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端》angelo

26、26-少吃点吧梁端

　　经过之前的一番预热宣传之后，风雷斩在粉丝们的热烈期待下如约上传了端王子殿下主演的迷你cos剧，收到的效果比预期中的还要好，不仅在任务网站上被置顶了整整一周，还在首页官推了三天，大大鼓舞了原本还有些惴惴的风雷斩社员们的心。
　　在视频上传后的第二天，梁端收到叶小辛的微信，告诉他有平台想找他代言一个手游，他当然拒绝了。
　　随着时间推移，宣传的效果在逐渐放大和发酵，之后的日子里，各种各样的商演和代言邀请纷至沓来，把叶小辛搞得疲于应付。
　　面对一大堆可以预期的收入，她的小心脏几乎天天都处在冰火两重天的境地里。原因很简单，梁端不是风雷斩的人更不是风雷艺术工作室的人，再多的收入也跟她没关系。而且梁端早就有言在先，不参与不接受任何与动漫展无关的活动和邀请，也禁止对外公布他的个人信息，否则的话一告到底。为了严格保密，谢晓晖在上次面谈之后就以正式公函的形式发了一份保密协议过来让风雷斩社和风雷艺术工作室都签了。
　　叶小辛不敢得罪梁端，更不敢得罪谢晓晖。她打听过了，谢晓晖的原生阶级、身家背景以及业内外影响力都不是她这个农村孩子和小小的民族舞老师能惹的，还不如牢牢地抱紧这条大腿做个乖小孩更实惠一点。
　　于是她把这些日子收到的各种邀约整理成一份像模像样的清单，又把自从官宣以来发生的种种汇总一下写了个工作报告一起发了邮件给谢晓晖。

　　收到叶小辛的邮件时谢晓晖着实有点意外。她虽然强势入侵了风雷斩社，但那只是阶段性行为，不会持久，一旦动漫展结束就再无瓜葛了。她是挺欣赏叶小辛的，但讲真，对一个以她为首的民间非主流社团和所谓的艺术工作室，她没有一丁点想要掺和进去的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就明白叶小辛做小伏低的小心思了。的确是个聪明姑娘，这是投诚来了呀，有点意思。虽然她的投诚书轻飘飘没什么分量，但心意可嘉。
　　于是她回复了一封邮件给她，感谢她的整理与汇总，顺便也提醒她要管理好自己的团队，避免手底下再有人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坏了规矩。至于上次泄图事件的元凶，如叶小辛保证的那样，在她造访风雷斩后的第二天就找出来了，是个新入社的小朋友，其实是九海社派来卧底的。九海和风雷斩这两个社团之间的恩怨太深，谢晓晖没兴趣去了解，反正案子破了，以后小心行事就行。
　　叶小辛自然唯唯领命。
　　谢晓晖着重看了看附件中的那份清单，发现发出邀约的除了动漫和游戏平台之外竟然还有两个小影视公司。叶小辛很细心地在他们的条目里备注了他们的诉求：签约艺人。
　　“我去！”谢晓晖啼笑皆非。就凭几张发在网上的照片和一个连台词都没几句、玩票都算不上的五分钟cos短剧，他们就敢签下梁端？他们甚至连他的全乎脸都没见过好嘛，没想过万一摘掉面具的他是个麻子脸呢？更别提梁端是听障人士，要是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跌碎下巴？
　　难怪啊，现在的荧幕上小鲜肉们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别说什么演技或者才艺之类的专业素养了，有的甚至站没站相、话也说不清楚、剧本上的字儿都认不全就敢担纲主演一部五六十集的大剧了，真是……日了狗了！
　　她倒不是对梁端没信心，而是对当下影视行业速成而且随便的风气感到心寒，也有点怕。在国内的行业环境下，影视剧作为一种单向输出的文化类产品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剧中传达出的三观、甚至剧中人物的吃穿住行都会对受众产生一定影响，而一些被热炒至大火的影视剧所产生的影响就更广更深了。若是制作和参与这些产品的从业人员都不敬业、没有职业操守的话，他们制作出来的剧会是怎样的呢，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谢晓晖长叹一声，决定去隔壁咖啡馆找梁端聊聊，是时候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做一个规划了。

