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七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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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头冲出主屋的瑞雪，当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跑出了将军府，不理会守门兵将的错愕惊讶，瑞雪呆呆的回过身来，面似平静地站在府外大门中间不知望哪点的盯着直看，看起一旁的女兵两脚不知为何为何开始摇摆。
将军这是什么了？平常看到她们都会微笑客气的招呼一声，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严肃飒寒过，看着就象刚从地狱里跑出来，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难道是府上出了什么事了吗？越想越害怕的女兵之一站了出来，干涩地吞咽了下喉咙说道：“将军，您…您……出了什么事了吗？”
刚说完，她身后一个女兵将她抓住，埋怨的盯了她一眼，仿佛在指责：将军的事，咱们管不着。然后她讨笑地开口向瑞雪说：“将军，你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吗？”
两人的问话打断了瑞雪呆滞的发愣，回过神来，她机械的回给了她们一个微笑道：“没有，更深雾重，多穿些衣物。我还有事出去一下。”
看到将军回到老样子，最初开口的女兵放下了心来，但她担心不解的问道：“这么晚了，将军要去哪儿？要小的备马吗？”
是呀！要去哪儿？瑞雪自问：回府？自己不想面对仲绮弦。回营地？自己又不想面对这么多人说些乱扯的假话。好累，奔波了一天的身体累，而更累的是心，应该怪上天的故意作弄吗？为什么这突然多出来的生命没有哪一天是平静的。生平第一次，瑞雪感到孤独，前所未有孤独，被人背叛的感觉象是剥离了她拥有的一切，变得一无所有。
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又没有一分属于自己的东西和地方，原来，格格不入的生命真的不能容入不属于她的大溶炉，所以这才叫格格不入吗？突入其来的理解让瑞雪从指尖起穿过一股股让人窒息的酸软，这种无力的感觉，让瑞雪突然想大吼一声。
多年来刻意训练出来的抑制力如今终于完美的表现了出来，原本的大吼当冒出瑞雪的口中时，竟变成了一声微弱的：“妈……！”
“妈？将军。妈是什么地方?在哪里？要小的护送将军去吗？”性格单纯的守门女兵又一次毫无心机的问道。
妈在哪里？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地方，自己心中最为深刻的依念，她在一个自己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在这里，永远也找不到……找不到。绝望莫名的变成了酸涩，奋力地想从瑞雪的眼眶冲出。
不对，这里还有自己的妈妈，哪个不同与以前世界的慈祥母亲，那个生下自己的男人，那个除了自己对其他人都只有冷漠淡情的男人。
“爹爹！”终于抓到一丝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根自己此时此刻最想捉住的救命稻草。瑞雪将刚从眼中溢出的晶莹反手抹去，一头向府内冲入。
“将军……”守卫的女兵在背后盯着瑞雪突然一下子就消失在府中的身影呐呐的喊道，将军跑的速度好快呀！跟风一样。
“别喊了！哎，可怜的将军，人前威风，可人后还是一个想要爹爹的孩子。可怜风皇夫死得早，看来将军把皇夫的灵位放在一个叫‘妈’的地方了……”女兵摇首感叹道，心中庆幸自己爹娘都还在世，虽然穷了点，但自己从未象将军此刻一样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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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府内院墙离隔壁主屋最近的地方翻身而入，瑞雪象阵风一样来到风钰月的门前，急速的奔跑和没有调整的内息早已让她呼吸凌乱，大口的喘着气，瑞雪推门而入。
巨大的声响和迎门而入的冷风将睡梦中的风钰月惊醒，惊慌失措的他只来得及翻身而起，惊恐的叫声刚刚到达喉咙全身就被一团冷凉的雾气所包裹。潮湿的雾气与熟悉的气息将他的尖叫硬生生地梗在喉间，风钰月不确定地出声问道：“宝宝吗？”
吸收着暖人的体温，瑞雪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人气，双手紧紧的抓住风钰月的被子，在黑暗中轻轻额首答道：“恩！”
熟悉的声音平息了风钰月的惊恐，但又勾起了他平静心湖的揪心：“怎么了？大半夜的，怎么全身这么凉，生病了可怎么办？”说完伸出双手摸索着想要用手确认空气中的冰凉是否真的是从自己的宝宝身上传来的。
