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岚雪》云雾山岚

74、第四十四章

　　“陛下，五公主到！”带瑞雪去见女皇的女官，将她带到议政殿里的一个偏门里，向早已待在哪儿的女皇报备着。

　　“下去吧！雪儿过来。”女皇看文书的头抬了起来，向瑞雪招了招手。

　　瑞雪向前走了二步，便停了下来，面带提防的问：“为何要叫我上朝？”

　　女皇面带微笑的收回了手抄起环抱于胸，高深莫测的说：“原来我以为我会等上很久，没想到你动作挺快的嘛！”

　　一句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让瑞雪有些不明就理，但她也没有再提问，等待女皇继续。

　　半晌，女皇见瑞雪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不得不再次再口：“昨晚解禁以后，你的两位师傅上了个折子，说你已经习武数年，已小有成就。是时候让你为国贡献了！让朕将你派去协助边将防守靛阳国，你说朕要不要批呢？”

　　两位师傅动作这么快吗？昨天下午才找过她们，晚上她们就上了折子。“如果不批，您就不会招我来上朝了，我的女皇陛下！”很讨厌女皇用风、柳两家威胁自己，瑞雪口气也不怎么好，但字面上还是给了女皇几分面子。

　　女皇嘴里发出‘咂咂’声，看得出来，她很满意她的答案：“果然是我桑弘家的女儿，不错，风家的血统也不错，真不知道是谁教的，从小就藏得那么深！”

　　任由女皇上下打量着自己，瑞雪一动也不动，做惯了木头人，发现它的好处真不是一条二条能道得尽的。

　　“雪儿，告诉为娘！你从小晚上就出来偷偷跑出来比划，是谁教的你？你宫里的人，似乎没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女皇思量着望着她。

　　瑞雪暗暗吃了一惊，难怪女皇知道自己不傻，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说话，原来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出来练武了呀！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约你三、四岁的时候吧！那时候想找出陷害你父女之人，派出暗探在暗中监视你殿里的一切，不料，害人之人没有发现，却发现了你会半夜出来锻炼身体。那时候朕就在猜，你可能不傻。”

　　“所以你才会让我学文习武？”难怪自己一个傻公主，女皇会一再让自己去学习。

　　不出意外地，女皇点了点头：“是呀！探子看了你几年，发现你几乎每晚都会出来活动，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了，后来朕也放心你一个人呆着了，这样还安全一些。就再也没有让任何暗探去监视你了，免得被有心之人发现。”

　　“前日看你的表现，似乎灵力学得不错嘛，加上今天你的师傅们请旨，看来，是时候放你出去了！”

　　“什么时候派我出去？”瑞雪有些迫不及待，银月殿带给她的不再是温馨，让她片刻也不想留了。

　　“时间也不早了，随朕出去吧！”女皇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提着步子向外走去。

　　瑞雪没在再问，反正一会上朝她就会说，只是跟着她静静的走着。

　　女皇刚到议政殿，响彻云霄的问请声就响了起来：“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站定后，女皇开口道。

　　“谢陛下！”百官应声而起，随之，便响起了一些嘀咕声。

　　女皇咳了两声，嘀咕声应声而止：“各位爱卿可能也有些奇怪，为什么五公主会跟着朕来上朝吧？”

　　“哎！朕因登基忙于国事，膝下公主甚少，如今就只有大公主、四公主、五公主成年。前日之事可能众位爱卿都有所耳闻，不错，宫里来了一个刺客，本想刺杀于朕，结果被两位刚执完班的禁卫发现，经众将围堵，终于将她在黛湖击毙！不幸几位禁卫将士也身遭不测。

　　朕有理由相信这是邻国派来刺害朕的，所以，现在我桑弘国不能再沉默了！朕决定派一个皇室子弟参与边防，戒备邻国来范！

　　大公主、四公主从小身体不好，连平日里的武课都不能完成，朕已询问了武太傅们，她们向朕推荐五公主瑞雪。五公主本有风家血脉，风家乃是我桑弘国开国之传世武将之门，如今五公主从军，定能让他国军士闻‘风’色变！”

　　语言一毕，林瑛就站了出来：“陛下，使不得呀！五公主常年有病在身，不宜在边关如此艰苦的环境下生活呀！”

　　“放心，太医说公主身体很健康。身为皇家的公主，这点小苦都不能吃，如何能对得起天下百姓！如何能面对她月月所领之薪俸！”

　　“这…这…！”林瑛的话被堵，她向一旁使了使眼色，另一个女官站了出来。

　　“陛下，话虽如此，但五公主毕竟年幼呀！刚满十四岁，连亲都未成，边关情况凶险，如果有什么万一，如何对得起风老太尉呀！毕竟这可是流着他们风家唯一的血脉的公主呀！”

　　这女人说得有生有色，几乎都要开始奔泪了。瑞雪不屑的撇了她一眼，话说得真好听，当初风钰月被人陷害时，怎么不见你们站出来保住风家真正的唯一血脉？

　　“刘大人，话不能这么说，世上所有女儿十四岁皆成年了，更何况，皇室子女向来早熟，十三岁便会行成人大礼，五公主早已年满十四岁，已经成年了，何来年幼之说？”昊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来上朝了，现在正站出来帮瑞雪说话呢！

　　“行成人大礼是要成亲的！五公主又没成亲，所以还未成年。”刘大人硬坳着。

　　“封妃大典时陛下已为五公主指婚了！”一直没说话的李月碧开口了，简明扼要的说了一句。

　　“好了！不要争了。”女皇永远都是那个让人停止纷争的角色。“此事就这样定了！五公主瑞雪成亲后，便领旨去边关守防！”

