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得剑得人 ...
-
晋清在无乐堂结束一天的事务后，自个在街上漫步，整体来说，庐陵县几年来商旅不见的情况下，人民的生活穷困了一些，但生活很安定，偶尔能够在街上看见几个流氓地痞或者纨绔子弟调戏一下良家夫男，男儿家遇见这种情况大多应付一下就躲避过去了，那些人也不太敢耍横的，这些不但要归功于这几年县官林大人的功绩，更主要的是本城的民俗民风使然，在庐陵县的家族宗法和约定俗成的民约里都有规定，但凡因调戏男子致其出现自杀或者家破的情况者，一律交予民众依据民约进行审判，各家各族不得干涉，违者视为同罪惩之。因而在庐陵县的历史里，从没有哪个男子因为被女子当街欺辱愤而自杀的情况，在庐陵县对男子的保护由来已久，晋清的爹爹在外面抛头露面工作那么久也没有事便是原因，小工那次那些流氓也只是戏耍戏耍他而已，小义她们出头保护小工便是在这种民风影响下，闯出了祸事。纵使发生了这事，多年过去，晋清仍为自己出身在庐陵县，为庐陵县骄傲。
白日的庐陵县普通百姓忙忙碌碌讨生活，商人们为了蝇头小利绞尽脑汁和对家争取客人，小贩们为招揽路过的行人，用歌谣把自己的货物唱得一个比一个好，把自家的价钱赞得全庐陵县甚至全国最便宜，走过的客人不买听着也觉得她的货物是比别家好，不买也有点动心。晋清原是不买东西的，看着听着觉着不买仿似不好，打算买些东西回去，她来这世界这么久，自己上街买东西的次数屈指可数，不买岂不可惜。
在街上一家家比来比去，更是无法下决定买哪个了，关键是她自己也没决定好到底买什么。信步走来，两手仍旧空空。
晋清由西走到东，听了一首又一首卖货歌，东西还没买成。晋清转步要进入店铺里看看，突的一束炫目的光芒射来，晋清双眼骤盲，本能的她抬手挡住双眼，待双眼舒适感觉不到那束光芒了，她才睁目循着光芒来的方向寻去，看见的是店铺五十米远的方位摆着一个卖兵器的摊子，那束炫目的光就是摊子的老板擦拭兵器时翻转兵器兵器折射来的阳光。
这些晋清都没有注意到，因为晋清的心神已经被那些兵器全都吸引过去了，小摊贩卖的兵器有刀枪剑戟、匕首等等，样式种类不一而足。兵器中，刀剑的数量较多，刀与时下庐陵县中人所用的不同，这些刀皆长约尺余，锋刃处散发着冷冽的锐光，刀背一应是厚背黑硬的材质所造；剑的种类也分为几种，一种剑是以轻灵为主的，所制材料尚无法辨出，剑锋却也是打磨的十分锋利，另一种应是重钝的，剑锋几乎于无，制剑的材料是玄铁的，因为剑身上有明显的黑色水波纹，只是这种玄铁剑在摊上只一把；其余的兵器有匕首、枪镖之类的，晋清没有注意看了。
专注观看兵器的晋清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经意间抬首，发现兵器摊的老板正在打量着她。
这个老板身高不足五尺，面部皮肤微黑，样貌普通一般，身材壮实，整个人跟街边打铁铺里的铁匠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的眼神冷硬无比，与她所卖的玄铁剑一样，让人无法从中看出一缕属于人的神情，就连她打量晋清的神情都仿佛是在观摩一把兵器一样。
晋清无端的觉得自己一定要认识这个人，她的出现一定能帮助自己改变命运。带着复杂的心情，晋清靠近了小摊，那个人则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神始终胶着在晋清的身上，仿佛在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没等晋清完全接近，那个人蹲下身子拿起那把唯一的玄铁剑直直的指向晋清，眼神满含杀气，玄铁剑在阳光下泛出黑黝黝的冷光，煞气瞬间充溢了以持剑人为中心的方圆一尺的范围内，好像在宣告着只要你进入范围之内，将你立毙剑下。
晋清没有丝毫犹豫，也是顷刻运起真气，脚下带风，快速的冲入剑气所及的范围内，立掌并指戳向那人的虎口，同时变指为拳捣向对方胸口，对方反应不及，虎口受袭，剑握不住掉落，身体受拳也砸在地上，喷出一口血来。在剑下落的过程中，晋清抬脚踢飞玄铁剑，在合身扑上，轻舒猿臂一把抓住了剑柄，这段过程，晋清只在三息下即告完成。
