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不吃青团

35、第 35 章

　　这时候苏维的手机又开始震了。他擦擦手，看微信里来的消息。
　　“不打针就这么欢快？”方墨说。
　　“嗯。多亏了你，今天还买了戒指。”苏维回。
　　“谢谢。”苏维又回。
　　“什么呀？”梁和好奇地偏头看。
　　“哥哥在回方医生的消息。”苏维指了指屏幕，“宝贝儿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了，现在看得懂吗？”
　　梁和看着屏幕，念：“多……亏了，你……”
　　“嗯？认得一些。”梁和皱着眉，努力地分辨，看了半天摇摇头，苦恼地说：“蚂蚁一样，想它们会头疼。”
　　“慢慢来，不着急。”苏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方墨此时发来消息:
　　“踢翻你狗粮，踹翻你狗碗。”
　　“单身贵族绝不妥协。”
　　梁和好奇道：“方医生说了什么？”
　　“我说我们买了戒指，他说不要欺负他单身。”苏维说。
　　“可他手上……”梁和疑惑地看着苏维。
　　“他当时着急证明自己的清白，才那样说的。虽然骗你不对，但这下你总该相信哥哥跟方医生之间什么也没有了吧。”苏维说。
　　“哦。”梁和点点头，反正戒指戴着，现在追究这些都没必要了。

　　水凉了，苏维把梁和的手擦干净，然后把水盆拿走，拴上棉花，关了灯。
　　两人在一个被窝里暖暖地相拥而卧。
　　“哥哥以前是什么样的？”梁和在黑暗中摸了摸他的脸，问。
　　“以前哥哥在S市，很平常地长大，上学，然后来这里工作，又遇见宝贝儿。”苏维抱着他，梁和身上泛着淡淡的草药香气，混着他天生的牛奶味，很让人沉醉。
　　“哥哥的爸妈呢？”梁和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养出这样的苏维。
　　“我父母……是做生意的，小时候比较忙。后来我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就不做了，拿了一部分积蓄出去旅游，哪里都去，碰到喜欢的地方就住一阵，直到现在。”苏维说。
　　“过年也不回来吗？”梁和想起当时家里只有他们两人的年夜饭。
　　“不一定。平常就发发消息，问候一下。他们觉得成年之后的人生就是我自己的，所以尽量不打扰。”
　　“哥哥不会觉得孤单吗？”梁和问。
　　“那你呢？一直一个人不孤单吗？”苏维反问他。
　　“一直这样，还好吧。”梁和碰了碰苏维的嘴唇，“现在不一样，有哥哥了。”
　　“宝贝儿有了哥哥之后就是小哭包。”苏维闭着眼，“哭比笑多。哥哥希望你多笑笑。”
　　“哥哥也哭，那天晚上，都不出声，吓到我。”梁和不服气地反驳，随后没等对方回应，便在苏维脸上不知道那个部位胡乱亲了一口，道：“哥哥睡觉，困了。”

　　第二天五点半，苏维按掉震动的手机闹钟，接着把手伸到被褥底下，摸了摸炕。昨天熬药熬到挺晚，果真如林成森所说，还很温热。
　　梁和通常要睡到八点多才会醒，苏维给他掖好被子，他竟然慢腾腾地伸过手来，迷迷糊糊地揽着他的腰，不许他走。
　　“哥哥要去做饭了，再睡会，宝贝儿乖。”苏维轻声哄他，尽量不扰了梁和睡意。
　　梁和的精神还沉在睡梦里，上半身一点点地蹭过来，贴着他，喃喃着说：“哥哥，要亲。”
　　苏维低下头，用舌尖温柔地在他轻启的口中探了一圈，梁和这才满意地松开手，让苏维把自己裹紧，安安静静地不动了。
　　苏维静悄悄下床，进了浴室，两手撑着洗手池，闭上眼睛，想等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刚才梁和的腰肢软绵绵热乎乎地缠着他，一大早儿的就这么黏人。
　　温润的唇，湿润的舌，箍着圆环的无名指节。
　　无一不表明他是被拥有的。
　　被自己。
　　啧。
　　平静不了，越想越亢奋。
　　苏维最后还是在浴室里发泄了下，要不然憋得难受。