　　“仲爱卿！委屈你家公子了呀！”女皇还不忘安抚一下这个吏部要臣。

　　仲青松站了出来回道话：“臣子嫁与凰女已是高攀，何来委屈之说，只是辛苦爱子新婚便独守空房，陛下，臣可否为臣子求得一旨？”

　　“说！”

　　“谢陛下，臣子从小便爱慕山河之美，只可惜身为男儿之身，不能独自出门，臣又一向事忙，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次失信与爱子，如今可否请陛下让臣子跟随公主一起去边关，一则是成全了臣子的小小男儿之心，一则是让这对新婚佳偶不至于两地分离！”

　　“陛下，此事怕是不妥呀！五公主本就体弱，何况仲公子一个娇弱男儿身，怕会为公主带去诸多不便呀！”一个大臣又冒了出来，看来想让女皇不顺心的人比比皆是呀！

　　“冷大人过虑了！臣子自幼就跟着在下学了拳脚功夫，并且，他虽为男儿，但还能使出些许灵力。跟在五公主身边，还可以就近照顾五公主向来体弱的身子，女人出门在外，有个男人贴身侍候会好很多的。”仲青松为了满足儿子出门看风景的愿望，是不遗余力了，含笑回答质疑之音。

　　“哦！仲公子还会些灵力？不错不错，看来朕将他指给体弱的五公主是没指错了，好了！事情就如此定了吧！待两人成婚完成所有的宗室程序后，便一起出发。妇唱夫随！”说罢，女皇还心情挺好的大笑了几声。

　　瑞雪就站在女皇的侧边，看着上面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完成了，一阵茫然，自己原本就没有想过这辈子还会娶或者是嫁的，可后来多了个小召，让她有了结婚的念头。可如今，小召已经死了，娶、嫁对于她来说，更是遥远得不能再遥远的事了。

　　“皇上，瑞雪不想成亲！请皇上成全。”退朝后，瑞雪又跟着女皇回到了开始候着的小屋内。一屏退左右后，她马上开口说道。

　　“皇上？你不叫我母皇吗？”女皇挑了挑眉，兴趣盎然的问道。

　　自从她在十四年起，如此对待风钰月后，瑞雪从就没把她安到母亲的位置上，要叫也难以启口。

　　“请皇上成全！”

　　“不行！”女皇道也干脆，直接回绝了她。

　　“为什么？不成亲，我一样可以去边关，成亲没有用处，更何况在我心目中，柳韶莲才是我的夫！”

　　“成亲是有用处的！仲青松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大臣，她是吏部要员，身边有很多亲近她的朝臣，你娶了仲家公子，依仲青松护短的个性，一定会护你到底的。”女皇平静的跟她分析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你打算‘附远厚别’？”瑞雪一惊，没想到她打的这个主意。

　　“‘附远厚别’？这是什么？”女皇问，这个词她怎么没听过。

　　“意思是说你打算用姻亲来掌握权利，这你先别管了。你能确定仲青松会站在我这边吗？不要忘了。曾经是她提出来找刺客的亲属逼刺客就范，才将我爹送进寒殿的！”当日的一切，瑞雪可从来没有忘过。

　　“你怎么知道的？喔，一定是风钰月告诉你的，当日是她提出来的方案，就是因为这样，拉拢她才是必要的。这样你才能为自己减少一个敌人，增加一个盟友。”被瑞雪小打击了一下的女皇，为她的无知失去了些耐性，但还是按捺着情绪想说服瑞雪。

　　“我不在乎，没在她这个盟友，我一样可以。”瑞雪一刻不退让,她从没想过，从历史书上知道的皇权论策会用在自己身上。

　　女皇算是彻底被瑞雪激怒了，高高在上的她，何曾有这种细心分析说服她人的经历，她不由分说的吼道：“朕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下旨让你成亲，你就一定得成亲。要不你也别报仇了，滚回你风家，等着那天接旨抄家吧！”

　　“你……！”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在讲人权社会生活的自己，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

　　女皇不再理会她，也不在乎她脱口而出的常称，开口道：“其他事可以由着你，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神公将你成亲之事公布与众时，你才可以去边关。”

　　门随着女皇的出去，大大的打开了，刚亮的晨风送了进来，寒得有些彻骨，瑞雪站在那儿，久久不动弹一步。

　　瑞雪慢慢的紧握住了双手，白嫩的拳头浮出了青筋，现在她总算想明白了，权力，这就是权力。上辈子，叔仲家手握重兵，连皇帝见了她都亲切几分，从来不曾如此对待过自己，而现在，自己除了有半边风家血脉外，其他的不值一提。

　　被人逼死的小召，被人逼着成亲的她，因为没有权力，就是因为没有权力，没有权力的自己，还会被人逼着去干嘛？没有权力的自己，还会连累多少人，风家满门？柳家满门？或者是说，下一个从黛湖里捞起来的是风钰月？是莫莫？

　　不！这种事情绝不能再发生，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从现在开始，抓权，不仅仅是抓，还要撑权，只有站在权力的最顶点，才能不被人威胁，不会让人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可叹自己白活了几十年，连如此简单的道理现在才想通！热热的信心，从她心底由然而升，现在的瑞雪，犹如一个一直被堵在屋里出不去的人，门突然由外给打开了，信心，希望随之而来。

　　女皇、大公主、四公主、林琪你们等着吧，不管现在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只要能哪一天让你们成为我手中的棋子，不能再动弹时，我才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