玄铁剑入手，晋清才知此剑必须运起真力才能拿住，但是这点真力对她来说连九牛的一毛也算不上。轻抚剑身，真力所过之处，剑身泛起点点紫光，紫光组成了一个个的符号或是文字，晋清看着像是师傅传授的经书上的文字，又不全是，一个字她都不认识，晋清不禁皱起了眉头。
“哈哈，我铁锤今日终于为神剑找到了主人，没想到那人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应验了，我真的为黑剑找到了主人，也不枉我千里迢迢的赶到庐陵县来了。哈哈，使命完成，我要走了，咳咳，咳。”铁锤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一手按着胸口，跌跌撞撞的回到兵器摊边。
晋清听完她的话，马上问道：“这把剑的名字叫做黑剑？那人又是谁？剑的主人，你不会是指我吧？”一串疑问提出，晋清知道这把剑的背景恐怕不简单，这个人更不简单，她的后面应该还有许多故事，而且其中有和自己相关的不少。
铁锤道：“是的，这把剑的名字是叫做黑剑，它流落在我家已经几百年了，得到这把剑的先人曾说，这剑的来历不凡，它本身也不是凡品，几百年来，我家世代研究这剑，没有一人能够参透它，直到今天这剑在你的手中首次绽放出绚丽的紫色光华，它的主人就是你了。剑的名字是我先祖随意取的，它本身剑体乌黑，就叫它黑剑了。至于你问我那人是谁，恕我不便相告了，好了，我的本意和剑的过往已经告知你了，剑，你想不想要，不要的话，我也不会收回的。你自己决定。”
晋清能感觉到，黑剑是这世上最适合自己的兵器，晋清在默运真气的时候，真气在剑身里游走一圈，毫无阻滞，并且返回自身的真气还得到加成了，真气更是携带了一股纯粹的圣洁之气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净化了丹田里的全部真气，晋清要这把剑。
于是，晋清果断的答应留下黑剑在身边，拉上铁锤到“食为天”喝酒，理由是感谢铁锤给自己送来这神剑。铁锤本欲推辞，晋清干脆叫上路过的几个姐妹给铁锤的兵器一股脑的打包抗走，送到“食为天”了，铁锤看自己的兵器和包袱都给强行收走了，只好答应和晋清回“食为天”喝酒。
两人“勾肩搭背”的步行来到酒楼门口，小天和小薄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小天老远叫道：“老大，你真是守信，没骗我，你抓着的那人是那个兵器摊的老板吗？我们按你的吩咐备好了酒水，快一起上去喝酒吧，我肚里的酒虫都闹腾起来了。”
晋清大叹道：“我迟早要把你调去无乐堂守着，天天让你个酒鬼在酒楼守着，我‘食为天’的生意还怎么做。小薄，这位大姐就是小天说的那人了，她的名字叫做铁锤，你们备的酒水可不能亏待了她，她今天送了一把好剑给我呢。”
小薄一点头，道：“铁大姐，在下江小薄，是‘食为天’的掌柜，遵照老大的吩咐，为铁锤铁大姐备下了酒席，菜肴也都是酒楼的招牌菜，还请大姐赏光上楼一品佳味，如何。”
小天也一揖，道：“铁大姐，在下小天，孤儿出身，因此无姓氏，是‘食为天’的老板，我与小薄一起在这里恭迎大姐的到来，请大姐赏光来鄙店尝尝家常菜肴，请。”说完，小天抱拳恭请铁锤进楼吃饭。
晋清也是一伸手向酒楼，殷切的望着铁锤。铁锤的脸部没有任何表情，脚步还是迈向了酒楼的方向，晋清勾起嘴角尾随铁锤上楼。
小薄在前暂代小二，亲自为铁锤引路，晋清愉悦的跟在后面，小天则行在最末。
包厢里，铁锤坐在首席，晋清陪坐一旁，小天小薄坐在客位上，晋清先道：“铁大姐，这杯酒是晋清为了感谢你赠给我黑剑，晋清先干为敬。”一桌人喝干第一杯酒。
小薄为四人倒上第二杯酒，晋清又道：“晋清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却有幸认识从外国来的铁大姐，并受铁大姐所赠，晋清很高兴，这杯酒敬大姐，请。”仰首喝干酒，晋清正示意小薄再倒酒，铁锤忙拦住，道：“你们都还是孩子，别喝这么多酒了，姐姐我也不擅长饮酒，我们说说话，吃吃菜就行了，你别敬了啊。”
晋清暗喜，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才有理由套你的话啊。于是她也道：“那，那我就遵照姐姐的吩咐，不敬酒了。我们说说话吧。”
