
她唱完后,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冯昭是想一掌将她劈晕的,最好是再也说不了话的那种。
两人随后出了马车,外面乱作一团,雀喧鸠聚,刀剑碰撞出的声音震耳欲聋,刮的人耳朵生疼。
飞溅的血液,挣扎的嘶吼,元泱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也有了更为真切的实感。
好!从今以后,要更为坦率、勇敢的去面对将来的人生!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一个深呼吸,跳下了马车,用力的踩在了这片土地上!
同时地下也响起了一声似怒似悲似不甘的喊叫,“我要sh啊——”
我要死?
元泱低头,看到的是一个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蒙面人,于是她亲切的对他一笑:“好,你别急。”
旋即抽走了他手中的剑,对着他胸口用力一刺,只在瞬间,他就两眼一瞪,一命呜呼。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元泱对上那道错愕的眼神,老成的笑了笑,“其实啊,说不定大家也只是立场不同,并没有什么好坏之分。我觉得,做人有时也需要留下几分情面,既然他的愿望只是求死,那我们又为何不能去成全和尊重他的想法呢?”
冯昭目光移到她从跳下来就没有挪开过,踩在别人手上的脚,忍不住道:“不,属下只是觉得,他可能并不是想说:我要死……”
元泱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这很重要吗?”
冯昭:“……”
不重要,那你刚才说的那段既严肃又沉重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