　　快速的梳洗后，苏维把棉花解开，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醒的，安安静静地趴着，一声也不叫，偶尔打个哈欠。
　　“棉花，一会我去买菜，看着点你小梁叔，有事就叫老爷子过来。”苏维给它倒了点狗粮，又往水盆里续了点清水，小声嘱咐它。
　　棉花伸舌头舔了舔苏伯伯的手心，意思是知道了。
　　分明是占据三傻之一的品种，怎的也不知道它这么通人性。它在丁宇那是个淘气包，自打让梁和狠狠摔过之后，它竟就成了他的半个保姆，梁和说什么话都听，从不反抗。
　　就连苏维在它心中的级别都要略低一级，梁和上回吃醋，使唤它凶自己，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叫。
　　都是欠人家的，它是，他也是。

　　外头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冒头，气温尚带着夜晚的寒凉，无处不在地蛰伏着。
　　巷子里很清净，苏维从路口拐出来，瞥了眼昨晚尚算得上热闹的步行街。空空寂寂的，皆沉眠于朦胧的清晨中，休息着。
　　苏维从另一个方向走过去，穿过几条路口，远远地瞧见一片人声嘈杂。
　　就是这了，早市。不过多久就会散了，落下的零星痕迹会被清洁工迅速清扫掉，不留下任何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苏维昨晚在大厨房看了一圈，老院长家里没存什么菜，估计是保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做饭，所以需要的时候现买。
　　苏维先去牛奶亭子买了几瓶当天的鲜牛奶，接着沿着这条街慢慢看。
　　他断断续续地买了些番茄，土豆，茭瓜之类，都是梁和爱吃的。
　　老爷子跟豆豆喜欢吃什么？林成森说他们只要有人给做饭都会乐呵呵地接受，想必也是不怎么挑食的吧。
　　苏维在肉摊上挑了只鸡，让他们清理干净。又买了些木耳，香菇等干货。
　　最后苏维从早市绕出来，在一开始进来的地方买了一兜新鲜鸡蛋。
　　“哟，孩子，手里不少东西，阿姨给你多装个袋子，别磕着。”卖鸡蛋的大妈利索地从小三轮上扯了两个方便袋，熟练地捻开，套好。
　　“谢谢。”苏维说。
　　“这小伙长得真帅气，有对象了么？没有让阿姨给你介绍个！”阿姨瞧这满大街上来买菜的不是老人就是主妇，这年轻小伙，高高瘦瘦的，模样是说不上的英俊，手里还一堆菜，怎么瞧着怎么顺眼，所以就乐呵呵地多问了一句。
　　“成家了，谢谢。”苏维接过阿姨递来的袋子，淡淡地说。
　　阿姨惋惜地摇了摇头，粉红色的泡泡还没飘起来就破碎了，果然好男人不是已经成家，就是在成家的路上。

　　苏维回了院长家，一进门，就瞧见东边的药房门开着，瞟了一眼，豆豆在里边，穿着睡衣，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维先把菜撂下，推开暖阁的门，见棉花跑到炕沿蜷成个团，一大一小睡得很安稳。
　　轻手轻脚把门关上，苏维走到药房。
　　“叔叔别过来，在门口等等，这不能进。”豆豆把他拒在了外头，还把门掩了掩。
　　“哦。”苏维停下脚步，许是这里有什么不能叫人知道的家传秘方之类，他还记得豆豆对梁和说的那句，都会过去的。
　　豆豆肯定也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在见梁和第一面的时候这样说。苏维觉得他跟别家孩子不大一样。
　　没等多大会，豆豆拿了个小布袋子出来，交给苏维。
　　“这是什么？”苏维打开看了看，都是些切碎了的药材。
　　“爷爷说中午想喝鸡汤，叫叔叔拿着它搁锅里煮。把袋子放进去就行，药效会渗出来。”豆豆揉了揉眼，打了个喷嚏，外头有点冷。
　　“知道了，快去换衣服。洗脸刷牙没？”苏维问。
　　“不想洗……”豆豆不大乐意地说着，回了主屋。

