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不相忘》爱吃樱桃的兔子

12、第十二章

　　欧阳天骄以为老妈的一句玩笑话，居然老妈确是当真了。就在大年夜，举家团圆吃年夜饭的时候，欧阳雪乘着欧阳天骄做菜的时候，在家里仔仔细细找了个遍，终于在一个多年没有被她开启的柜子里找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酒。欧阳雪很仔细的擦拭着酒瓶，好像在擦拭一件珍宝，又好像在擦拭着自己的回忆。这两瓶酒是当年可以说是两个她最亲近的人结婚时，她带回来的。带回来后，她就把它们藏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与其说把酒藏了起来，倒不如说，她把自己的心也藏了起来了。当年经历过那件事后，按理说，欧阳雪应该恨他们，可是欧阳雪真的恨不起来，因为他们曾经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尽管自己再不舍，只能把他们连同秘密硬生生的埋藏在心里的最深处，自己小心翼翼地回避了与他们有关的一切，默默地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今天终于把这两瓶酒拿了出来，打开了自己的回忆，不知道是不是代表自己可以真正的面对自己，面对女儿。看到欧阳天骄忙碌着把菜肴放在餐桌上，欧阳雪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眼泪从眼角缓缓流下，孩子真的长大了，而且是个好孩子。
　　“妈妈，你怎么哭了？”欧阳天骄看到站在那边发呆的欧阳雪，脸上还挂着泪珠，轻轻地替老妈擦干了泪水。
　　“妈看见你长大了，开心啊。那么多年，老妈拉扯你，把你养那么大，现在终于也算是熬出头了，当然是被自己感动了。”
　　“妈，你好老土啊。说这些干嘛？”
　　“骗你的，你还真相信。你看看这两瓶酒上的灰，那么大，老妈好不容易擦干净了，灰尘都到眼睛里了，当然流眼泪了。快点，去拿两个杯子，今晚我们也好好喝两杯。”
　　“不是吧，老妈，你真的要锻炼我的酒量啊？那天你明明是胡说八道的嘛。”
　　“少啰嗦，快倒酒。”
　　“妈妈，新年快乐，祝妈妈青春永驻，天天开心。”
　　“女儿，新年快乐，希望你以后越来越漂亮，永远都幸福。”母女两人碰了碰杯，感情深一口闷的把杯中之酒倒入口中。
　　两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天，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菜。上了大学以后，欧阳天骄的厨艺大有长进，寝室里都是吃货，包琳琳和霍宇婷初中、高中念的都是寄宿制学校，平时都会自己做菜，所以欧阳天骄经常向她们二人讨教，所以这厨艺水平已经和欧阳雪差不多了。
　　“妈，这茅台果然名不虚传啊，真是好喝。”
　　“好喝吧。你妈就这两瓶压箱底的酒，今天全喝完了。”也许两人今天心情都特别好，又或许两人今天都有些心事，第二瓶茅台还没有喝多少，两人都有些醉意了。“天骄，大学里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欧阳雪醉眼朦胧的看着欧阳天骄，“我和你说，大学里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妈妈不是不允许你谈恋爱，只是不想你在大学里谈恋爱。大学里的恋爱基本上都是没有结果的。”
　　喜欢的人？欧阳天骄歪着头，眼睛迷离的想了想，“没有。没有喜欢的人。”当母亲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欧阳天骄心动了一下，脑海里突然冒出来季星空的样子来。欧阳天骄也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觉，心动？喜欢？暗恋？好像又都不是，对她来说，季星空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是那么的遥不可攀，是那么的望尘莫及，自己哪敢奢望什么呢。更何况，自己还在念大学，虽然现在在大学里谈个恋爱很正常，但是欧阳天骄还是不想在大学里谈恋爱，也许怕失败，也许怕失望，也许怕自己会伤心，但是有时候想起自己的妈妈的感情经历，不免让自己有些害怕。
　　“好孩子，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妈妈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欧阳雪不禁又流下了眼泪，抚摸了欧阳天骄的头，“当初妈妈的一个决定，让妈妈苦了一辈子。但是妈妈很开心有你这么个女儿，你是我一辈子的女儿。”
　　“那爸爸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吗？”
　　“嗯，算是吧。”欧阳雪含糊的回答道。
　　“妈妈，你能不能和我说说爸爸，我长大了，我很想知道。”
　　“他？应该算是妈妈的学长吧。”妈妈回忆着，“妈妈那时候大二，他刚毕业被学校聘请为讲师，戴同学们的实验课，他很用心的教我们，很细心的指导我们，那段时间很开心。但是妈妈和他只是在错的时间认识了错的人，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那时候妈妈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你越是想挽留一个人，他反而会离得你更远，不是你的注定不是你的。当时妈妈一个人怀着你，又要打几份工，真的很辛苦，到了预产期，都没有动静，把妈妈吓坏了，你可是足足晚了两个星期才生下来的。现在都能么大了。”
　　“妈妈，我爸爸是不是江城师范大学的老师？”欧阳天骄终于大着胆子问出来心里想问的问题。
　　“以前是，现在妈妈不知道。”
　　“妈妈......”
　　“够了，别问了。”欧阳雪又倒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我累了，今天说的已经够多的了，真的够了，在妈妈这里，你的爸爸已经死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已经死了，所以以后不要再问了。我睡了。”砰一声，欧阳雪关上了房门，仍由眼泪在脸颊上肆意的流淌。
　　对于父亲，欧阳天骄自己曾经想过无数的故事，对于妈妈的故事，她自己也又想到过。不过要妈妈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点吓到自己了，原来妈妈年轻的时候那么主动。但是看到妈妈那么伤心，欧阳天骄心中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都问不出口。今天妈妈已经把深藏在心底深处的伤疤撕开了，自己不能再在那个伤口上撒把盐了。其实那么多年，都是她们母女两个人风风雨雨的走过来了，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