月末的弦月毫无作用，黑暗中的风钰月只能靠摸的，而内功深厚的瑞雪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准确的抓住风钰月的手，也不管自己的双手是如何的冰冷，当她抓住这抹在这世界上唯一属于她并能抓住的温暖时，她便再也舍不得松开，紧紧的握住，直到风钰月实在受不了了，吃疼的呻吟才让她回过神来。
“爹爹……”没多说什么，此时迟疑的低喃已经将此刻的心情一表无遗。
平常的风钰月或是冷清淡薄，不通人情世故。但遇上瑞雪，他总是反了个个儿，父女连心似的，当瑞雪低声唤他之时，他突然明了了什么，扯开唇角，扬起一抹绝美的慈爱笑靥，伸出肯定已经被瑞雪捉青的双臂，顺着瑞雪的手将他揽进怀里，嘴中不停的念道：“乖，宝宝别伤心，爹爹疼……”
或许从瑞雪在这个世间一诞生开始，不管她的身体有多小，她都把风钰月当成长不大的孩子看待，想保护他、照顾他。但此刻，风钰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突然升华了，原来，他除了被人照顾，也一样会照顾别人，一样可以作为自己的依靠，一样可以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温暖。
将头放在风钰月不宽的肩上，双手环住他单薄的柳腰，享受着他半生不熟轻拍背心的安抚技巧，早先被凌迟了的心脏慢慢复合平静了下来，不安的燥动也渐渐与耳边响起的心跳声同步。
“爹爹！”
“恩，怎么了？”
“不问我什么事吗？”
“让宝宝伤心的事，不提也罢。”
“…………”
“宝宝？”
“恩？”
“还伤心吗？”
“不了，因为我有个最好的爹爹！”
“真的吗？呵呵！”
黑暗中，风钰月还是傻笑着红了脸，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他是宝宝的负担，从宝宝出生开始，自己带给她的除了凶险外便是责任。可是今天，宝宝不止说过一次的最好的爹爹却让他感动莫名，原来，不止是自己需要宝宝，宝宝也需要自己。
静静的相拥，寥寥无几且无意义的对话磨去了大半夜，终于，风钰月问出了一个瑞雪极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宝宝不回府睡觉吗？”
撑起头来，看了看窗外已全黑的天，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瑞雪不答反问道：“爹爹困了吗？”
“有点。”风钰月老实的回答道，除去宝宝刚进屋时的失控情绪让他很是不安了一阵外，这几个时辰的温馨对话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了，可他又舍不得与宝宝这么难道无人打扰的相处时刻。
风钰月的答案让瑞雪有些郁结，对呀！只顾自己任性心安了，却忘了爹爹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忧喜不定的情绪折腾了他一晚，现在他应该真的很乏了。自己也太粗心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瑞雪将棉被拉起，将风钰月推倒在床上，细细的裹好。
“那爹爹就好好睡一觉，不到午时，不准起床哦。”
黑暗中完全被动的风钰月在被裹进被子后才扭动了二下，不甘地道：“可我还想和宝宝聊天，宝宝在这陪爹爹睡吧！”
有一瞬间‘好’字就要从瑞雪口中发出，但她还是没有说出来，就睡在这里好是好，但，一则明天自己会早起，势必会惊醒他。二则是如果自己睡在这儿，风钰月肯定会惦记着她不肯完全放松进入梦香。
“不了，天快亮了，我也该回府了。爹爹早点睡，晚上雪儿陪你用晚膳如何？”
“真的？那宝宝要吃爹爹做的菜吗？”风钰月期待的眼神在黑夜中都泛着几分光华。
“当然，爹爹做的菜，雪儿可盼了好几年了。不过有个前提条件，你不能让自己累着，如果爹爹累坏了，吃苦了，那再好吃的菜雪儿也不要，知道了吗？”
“哦！”只听前半句，后半句完全都没有进风钰月的耳朵，此时的他，正盘算着如何把他的拿手好菜全都搬上桌呢！
思考中左右飘动的眼珠让瑞雪一下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于是，瑞雪又开口道：“晚上就二菜一汤吧！够我们父女两人吃就好。”
“啊！才三个菜呀？”风钰月低呼道，手还抗议似的伸出了被子。
将他再度包好，瑞雪一边出门一边答道：“只能三个菜，做多了我就不吃，晚上见。”
木门关闭的响声隔断了屋内风钰月不满的哀叹，瑞雪怀着与来时完全不同的心绪飞起了将军府。
主屋门前，瑞雪依然可以看见屋内闪烁的烛光，盘桓在门前半响，瑞雪终是抬步离去了，虽然心脏被治愈得不再流血，但终是满怀疮痍，疼痛不已，自己是人不是神，不是什么罪都能在转眼间饶恕的。等吧！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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