　　苏维把菜归置好，洗了洗手，和了个有些硬的面团，把它擀平，叠成长条，切成细丝。
　　今早做手擀面。
　　苏维利索地把番茄去皮，切块，又细细切了些葱花姜丝，灶台打上火，锅里倒了点油。
　　趁油没很热时下葱姜爆香，接着加番茄块翻炒出沙，加水把锅盖上，火调小。
　　趁烧水的工夫，苏维把牛奶热上，然后去隔壁看了看豆豆，他正满脸泡沫地在……
　　“怎么弄得？”苏维看他脸蛋上奇奇怪怪的一片片，问道。
　　“叔叔，脸好辣……牙膏洗脸了。”豆豆这下子彻底被辣清醒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郁闷地说道。
　　“把眼闭上先。低头。”苏维把他的脖子往洗脸池上压了压，然后打开水龙头，一手捧水，轻轻搓掉牙膏，顺便给他把脸洗干净。
　　“好了好了。”豆豆说，拿起毛巾胡乱擦了一把。
　　“刷牙没？”苏维没打算走。
　　“嗯。挤了牙膏刷的。”豆豆的刷牙程序竟然还分级，淘气小朋友捏了捏脸，说，“凉丝丝的。”
　　苏维看了看洗漱台，从边上拿起一个小黄罐罐。
　　史努皮……草莓牛奶儿童润肤霜？
　　“过期了吗？”苏维看了看瓶子底下，有些磨损了，字看不清。
　　“没，前阵子我妈买的，新的。爷爷老跟我抢，他觉得香。”豆豆把脸抬起来，苏维打开罐子，用无名指挑出来一块，点在豆豆的脸蛋上。
　　豆豆跟搓麻将似的，两手来回转着圈的搓，手底下好像不是自己的脸皮。
　　“使这大劲儿，不疼？”苏维瞧着都觉得好笑。
　　“没事儿，这样快。”豆豆想把剩在手上的面霜匀到苏维脸上，可是苏维个儿太高，他够不着。
　　苏维屈了屈膝，发觉这样有点累，索性蹲在他面前，配合地把眼镜摘掉。
　　这下豆豆不费力了，他对自己下手狠，但是落在苏维脸上的力道轻轻的，打着圈把手上的面霜化进去。
　　“好啦，叔叔锅开了。”豆豆跑回屋去，老院长已经穿戴整齐了。

　　苏维在厨房里忙活，豆豆扶着老院长从屋里走出来，在洗手台前洗漱。
　　“忙你的，这几步路不碍事。看着锅去吧。”老院长摆摆手，把从厨房里出来的苏维赶回去，捡起牙刷洗漱。
　　面条很好熟，苏维调了味，又打了蛋花，给老爷子和豆豆一人盛了一大碗，一老一小手边还有一杯热牛奶。
　　“叔叔怎么不喝牛奶？”豆豆看苏维面前只有一碗面，说。
　　“你叔长这大高个头，小时候肯定没少喝，快。”老院长催他。
　　“爷爷又不用长个。”豆豆撇了撇嘴，拿起牛奶瓶，一口气喝光。
　　“爷爷年纪大了要补钙，吃吧。”苏维递给他餐巾纸。

　　三人吃过饭，豆豆背了书包奔出门去，苏维在厨房收拾，突然听见棉花在叫。
　　苏维赶紧撂下手边的东西，跑到暖阁，见梁和从床上坐了起来。
　　“宝贝儿醒了？睡得好不好？”苏维坐过去，拿出他今天要穿的衣服。
　　“嗯……梦见哥哥在亲我。”梁和解开睡衣扣子，自己一件件往上套衣服。
　　“是吗？感觉如何？”苏维没戳破早晨发生的亲密，把梁和的衬衣领子从毛衣里翻出来，看着像个十几岁的学生，不说人都看不出来他二十好几了。
　　“哥哥好温柔，喜欢。”梁和啾地亲了他一口，懵瞪着，随便找了个地儿，也不管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