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斗罗］花火》花晚晴

20、020

　　小白给比比东写了封信，把自己要出门的事情告诉了她，怕她担心，小白并没有交代要去做什么。临走前，他把送给比比东的礼物也装进了信封，给了鬼魅，托他送到比比东那里。
　　那是一枚银制的戒指，盘缠着的银丝组成了翅膀的形状，虽然非常漂亮，但其实并不值钱……小白暂时也只能买得起这个。
　　他溜不进去的地方，鬼魅轻而易举就能溜进去。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妒忌（才怪），毕竟鬼魅变成这副鬼样子也不是什么都没付出的。
　　说起来奥克罗斯为什么不让鬼魅去完成这个任务呢。小白坐在马车上想着，鬼魅的话，应该很难被发现吧？……当然，被发现了的话也很难逃跑就是了。
　　不过如果想剿灭邪魂师的老巢的话，就算小白恢复原本的妖力应该也做不到吧。他能做的应该就只有打探情报……吧。
　　小白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只要不死，就继续苟着。只是……下次再见比比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想到这里，他拢了拢灰黑色的破旧斗篷，帷帽下露出了一双红宝石般的漂亮眼睛。他的脸上涂了灰，耳朵和尾巴也收起来了，现在他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最引人注目。
　　他沿着山谷一路向前，路上却没遇见几个人。和武魂城不同，来往于这个山谷的人大多衣衫褴褛，面色蜡黄，偶尔出现魂师也拢在黑斗篷里，看不清脸。
　　小白要隐藏实力，不能靠魂力前进，只能靠双足跋涉，他早上出发，到太阳落山也才走了三分之一左右的路程。他远远地看见有旅人聚集在溪水边休息，便也走了过去。
　　事实上，这些旅人身份迥异，有的是面黄肌瘦的难民，有的是满身横肉的壮汉，不过最吸引小白目光的是溪水边坐着的黑衣人。他毫无疑问是魂师……应该有魂宗的实力。
　　说起来他一路走过来，见到的魂师大多都是一身黑衣的装束，为什么呢？难道说都是邪魂师，那一身黑衣是邪魂师的标准着装？
　　小白有点纠结。
　　虽然还没到冬天，但现在七月流火，已经有了秋天的凉意，没有魂力的人如果要这样过夜，很容易着凉。
　　“能帮我捡些树枝吗？”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声叫住了小白，“我可以付给你报酬。”
　　……又一个魂师。小白绯红的眼睛转了转，轻轻点了点头，站起来去树林里捡树枝。秋天枯枝很多，小白不费力就收集到了许多柴火，他回去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已经摘下了帷帽。
　　她的脸颊上有一道三指长的伤疤，正好在左边脸颊，如果没有那道伤疤的话，她本来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给。”小白放下了柴火。
　　“谢谢。”女人微笑着递给小白一个铜魂币，“这是报酬。”
　　小白收下了。为了更形象的伪装成乞丐，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分钱，他总要吃饭的啊。
　　女人从怀里掏出了火石点火，不一会，明亮的火光便把周遭照得一片明亮。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贫民纷纷靠近了火源。
　　小白默不作声地坐远了一点。那女人也让出了位置，坐到了小白身边不到两米的位置。果然，这女人打火根本就不是自己要取暖，而是为了那些没有魂力的普通人。
　　是个好女孩呢。小白想。
　　“吃饭了吃饭了！”不远处有人敲着铁锅喊着，“两个铜魂币一份！”
　　小白看了看手里孤苦伶仃的一枚铜魂币。
　　“来两份食物。”旁边的年轻女人突然说。
　　她蹭到了小白身边，把其中一份米糊放到了小白面前。
　　“为什么？”小白问。
　　“你跟我弟弟好像啊……”女人抽了抽鼻子，说道。
　　“你弟弟怎么了吗？”小白问。
　　“死了啊。”她抬着头看着深邃的天空，轻声说，“跟我其他的家人一起。”
　　“对不起。”小白立刻道歉。
　　“呐，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
　　“我叫小白。”小白回答，“你呢？”
　　“我叫邪娇娇。”女人笑着回答，“你叫我娇娇姐就好。”
　　小白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娇娇问。
　　“啊，我只是在想……你的姓氏好特别啊。”小白回过神，回答。
　　“这个姓氏大陆上只有一支，就是我的家族。”邪娇娇脸上的神情有些失落，“不过现在也只剩我一个人了。”
　　“家族？你是魂师啊？”小白明知故问。
　　“是啊。”邪娇娇歪着头笑了笑，“不过虽然是魂师，但只是个魂宗罢了……”
　　魂宗……虽然远不及比比东的天分，但以邪娇娇的年纪来说已经算是很有天分了。小白整理了一下表情，开始了浮夸的表演：“好厉害！是魂宗呢！”
　　“还，还好啦。”邪娇娇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弟弟的天分要远比我强的……但是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居然是我啊。”她放下手，没有伤疤的半边脸看起来十分落寞。
　　“没，没关系，你弟弟会变成星星在天上一直看着你的！”小白说。
　　邪娇娇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是不会安慰人呢……这点也跟我弟弟很像。”
　　小白一愣，抬头看向天空，只见深邃的夜空中只挂着一轮明亮的弯月，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确实……他果然不会安慰人。小白低头叹了口气。
　　“不过……”邪娇娇的手放到了小白被染成黑色的头发上，“在到百足城之前，你暂时跟我一起走吧，我虽然不算什么强者，但还是可以保护你的。”
　　“好的。”小白笑眯眯地答应了，邪娇娇仿佛看见了有条尾巴在他身后晃来晃去。“呐……”邪娇娇试探着开口，“你的武魂……不会是狗吧？”
　　“你说什么？！”小白的脸色顿时垮下来了。
　　“啊抱歉抱歉，”邪娇娇见他脸色不好立刻道歉，“没有骂人的意思……其实我是犬派的呢……比起猫科动物我更喜欢犬科动物。”