　　梁端这两天在为一家餐厅作室内设计，这是他在放假前就答应他的同学陈新宇的。陈新宇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也是在海大里与他关系最近的一个，主修的是国际金融但特别喜欢画画，所以选修了现代美术，和梁端就是在课堂上认识的。
　　陈新宇家是做餐饮的，已经在海城开了三家饭店了，而这次请梁端做内装设计的餐厅是他家打算在市中心某商场内开的第四家。餐厅面积不大，连厨房才两百多平方米，但是他家希望把这家店做得高大上一点，不再走以往的亲民路线了，同时还要具备网红特质。至于为什么不用原来给他家饭店作设计的公司嘛，因为当初那三家店都是装修队包工包料包设计的，格调就和那里的菜价一样，相当大众。
　　谢晓晖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梁端趴在电脑前心无旁骛地画图，连她进门都没发现。她没好气地过去拍拍他的脑袋，等他抬起头才斥道：“想把自己熬成近视眼啊？”
　　梁端长出一口气，揉揉眼睛道：“快好了，答应过人家这个星期出图的。”
　　“切！”谢晓晖瞥了瞥他的电脑屏幕，不屑道：“才多少钱啊，犯得着把自己累成狗吗，家里也画办公室也画。别忘了，我才是付你工资的人。”
　　“哎哟妈，我叫你妈行吗？”梁端被她数落得不耐烦，推开她一点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说这是我单独接的第一个项目好吗？”
　　以前他也会接一些绘图或者局部设计的活，但纯属练手和学习，还没单独接过一个完整的项目。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太年轻，又还是学生，谁会没事把项目单独托付给几乎毫无经验的他呀，也就是陈新宇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以及他家里人也不懂行才会这么儿戏的。哦好吧，这么说有点过了，梁端小朋友还是很有才的。
　　“别画了，”谢晓晖见他还要继续，拽着他的领子道：“出去吃饭，让眼睛休息休息。”
　　“我不饿，再说外面太热了。”梁端不肯挪窝。
　　“不饿也得吃，再热也得出去，至少离开电脑一会儿吧。”谢晓晖不给他耍赖的机会，拖着他的椅子把他从电脑前拉开。
　　尽管没看到她说什么，但她的举动已经让梁端明白她坚决的意志了，只好无奈地起身道：“我不画了行吗？不能叫外卖进来吗，外面真的很热。”
　　谢晓晖刚才过来的时候也的确被热到了，听他这么说稍一犹豫就点头道：“行，那下去吃，我看今天的三明治不错。”
　　“不要。”梁端离开办公桌，一转身就又扑倒在旁边的沙发上道：“不想吃冷的，下去吃会被围观的。”
　　一个星期下来，关于两端咖啡馆的绝色老板的热度已经没有第一天那么高了，而且他自己也学乖了，每天进出都戴着帽子口罩或者帽子墨镜，搞得跟明星一样。这种无声的抗议多少让那些围观群众意识到他们的行为已经扰乱人家的正常生活了，于是收敛了一些，来的次数少了。但一部分顽固派还是坚持每天打卡的习惯，而后得到消息的零星群众还在不断加入，倒是让咖啡馆的生意比没易手前好了不少。不过如果他今天真的下去吃饭的话肯定不会戴口罩，真容一露，估计园区里大大小小的姑娘们又该炸了。
　　谢晓晖想到自己本来就有事要找他聊，还是这里谈话更方便一点，于是就过去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道：“行吧，那就叫外卖，你想吃什么？”
　　“酸菜鱼，大份。”
　　“……”这小子刚才还说不饿呢。
　　“我自己点。”梁端一骨碌坐起身，拿过桌上的手机开始下单。
　　谢晓晖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跟一个年轻小伙一起吃饭对一个中年妇女来说负担真的蛮重的。他是不怕吃胖的，反正新陈代谢快，而她就不行了，喝一杯拿铁都得低脂半糖，更别说这种重油的菜式了，还不知道得走多少步才能消耗掉呢。
　　自从梁端搬回家住，又来工作室上班后，谢晓晖和他的作息完全重叠。鉴于他还算是在长身体的阶段，所以早饭要给他吃好，午饭要让他吃饱，晚饭要听他的……
　　谢晓晖觉得自己必须立刻马上去报个专业课进行系统减肥，不然不知道自己会胖成什么样，她有点怀念他不在家住的时候了。
　　想到这儿她忽然记起件事来，等梁端下完单后就问他：“我让你去报名的防身术呢？你怎么没去？”
　　“这段日子太忙了，要是设计方案定了就要跑建材市场采样，还要跟进装修工程。”梁端放下手机，换了平板电脑过来放在眼前，人又趴在了沙发上，懒洋洋地道：“等项目完工、动漫展结束再说吧。”
　　谢晓晖见他可以从平板电脑上读到自己的话，就接着问：“还有，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我看你给风雷斩拍的照片上有两件衣服好像短了。”那两件是去年给他做的。
　　“好像是吧，”梁端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腿道：“没量过。那边有尺，你给我量一下。”说着他支起身子指了指另一头的绘图桌上放着的卷尺。
　　“你都一米八八了，不能再长高了！”谢晓晖有点着急，他再长高的话就破坏了完美九头身的比例了。
　　“谢晓晖女士，”梁端无语地道：“你倒是教教我怎么不长高吧？”
　　谢晓晖也发现自己的话有毛病，悻悻地拿了卷尺过来。
　　梁端在沙发上绷直了身体让她给自己量身高。
　　“一八九了。”量完之后，谢晓晖忍不住叹了口气。
　　“才一厘米？”梁端回头看了看她道：“叹什么气啊，就一厘米而已。”
　　“这样量不准的，说不定已经一九零了呢？”谢晓晖没好气地扔下卷尺道：“你以后少吃点，超过一米九就不好看了。”
　　“……”梁端再度无语。
　　“你都二十二足岁了，怎么还在长呢？”谢晓晖很是不解。
　　“我发育得晚呗。”
　　谢晓晖也就是随口一问，其实她也知道男孩子的发育过程的确比女孩子要久，有的人到二十三四岁还在长呢。不过梁端真的已经够高了，本来就已经很费衣料了，再长高的话难道要变成十头身？哎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