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杀》Tra

12、幌子

　　宋玉初到海城刑侦支队对局里的一切算的上熟悉的只有身边的曲衍，侦查2组全体人员各自有各自的任务在身，他只好跟着曲衍去了检测中心等待技术人员给出花粉的检测结果。

　　曲衍带着宋玉推开检测中心的大门，人未到声先至：“肖大美女，检查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正在忙活着的肖玲玲抬头看了一眼曲衍，笑着招呼道：“哟，咱们队又来新人啦，还是个大帅哥呢。”

　　曲衍冲她眨眨眼，语气十分的不着调：“是啊，杨局怕你们审美疲劳，特意给你们送福利来了。”这人真是不要脸，夸人还不忘了带上自己。

　　肖玲玲停下手中的工作，摘掉带着的手套朝着宋玉伸出手，“你好，我叫肖玲玲，负责咱们队的各项技术检测工作。”

　　宋玉十分得体的伸出手回应她，“你好，我是宋玉。”

　　肖玲玲笑嘻嘻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宋玉，冲着一旁的曲衍眨了眨眼，随后轻笑着夸赞道：“宋老师人如其名。”

　　“……”宋玉不太擅长跟女孩子交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肖玲玲的夸赞，只好僵硬的挤出一丝他极不擅长的微笑。

　　肖玲玲：“……”这个帅哥好像很不情愿跟她交流的样子。

　　不知是性格原因还是怎么着，宋玉在跟女孩子相处时总是透着一股子不自在的别扭，曲衍一早就发现了他的这个小毛病，这人讽刺他的时候什么稀奇古怪的词儿他都能想的出，一面对女孩子就变回了沉默是金的高冷男神。

　　曲衍觉得如果他不开口调节气氛，宋玉绝对可以就这么尴尬的晾着肖玲玲一直到他们离开。

　　伸手打了个响指，曲衍懒懒的开口道：“花痴够了，咱们该说正事儿了。”肖玲玲伸手作势要打他，曲衍迅速往宋玉身后一躲，轻笑着跟宋玉耳语道：“你看，你这一来我在咱们队都没有吸引力了。”

　　“你是孔雀吗？”大男人还在乎什么吸引力。宋玉虽然在面对女孩子时木的不行，可对象一旦换成曲衍，他就像是被开启什么机关似的，毒舌能力总能一次次的刷新之前的记录。

　　曲衍：“……”这人哪来这么多花样百出的比喻？

　　看着面前两个男人一来一往的交锋，肖玲玲面上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新来的大帅哥也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高冷嘛，跟曲组长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挺有人情味儿的。

　　“检测结果出来了，你们带来的那片薄荷叶上沾着的花粉还不止一种，上面的花粉是晚香玉和曼陀罗的花粉。这两种花都不适合在放在室内，晚香玉也就是咱们经常说的夜来香，这种花在夜间会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人如果长时间待在这样的香气环境下会引起头晕、气喘、失眠等症状，对人体不利。曼陀罗就更不用说了，这种花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把它放在室内，曼陀罗属于剧毒植物，而且是全株有毒，它的花香有致幻的效果，曼陀罗的种子有麻醉的作用，主要成分是山莨菪碱、阿托品和东莨菪碱，人如果误食会引发神经性中毒，严重的话是可以致死的。”肖玲玲说着将桌子上的检测报告递到了曲衍的手里。

　　曲衍和宋玉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彼此的心思，曲衍快速的翻了翻手中的检测报告，随后说道：“辛苦了，这份报告意义重大，改天跟咱们宋大帅哥一起请你吃大餐，今天就先到这里。”说完拉着宋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检测中心。

　　走出检测中心，宋玉甩开曲衍的手，语气依旧平淡如水：“请客随意，但不要带上我。我们没有那么熟。”曲衍没有细想他的这个“我们”到底指的是谁跟谁，随口应道：“不熟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以后免不了得经常麻烦人家，多跟人交流一下没坏处。”

　　“我说的是你，不是别人。”

　　曲衍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身边的男人，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他确定？他身上还穿着某人主动递给他的衣服，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那也同样是一回生二回熟，咱们有时间多交流交流感情就熟了。”

　　宋玉：“……”

　　侦查2组的办公室，曲衍和宋玉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翻着从检测中心带回来的检测报告以及法医鉴定科刚刚送来的尸检报告。

