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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废弃 ...


  •   我说:“花开花落终有时,缘起缘灭无穷尽。逝去的回忆,还是放手于风中好吧。”

      他说:“不是的。没有过去怎能遇见未来。”

      (一)

      时至今日,我依然会想起他。

      纤细修长的身材,洁白如雪的肌肤,棱角分明的面庞,黑白分明的眼眸。他温和的笑容,在璀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多年未见,你是否幸福。

      (二)

      他踏入我的小院的时候,我正坐在一大片浅绿前喝茶,阳光把树的影子画在白色的小屋上,斑斑驳驳。对于他的到来,我惊诧不已,下意识的以花枝为剑,连发数枝。他敏捷的避开,然后语气略带歉意:“抱歉抱歉,我在找东西,找着找着便迷路了,书上说,女孩子是不喜欢陌生人闯入自己家门的,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吧。”他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那刻,我清楚地看到,他无比纯净的瞳。

      “等等。”我凝视他还在滴血的左肩,那伤显然不是我小院前无数的机关暗器所致。多少年来,那里使多少人死无葬身之地。而他,带着伤痛之躯,平安的穿过了那里。

      多少年了,我的第一位客人。

      这是命运的安排吧,我是不是只能选择接受?

      我看到他在如此剧痛下仍保持着这般淡定从容的微笑,我无法理解,这是怎样的信念。

      “你我相见便是缘,何况来者是客,我总不能看见客人穿肩的伤而不加救治吧,你也不妨告诉我你在找什么,我一直住在这里,也许,我可以帮得到你。”我也微笑。气氛变得很是平和,温润的风穿过我们的发,留下些许馨香。淡绿的草地,翠绿的树叶,白色的小屋,黑色的篱笆,蓝色的小池塘,各色的花朵,微笑的少年和少女,在流离的风中,渐渐模糊起来,却隐约泛着玻璃折射出的光泽。世界像是浸泡在童话里的,似乎永远不会到达寒冷和悲伤。

      他显得有些踌躇:“我还在担心是不是能活着找到他呢…也没有办法了,既然你愿意帮我,那么麻烦了。”

      (三)

      从清理伤口缝线到上药包扎,他一直保持着那般安静的笑容,我的手指抚过他明显低于常人体温的肌肤,心中落满微尘的弦,仿佛也被轻轻拨动,流动的音符决绝地盛开在奔腾的血液里。

      我有些绝望。

      我以为,我已经失去了希望。

      经年的风敲击爱的背面,是我的借口,还是世界的借口。

      我在被废弃的世界里,望眼欲穿。

      窗边的风铃发出空色的声响,透窗而来的阳光涤荡成空虚的热度。

      我倏然惊醒,回忆从眼前散去,只留下一片模糊的事物,就像溺死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回身收好药品,望着一脸平和的他,心想也许不是急事,于是便说:“你先休息,东西我明天会帮你找。”他随即摇摇头:“不行……我需要它,越快越好,不想耽搁,如果我的生命可以换回浪费掉的时间,我愿意去做。”

      他失去了笑容,语气和表情坚定的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一时无言以对。曾经,我也拥有过如此的坚定。

      当所有的激情冷却后,当所有的梦想沉淀后,然后呢?

      我坐下来,任由刚刚记忆的线幻化成稍纵即逝的蔷薇泡沫。

      “那,告诉我吧,要找什么?”

      他微笑:“瞬时百合。”

      我惊讶,瞬时百合是世间最毒之物触碰到它的人会在七日内毒发而亡,且无药可救,没有特殊方法是绝对无法带走的。

      “你是怎样受伤的?”

      他微笑:“追杀者所致。”

      听到这里,我便知道,他已经找到瞬时百合,能来到我这里也是追杀者所致。

      “你要用手摘下它?”

      他微笑:“只能用手摘下,不是吗?”

      “你只是看到了正在盛开或已经盛开的瞬时百合,因追杀者,你没有时间摘下它,于是选择保护它,也就是因为你的选择,你受了那穿骨的一伤,在15秒或更短的时间后,你发现瞬时百合凋落了,然后就想离开敌人攻击范围的方法。”

      他微笑:“你猜得很对,我正在想办法离开那些追杀者的包围然后就到了这里。”

      “你很强大。”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他现在的形式:“追杀你的人悉数葬身,就在我院子的前面,我还没来得及清理。”

      他站起身来,有点犹豫,可还是说出来:“尽管书上说,不该怀疑施助者的能力,可我还是想问,你…一定可以吗?”

      他墨色的眼光芒流转,满满的希望溢出来,落在空气中伶仃作响,空灵的声响敲入我心里。

      “你要用它做什么?”我突然有些好奇,尽管之前我并不想知道。

      他又微笑:“医一个与我有羁绊的人,医生说只有瞬时百合可以救他。”

      我看的出,他的幸福满满的,漫过了生命。

      幸福,一个多暧昧的词,人人都渴望得到,但终其一生也未必找得到正确答案。

      我心想,这一定是一个让他明知是在劫难逃,飞蛾扑火,却依然心无旁羁,义无反顾去守护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在所不惜。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活下去吧。

      是,自己的意志,这样的信念。

      “你在这里等我吧,可以在院子里活动,但不要出去。”

      “等等!我来摘!”

      “呵呵,我有办法的,你不必担心。”

      他微笑着点头。

      我微笑着离开。阳光一瞬间刺痛了我的眼,念想空空荡荡。

      (四)

      走进房间第一眼便是一片亮丽的白。

      我有些无所适从。

      他从角落中走出来,眼角下垂,像个孩子:“额……抱歉……书上说,不可以乱碰女孩子物品的,让你生气了吧。”

      我摇摇头,示意他我并不在意。

      他说下去:“你房间里充斥绝望的白,没有花也没有画,加了别的颜色又觉得很突兀,所以……就找了花放在瓶子了,我不懂这是什么,也许,放在这里不合适吧。”

      我缄默不言,看着纯白无暇的花朵露出支离破碎的微笑。

      我拿出一个小小瓶,瞬时百合摇曳在鲜红的世界里。

      他接过:“你的……血。”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你放在这里的花,叫做卡萨布兰卡。”

      (五)

      临走时,他微笑着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也只是笑笑:“你的样子和我当初学习感情时一样。”

      我们又说了什么,无关个人。

      我送他到森林的出口,挥手说再见。从此,再也没有见过。

      多年未见,你是否幸福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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