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虽难得还钱》指捻尘叶

22、第二十二章 生命不朽

　　这段时间以来，小型的兽潮时有发生，虽然与十一月中旬的那次相比并没有很严重，但就是面对这种时不时出现的小型兽潮，加上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让电厂的煤几近告罄。
　　基地的南北两面，各自修建了一个小小的瞭望塔，比较简陋，有些漏风，不过总比之前蹲在露天守夜好多了。
　　夜间寒冷，探照灯的光打在基地周围似乎都能冒出几缕白气。
　　于夏盘坐在瞭望塔上面，看到关城星顺着梯子爬上来。
　　关城星冲他笑了笑，把手里的厚棉袄披到于夏身上，感觉好像时间不对，“现在越来越冷了，你也不多穿点。”
　　“没有很冷。”
　　“这可不比南方。”关城星也坐下说，“南方的冷你是能感觉到的，抖了半天实际上温度就在那里，北方的冷则会让你不知不觉间冻得浑身僵硬。”
　　于夏活动了一下，确实有些冻僵，尤其是手指。
　　“尝尝这个。”关城星把捂在怀里的布包放到于夏手中，后者差点被烫到，但还是面不改色地打开。
　　居然是烤红薯。
　　“基地刚种出来的。”关城星自己还留了一个，掰开之后，一股热烘烘的香味随着白色雾气弥漫开来。
　　“今天好像不是你守夜？”关城星顺手翻了翻挂在墙上的表格。
　　于夏摇头说：“王哥跟我换的，他女儿生病了。”
　　“基地药品够用吗？”关城星问他。
　　“主要是一些生病的老人需要特殊的药，但是目前没办法获得。”关城星看着黝黑一片的天际说，“差不多时间去趟城里了。”
　　至少要撑过这个冬天。

　　入冬之后，变异动物减少，不过但凡遇到，都是凶残无比，然而拉煤有需要很多的车和人，所以此次出行一共去了四个异能者，好在公路之上太过寒冷，极少有动物觅食。
　　坐在车里，于夏顺势看了眼关城星带来的长单子。
　　大多数是于夏不认识的药名。
　　“我们要去城里吗？”
　　“去，但是不能和大部队一起，否则太危险了。”关城星慢慢减速，没想到他不止会开私家车，连卡车也会开。
　　走老路，黝黑的矿场慢慢映入眼帘。
　　有过一次经验，这回把这些煤矿运到卡车上的速度更加快了些，下午三点不到，他们就把事情解决了。
　　“接下来一路基本安全了。”关城星看了一眼表，对于夏说，“我跟王哥打过招呼了，咱俩换车去城里。”
　　于夏说：“这一趟能有多少积分？”
　　“拉煤还是药品？”
　　“药品。”
　　关城星笑着问他：“我跟宋洛那小子商量的时候是10积分一人，不过考虑了安全性也只有咱们两人去。嫌弃积分少不想去？”
　　“把你那部分给我。”
　　“为啥？”
　　于夏翻出手机上的记事本，记的是上次他算出来的，关城星欠了他多少钱的账。关城星以为他这么久没提，自己献献殷勤就能糊弄过去。
　　显然是不好糊弄他。
　　“你记账上，省得框我。”关城星心想自己也得记一份，省得接受常年的敲诈勒索。
　　但是令于夏没想到的是，关城星很快开始絮叨：“昨天的红薯我是花了一积分的，还有那件厚棉袄，可值两个积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关城星的记性，多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给他回忆起来。
　　“上个月底，我还送请你吃了一顿饭。”
　　“对了，你那床被子也是我给你换的，当时可是分文未收。”
　　“……”

　　两人很快就进了市区，然而空荡冷肃的大街上，别说感染者，连一具尸体都找不到。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应该不会有谁费这么大力气帮这些人收尸——
　　“这附近都没有尸体了。”关城星把车开进一个小区，路边有一个药店，两人便顺道下车去那里探查情况。
　　砸开玻璃，里面的大多数东西都没被动过。
　　“你跟着我选。”关城星把清单拿出来说，“这个柜子的都带走。”
　　于夏收起整个塑料袋的药品，提到车里，忽然之间，他听到有些动静，侧身一转，躲过一只体型硕大的流浪狗。
　　它浑身的毛发浓密，显然是想方设法进化出了在冬日觅食的方式。
　　草木从地缝之间钻出来，缠绕那只流浪狗，于夏趁机拔出腰间的刀刃迅速割下它的头颅，躲过喷溅的血液。
　　“流浪的动物？”
　　这些东西在城里，被辐射变异的概率本就不大，不禁让人怀疑有些变异是不是根本没有停止。于夏问关城星：“我们还继续吗？”
　　清单上有一些药在这种小药店根本找不到，恐怕要去医院。
　　“我怀疑城市里还有超级感染者。”关城星说。
　　普通感染者的寿命只剩下两周，但是随着他们不断吞噬和进化，寿命会慢慢延长——或许就是城市里尸体消失的缘故。
　　“这些药很重要？”
　　“是的，刘老叔有心脏病，只能吃药缓解，他出门带的药快用完了。还有几个老人也是不用药病情会严重。”关城星上车看了会地图，“我们去医院。”
　　于夏皱起眉头——既然是末世，为何就不能按照末世的生存之道，优胜劣汰？
　　关城星盯着于夏看了会儿，后者才反应过来车子为何没有动，闷声说：“知道了，我们去医院。”
　　虽然于夏嘴上这么说，但关城星也不会认为他会完全认可自己的做法。
　　越靠近医院，沉闷的感觉越来越重。
　　天空完全是漫反射的云层，白得亮眼，却看不出太阳在哪。突然天空闪烁了一下，一声炸雷也把两人吓了一跳。
　　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聚集。
　　“怎么回事？”关城星停靠了车站，看到外面居然真的是雷声隆隆。
　　“打雷了。”
　　这个时节还能打雷，关城星不禁感慨：“那可真是冬雷震震，乃敢与君绝。”
　　医院就在前方，但是直觉告诉他们还是不要轻易进去。这座医院是Z大第一附属医院，医疗条件在本省是拔尖的，当初病毒爆发，在这儿就医的感染者肯定不在少数。
　　他们分辨不出这诡异的气息究竟来源于何处。
　　医院未免有些鲜花水果店，关城星把车子停下后说：“先探探。”
　　只见关城星丢了一把种子进路边已经芳草萋萋的地面，长长的藤蔓立马生长起来，匍匐前进，穿过医院大门，攀上了墙壁。
　　于夏问他：“我们会被发下吗？”
　　“不好说。”
　　藤蔓从门缝里溜进去之后，于夏就看不到了，他转头看到花店里面大把大把干枯的花朵，伸手拧断锈迹斑斑的铁链。
　　“于夏，你干嘛去？”关城星小声问。
　　于夏看到店铺里有一盆水尚未干涸，不知名的植物——应该只是被修剪过作插花的，然而长出了根，部分浸没在水里，开出明黄色的花朵。
　　“你有问清楚他们的药各自再那些地方吗？”于夏转过头问。
　　“有，药单后面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