　　“嘛，不过我的武魂确实是犬科动物。”小白撇了撇嘴，把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些，轻轻阖上了纤长的眼睫，“睡觉吧。”
　　狼，或者狐狸吗……邪娇娇从小白漂亮的眼睛上收回目光，也阖上了眼睛：“……晚安，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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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一亮，小白就醒了，他看邪娇娇还没醒，干脆去小溪边洗了洗脸。如果身边有邪娇娇的话，至少五十级以下的魂师应该不会来找茬，这样想着，小白干脆洗掉了脸上的脏污。
　　过了一会，邪娇娇也醒了，她逡巡了一圈，最后在小溪边看到了小白的红眼睛。她有点发愣。
　　“你醒了？”小白走过来，通透的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了？”
　　“啊……”邪娇娇红着脸，“你的武魂是狐狸。”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是啊，”小白眨了眨眼，“我的武魂的确是狐狸。……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听说狐狸武魂的人长得都很好看……没想到是真的啊。”邪娇娇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白俊秀的侧脸，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
　　“你的弟弟长得不好看吗？”小白问。
　　“他长得虽然不错……但完全没法跟你比啊！”邪娇娇激动地扑上去把小白的帷帽拉了下来，“你可得把你这张脸藏好，毕竟只靠我一个人的话，无论如何也守护不好这样的珍宝呢。”
　　“噗。”小白勾起唇角笑出了声，“……谢谢。”他被夸奖得很开心。
　　简单地吃了早饭后，两人便继续踏上了前往百足城的旅途。
　　邪娇娇嫌弃小白走得太慢，干脆把他扛在了肩膀上赶路。小白被颠的快要吐出来，但只能憋着，谁让他现在是个营养不良的普通人呢。
　　虽然带着小白，但邪娇娇毕竟是个四环魂师，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走完了剩下的路程，来到了百足城门前。
　　与其说是城池，百足的宫殿更像是一座城堡，从下向上望去，石灰石，硅石，砖墙，大理石，无数不同种类的建材层层叠叠不规则地组成了百足城不规则的，仿佛抽象画般的外壳。不同的建筑仿佛栖息在鲸背上的藤壶一般丑陋。
　　巨大的百足城仿佛栖息在夜色中的一个臃肿畸形的怪物，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
　　这是个与蜃气楼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异端城市。
　　从远处看还感觉不到它的庞大，直到走到城门前，才发现这个畸形的城堡几乎有武魂城一半大，站在城门外向左右看去根本看不到轮廓。
　　“好恐怖……”邪娇娇嗫嚅着嘴唇，下意识地说。
　　她说的是所有第一次见到百足的宫殿的人都会产生的念头。
　　不远处有人群和守卫争执着，衣衫褴褛的人潮拥挤着想要踏入百足城的巨口，却被穿着黑衣的守卫们拦住，虽然都穿着黑色长衫，但其中只有零星几人是魂师，而且实力都不算太强。
　　那身黑色衣服是什么组织的制服吗？小白歪着头想。
　　去询问情况的邪娇娇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们说百足城最近开始宵禁了，太阳落山之后就禁止外人进入，当然，里面的人也不能出来。”
　　“那就只能在外面将就一夜了。”小白说，“找个避风的地方吧。”
　　“说起来，”在树林里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来，小白掀开了帷帽，问道，“百足城以前是没有宵禁的习惯的吗？”
　　“听他们说好像是这样没错。”邪娇娇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干粮，掰了一半递给小白，“不过幸好中午在那个奸商那里买了干粮呢……不然今天晚上就要挨饿了。”
　　“谢谢。”小白接过食物，仍在思考百足城的事情。最近才开始宵禁……也就是说，因为百足城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导致了宵禁吗。
　　糟糕……小白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居然开始兴奋起来了。
　　“呐。”邪娇娇啃着干粮，啃着啃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小白，到了百足城里你还是把脸伪装一下比较好。”
　　“诶？”小白有些意外，“到了百足城里你也要带着我吗？”
　　“有什么关系嘛……”邪娇娇别扭地撇了撇嘴，“反正你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嘛。我跟你一起的话，还会有个照应。”
　　“唔……”小白有些纠结。他可不是去百足城里混日子的，他的目的是帮武魂殿把百足城里的邪魂师连根拔起，也就是说，会很危险。
　　邪娇娇虽然不算弱，但也绝不算是强者，跟他在一起的话，太危险了。
　　正当小白纠结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隐晦且充满恶意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立刻站起来：“谁！”
　　他逡巡着四周的树丛。
　　“小白，怎么了？”邪娇娇被他吓了一跳。
　　小白没有说话，绯红色的眼睛冷如刀兵。
　　逃掉了……吗。小白眯了眯眼，坐回了原位：“没什么。”
　　正好，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和邪娇娇分开吧。继续和他待在一起的话，实在太危险了。这样想着，小白阖上了眼睛：“睡吧。”
　　邪娇娇还想说什么，一股睡意袭来，她来不及多想就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