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道》隋白

16、第14章

　　石柩真的只叫过他一个人幼幼吗？
　　老实说，有尤不知道，他也并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就是瑞白的替代品。他不肯定自己在石柩心中的位置，不肯定小者所说的是否真实，不肯定小夏的电话是否具体是何用意……他甚至不肯定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但是，此时此刻，有尤知道他必须肯定自己的心。肯定了心，其他的，暂时什么都不要管，去相信就好。
　　有尤握了握石柩的手，没有看他一眼。但有尤知道，石柩一定此刻会看着他、想着他。
　　他们在这个屋子已经待了五天。石柩告诉他瑞白就是在N年的今天死的。
　　小者坐在他们对面的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搁在上面，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的瞪着他们，眼神平静的看不出是否含有怨怼还是释怀。
　　墙上的钟滴滴的响着，不久“当当”大作，十二点整的响声回荡在屋子里。
　　小者惊讶的抬头看着钟，一秒、两秒、三秒……有尤和石柩环顾着屋子，除了钟响，除了心跳除了他们三人的呼吸还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有尤慢慢的平静下来，紧张也没用、心跳的再快也没用。没有东西出现，瑞白没有出现。什么都没有出现。
　　还是……有尤看了眼不断大口喘着气的石柩、又看了看异常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小者。
　　门忽然被急促的抓响、尖锐的指甲划过木质的门板，一声两声道后来数不清。
　　小者站起来向有尤走去，走近，擦过，开门。
　　有尤睁大眼瞪着小者，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是……是他来了吗？
　　身后伸出一双手，将有尤向后拉去，快的让有尤连尖叫都来不及……

　　有尤身后伸出一双手，将他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暖暖，却因为过多的流汗而打湿了衣服，可味道和感觉有尤不会记错。
　　有尤伸手上下抚着胸口，心脏像是坐了云霄飞车一般大起大落。转过头，石柩正紧紧的抱着自己，看着小者。虽满眼恐惧，但那双手却紧紧的抱着自己。
　　即便怀疑过不安过，此刻心底即便还有什么，有尤忽然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
　　小者忽然笑出声，转过身冷笑了声：“怕什么，一只猫罢了。”
　　小者怀里的黑色猫咪对着他们打招呼：“喵”
　　石柩看着小者，收紧抱着有尤的双臂。
　　小者放下猫，坐回原来的位置。
　　有尤从石柩怀里挣脱扑向小者，用力挥出一拳。小者被打在地上。
　　石柩拉住有尤。
　　小者忽然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很怕吧？瑞白还没有来你就怕了……”小者坐直身子、看向石柩。
　　“你连瑞白是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石柩皱眉，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小者靠近石柩，笑着说：“瑞白是凌晨一点零四分死的。”
　　石柩闭上嘴，有尤抓紧他颤了下的手。
　　小者继续说：“早过了一日，怎会在今天？”小者说完疯似的笑起来。
　　石柩颤的更厉害，有尤返身一把抱住石柩不住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石柩拉开有尤，一脸恐惧的看着他。
　　小者笑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石柩和有尤以及回荡在楼梯间小者的笑声。
　　石柩看着有尤，有尤看着石柩。
　　“怎么了？”有尤小心翼翼的问，甚至不敢出口大气。
　　石柩皱了皱眉，扶住有尤的肩，缓缓的说：“有尤，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猫咪“喵”一声。有尤低头看了眼猫咪，等着石柩说话。
　　石柩犹豫了会儿，告诉有尤：“我们当时并没有送瑞白去医院，因为他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我家当时正好有一位学医的表哥在，他诊断但是并没有肯定，虽然建议还是送去医院比较好。但是我爸妈为了不让事态扩大，一直拖延到第二天凌晨才送去。而当时我们认为瑞白已经没有呼吸而放弃的时间，是那天晚上的十点多。”
　　有尤接着说：“所以其实如果他真的还没有断气，而你们也及时送他去医院的话，瑞白可能根本不会死，对吗？”
　　石柩一脸痛苦的点点头。“我们并不知道……”
　　有尤打断石柩：“因为你们的不知道所以要瑞白拿生命作代价？还是说其实当时对你们而言，瑞白的死其实就是你们的希望？！”
　　石柩摇头：“不是这样的……”
　　有尤用力推开石柩，不可置信的瞪着有尤边往后退。身体里有一种熟悉的寒意从胸口向全身弥漫，渗入血液。眼前的人，有尤第一次觉得那么陌生。
　　石柩跌坐在原地，眼带着一种有尤看不懂的情绪看着有尤。有尤撑着地面扶着墙站起身来，往门外跑出去。石柩在身后喊着他的名字，但有尤听不到。
　　被催眠在瑞白身体里初遇石柩的美好，两人在一起时候的幸福和不顾一切的感觉，还有最后独自被关在屋子里看着天黑天亮的那种悲伤、无助却满怀希望的情愫，现在一起化作一种痛钻进有尤的身体里。
　　有一大片乱七八糟的片段突然滑过脑海，有尤觉得一阵晕眩，扶住阶梯的栏杆。
　　再抬头环顾四周，自己已经到了天台。面前有一个身影，向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