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鬼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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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整个营地便陷入喜悦的忙碌中，我服侍稽侯珊吃过早饭穿戴整齐，留下两个乳娘照顾伊屠智牙斯，便带着锦娘来到专门为慧儿准备的毡帐。
梳头上脸，穿衣戴花，看新娘准备的差不多了，我连回毡帐歇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又来到会场接见宾客。
傍晚时分，隆重而热闹的婚礼开始了。我和稽侯珊，还有当于威的母亲坐在喜篷里，接受两位新人的拜见，大祭司在祭拜先祖之后，宣布他们结为夫妻。然后，熊熊篝火点燃，热热的歌声响起，盛大的宴会开始了。
稽侯珊被诸王围着灌酒，我远远的看着一脸幸福的慧儿，依偎在当于威身边，欣慰的点点头。
“你为什么总喜欢在别人的婚礼上这样笑？”不知什么时候，雕陶莫皋摆脱了酒官司，站到我身边。
“什么？”他说的话我没太听懂。
“明明是别人的婚礼，你却笑得很幸福，而且总是这样。你真觉得他们会幸福吗？”
雕陶莫皋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转过身，正视他的眼。
“一年前的今天，你也是这样远远的站着，静静的笑着，好像很幸福，好像也认为被你祝福过的新人一定也能幸福。但是，你错了，我并不幸福。”他并没有看我，而是看向我刚刚注视的地方。喜篷里的新郎和新娘。
“雕陶莫皋．．．．．．”他说他不幸福，不幸福啊。
“我这样说你会觉得愧疚吗？”他转过身，紧紧的盯着我。
当然会，当初因为我急于拉拢自己的势力，才促成了他和珠尔玛的婚姻。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让他失去了和王嫱最初的爱情。如果他说不幸福，那绝对是因为我啊。
“雕陶莫皋，我很抱歉。珠尔玛是个好姑娘，我以为时间久了，你会喜欢她的．．．．．．”
“你凭什么这样以为？凭什么！”他粗暴的打断了我的话，我紧紧的咬住下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对不起，如果可以补偿，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伤害珠尔玛，她是个好女人，而且还为你生下来柏年。”
“哈哈，为我生下儿子，她的任务就完成了，我不会为难她，绝对不会。但是你呢？尊敬的阏氏大人，我应该利用你的愧疚，让你为我做些什么呢？”
雕陶莫皋倾身欺近，浓烈的酒气混合着男人的气味，直直扑向我的脸，我把头扭向一边，想摆脱这暧昧的情形。就在我转过头的同时，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奇怪的女人。
“啊～！”当我借着篝火，凝神看清她的脸，吓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那是一张骇人又恐怖的脸，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唇，脸上好像被刀割去了皮肉，又用火烧过，难以描摹的丑陋如鬼魅，令人心惊作呕。我愣了，僵硬的转不过头。
那女人的脸动了动，我想她是在笑，然后她伸出了一双手！那！那不是手！只是两只肉掌，十根手指全被切掉的肉掌！
“天啊！”我再也忍不住，转头扑进了雕陶莫皋的怀抱。
“怎，怎么？”他可能被我的举动吓到了，全身比我还僵硬。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昭君！～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他抓住我的肩膀，迫使我镇定下来。
我强迫自己不要慌，回头看去，那女人已经不见了。我把刚刚看到的，一五一十对雕陶莫皋讲。
听完我的描述，雕陶莫皋脸色突变，放开我转身走向且莫车，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便急急离开。与此同时，且莫车也快步来到我的身边，警戒的看着周围。
“且莫车！发生了什么事情？左贤王跟你说了什么？”
我拉着且莫车的袖子，手还在颤抖着。且莫车搀着我在桌边坐下，倒了杯酒让我喝下。
“没什么，大哥有点儿急事，阿爸又脱不开身，让我陪着你。”
这样的说法我根本不信，他又倒了一杯酒递给我，我慢慢喝着，回想着那个女人。那样的面貌我从没见过，但凡见过她的人，一定都不会忘记。但不知为什么，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到底是哪里呢？
“阏氏，您怎么一直盯着我啊？”
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不知道已经盯着且莫车很久了。吓得那孩子不知如何是好。
对了！是眼睛！虽然面容尽毁，但眼睛却没有毁掉，那样熟悉的眼睛，那样的眼神，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她！天啊！她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她既然变成这幅样子，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侯出现在这里？一股不祥的感觉，紧紧抓住我的心。
“且莫车，快陪我会营帐！”
且莫车诧异的看了看我，却没问为什么，挥手招来一对卫兵，一起护送我往大帐方向疾行。因为婚礼和宴会的缘故，人们都集中在广场上，营地只留下当值的守备。一接近大帐，我和且莫车都感觉到不对，大帐外面竟一个亲兵都没有！这是不可能的！
我顾不上别的，快步跑向大帐，一掀帐帘，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眼前的一切把我惊得魂飞魄散！两个乳娘被齐齐割去头颅，血喷的到处都是，看血污凝固的样子，已经死了很久。地上横七竖八，一刀毙命，都是守备在帐外的亲兵。
“伊屠智牙斯！伊屠智牙斯！”我的孩子呢？我疯狂的再帐里寻找着，呼喊着。
“快，吹号角！”随后进帐的且莫车嘶吼着下令，哨令兵到帐门口吹响了报警的号声。
我看着眼前这些死人，出手狠绝，不留余地，到底是些什么人？我的孩子此时又在哪里？怎么样了？接连的惊吓和焦急，再加上一整天的忙碌，一时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鬼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