　　“死者体内并未发现有东莨菪碱的成分，曼陀罗和晚香玉如果真的在这其中发挥了作用也只能算是一个诱因，高浩的直接致死原因是坠亡，这点毋庸置疑。明明一颗曼陀罗种子就可以置他于死地，凶手却没有选择这么直接了当的方式，显然是不想他死的那么痛快。”曲衍翻着手里的尸检报告，一边思索着凶手的杀人动机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宋玉接过他的话音：“不靠曼陀罗的毒性杀人，那么曼陀罗和晚香玉的利用价值就只剩下致幻和令人失眠、焦虑的作用了。”

　　曲衍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左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总能听到楼上半夜传来的响动和脚步声了，估计那些“夜半小夜曲”也是为了配合花香吧？诡异的音乐加上带毒致幻的花香，搭配食用效果更佳？凶手还挺浪漫的，有点儿意思。”

　　“从死者家中带回来的那些金属管检查的怎么样了？”宋玉问道。

　　曲衍抬手看了看表，时间显示为下午一点二十分，想起来之前宋梓与嘱咐他千万不能饿着面前的这位，曲衍从座椅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个先不急，乔铭那边组装加测试没那么快完事儿，咱们先出去吃点东西。”

　　宋玉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气，然后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烈日当头、酷暑难消，他显然是不想为了一顿饭在这样的天气里来回奔波，他向来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饭可以少吃一顿，想让他在这种天气里出门，门都不答应。

　　看着宋玉脸上对室外气温毫不掩饰的嫌弃，曲衍无声的勾了勾唇角，这人性格跟猫一样高贵冷艳，心思什么的都得靠人去猜，想让他自己表达，简直是要他的命。曲衍试探道：“怕热？”宋玉摇摇头，他只是不想为了口吃的弄得自己一身汗而已。

　　“不然还是叫外卖吧。”曲衍其实也不想大热天的出去吃，这少爷也是个会享受的，要不是为了照顾宋玉，他是决计不会主动提要出去吃饭的。

　　宋玉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很饿？”曲衍摇摇头笑着看向他，然后十分体贴的开口道：“我还行，主要是怕你饿着。”

　　宋玉白了他一眼，“我看起来像是饿了几十年的样子？”

　　曲衍低低的笑出了声：“咱们出门前宋大美女再三嘱咐过的，不能让你饿着，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宋玉：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听话过，不让你大清早的去敲门你不是照样敲了？不让你带早餐你不也照样带了？

　　“要吃你吃。”

　　“行吧，那就等饿了再说，咱们去看一下乔铭那边的进度。”曲衍不再强求，既然人家不想吃他也不能强迫投喂不是？他就权当他是在养猫了，能顺着就顺着，省的惹得他气儿不顺了再给他一爪子。

　　空旷的厂房里，乔铭他们的复原组装工作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正要准备进行设备的检测，看到曲衍和宋玉两人，乔铭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老大，宋老师。”

　　曲衍走到已经被完全复原的金属设备前，蹲下身子伸手敲了敲金属管，“什么时候开始测试？”

　　“现在就可以，老大你跟宋老师先回组里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乔铭对于技术设备的把控还是十分自信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无视自己队友的安全。

　　曲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沉声嘱咐道：“注意安全，适可而止，量力而行。”然后和宋玉并肩走出了厂房。

　　半小时后，乔铭回到了侦查2组的办公室，“老大，检测结果出来了，复原出来的设备确实是一个简易的次声波发生器，但是这个设备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它的工作原理类似于笛子，当金属管中空气柱的震动和管子本身固有频率相同时就可以产生一定强度的次声波，但是需要用电机驱动或气流催动才可以，当振动频率的1/4波长与管子长度相等时就可以产生比较强的次声波，但前提是这根管子必须足够长，高浩家天花板夹层中没有发现其他电机的存在，金属管道一直连接到阳台应该就是利用了案发当晚的大风，我查了那天的气象报告，案发当晚的风力在7级左右，可以达到催动金属管空气柱震动的条件，但是有一个条件阻碍了次声波的产生——”

　　“管子的长度被限制了。”曲衍接过乔铭的话，他见过金属管还未拆卸时的状态，那样的长度根本不可能达到产生超强次声波的条件，不然的话不仅高浩逃不掉，估计整个小区都有可能被波及到。

　　“幌子。”宋玉开口道。

　　《忧郁的星期天》是幌子、有毒绿植是幌子、次声波也是幌子，死者是坠楼身亡，目前查到的所有线索都不具备杀人的能力，凶手这么大费周章的搞这么多花样，就只是为了让死者在死前过不痛快？布置的越多，破绽就越多，以凶手的智商和缜密的心思绝对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除非……凶手压根就不在乎是否被人发现这些破绽，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自己的打算，只要结果是他设想的那样，他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他或许根本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