铁锤的面部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身体却松弛下来，坐回了椅子里。晋清才问出她早已准备的问题：“铁大姐，听你的口音，你不是本国人吧。”
铁锤答道：“是啊，我不是定风国人，我是利锋国人，这次来定风国是寻找黑剑的主人的。”
铁锤两指捏起酒杯喝了一口，脸膛跟着就红了，轻对晋清道：“晋小姐，你能不能给我换杯茶来，这酒，我真是喝不了。”
晋清一招手，小天马上过来询问，接着去招呼小二给铁锤换茶了。
亲手从小二的托盘里端起茶盏放在铁锤的面前，铁锤端起喝了一口，吁出了口气，才舒服了。
晋清才接着刚才的话题，道：“素闻利锋国兵强马壮，国中盛产铁矿，国人大多以打造兵器为生，利锋国生产的兵器一直为世人奉为名器，不知姐姐的兵器是否也是姐姐自己打造的。”
谈到兵器，铁锤终于笑了，她道：“我的兵器打造水平在本国内或许不是最好的，但要与其它三国相比，我自信没有人能够比得过我。刚才你看见的那些兵器不是我最好的作品，那些兵器打造的材料都是利锋国最差的材质和我在定风国里找到的材料，如果给我利锋国最好的铁矿出产的铁，我能将兵器打造得无坚不摧，能斩断一切的铁制兵器。”
那些兵器在晋清眼里实在比庐陵县任何一家兵器铺里卖的兵器强太多了，没想到在铁锤的眼里，那些兵刃只不过比废铜烂铁强点，她真想知道她所谓的无坚不摧到底是怎样的神兵。
晋清问出自己的疑惑，铁锤答道：“清妹子，我比你大许多，叫你一声清妹子，你不介意吧。”见晋清摇头，铁锤继续：“我和你们三人投缘，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在我们国内其实已经是公开的了，只不过在三国里鲜有人知而已。我们掌握了一种新的锻造技术，能将铁石通过煅烧、铸造以后完全变成比铁更加坚硬的材质，并将其打造成兵刃，所以我说我要能得到好矿石的话，要打败铁制兵器并非不能的。”
晋清暗惊，那么说来，利锋国的兵器锻造技术超越了其他三国的水平，那么这种新材料的刀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会不会是钢呢。
铁锤的回答证实了晋清的猜测，好在钢的生产过程较为繁琐而要求的材质也是很高的，钢刀的使用在利锋国不是很普及，只有一些名门望族特意定购才能得到，且钢刀的打造因为各家师傅水平的不同，打造的钢刀坚硬度也是不同的，无疑，论兵器制造技术，四国中利锋国的水平是最高的，因此，晋清是一定要留下眼前这位兵器铸造名家。
同时，铁锤也是心惊，一切果如那人所言的，眼前这个小女孩不同凡响，谈到国内新得的这门铸造技术，她问得很内行，从铸造兵器的材料选择到锻造过程再到成品刀的外形，她问得一丝不苟，纵使自己隐瞒多多，她也定是要留下自己了，自己这次一定没有选错主子，她定会如那人所言，带领自己达到一个从没有过的辉煌。
两人心意一致，几番交谈之下，早已是莫逆之交了，铁锤更是直接要求晋清三人直呼自己的名字，晋清也看出铁锤的外貌是冷冷硬硬的，其实本质是一个只懂铸造兵器的呆子，她在与人的交往上，一切全凭本心和直觉，故而和晋清一见如故，和对她尊重非常的小天小薄两人也成为了好朋友。当然，小天小薄能对她没有芥蒂，是因为晋清对她完全相信，她们才没有怀疑的。
晋清在酒席上几次三番的套问“那人”是谁，无奈铁锤说是自己答应了那个人绝不透露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因此也不告诉晋清关于“那人”的任何事情，晋清也就没有再问，只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本人在这里，我迟早也能把那人查出来。
散席了，晋清安排铁锤到无乐堂那边住下，自己和小天三人一同回家，看着小天醉醺醺的样，高兴极了。
晋清在高兴什么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得剑得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