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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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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床上是妈妈憔悴的脸,供氧罩占据了她原本瘦弱的面颊的一大半。芯月紧紧地握着妈妈的手,一身黑色的衣服,明明刚刚失去了自己慈祥的父亲,现在,原本就娇弱的母亲也因为极度悲伤病倒了。
母亲临死前,交给她一把精致的钥匙,这是瑞士银行的个人物品储存库的钥匙,里面放着父亲为了防止此类事情发生,留给她的瑞士银行本票。
现在这把钥匙,被做成了吊坠,像护身符一样挂在她的脖子上,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卑微的,而被金盏鹏陷害的家庭的后代,都已经成长起来,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她把这股力量组织了起来,钥匙吊坠时刻提醒着她,所有这些力量的支撑点就在于此,不要忘记仇恨。
杨芯月回到张涵禹的别墅已经很晚了,进门的时候,看见张涵禹坐在沙发上,前面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看来还在忙公事呢!看见杨芯月回来,就把笔记本和上,微笑的望着杨芯月。
“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么?”
“嗯吃过了,刚刚回家收拾了一些东西带过来。”
“你怎么不和我说,我可以开车接你的!”
“那多麻烦您呀!”
“怎么能是麻烦您呢?只要你说的,要我办的,我都会非常高兴的去做!”说着他把杨芯月压靠在墙上,强硬的吻过她的唇。
“晚饭和谁吃的?”
“和朋友。”
“为什么不找我?”
“为什么要找你?”
“我是你老板!”
“这是你的规定么?我必需和老板一起吃饭?如果是规定,那么我以后遵守就是了!”
张涵禹慢慢的抽回身体,回坐在沙发上,继续工作,过了好长时间,看着一直呆望自己的杨芯月,愣了一下,呵呵的笑着说:
“你呆坐着干嘛,去洗澡吧,臭死了!”
“有么?”杨芯月下意识的闻了闻。
“杨芯月!”
“啊?”
“以后叫我名字,或者可以叫我哥哥!不要叫老板,张先生之类的,好难听!”
“可以,禹!”
听到这样叫,张涵禹很是高兴,在杨芯月洗澡期间,一直保持呆笑的状态,忽然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很不正常,硬是憋了回去。
看着从李铭俊的跑车上下来了女人,杨芯月气得昏过去,
“你怎么会带这个女人来!”
杨芯月似乎有要杀了李铭俊的意思,天呀,这个女人要跟着去了的话,哪是什么度假郊游呀,什么罗曼蒂克,肯定是超额工作才对,本来那个张涵禹自从到他家之后一直把自己当佣人使,现在可到好,纯牌的大小姐也来折磨她了。
刚刚下车的丁捷儿一身名牌打扮,摘下迪奥的墨镜,看见站在张涵禹家门前的杨芯月,也很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副非常厌恶的表情。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里是我家呀!”
“什么?”丁捷儿惊讶的望着杨芯月,这时张涵禹把车开了出来停在杨芯月身边,看见李铭俊和丁捷儿,
“月,把东西放上车!”让后凑到李铭俊身边,耳边低语。
“攻陷了没?”
“正准备呢,利用这次机会!”然后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来!
在女人的眼里认为,浪漫的度假胜地绝对是海边、温泉、或者有亭台楼阁,风景如画的地方。眼前的景色,让两个美女花容失色起来。
“我们就在这里么?”杨芯月低头奴奴嘴,去后车厢去行李。
“你们确定不是在这里歇歇脚嘛?天呀,这荒郊野外的!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呀?住哪里呀?”
“我都有准备好哟!看,看豪华的双人帐篷,专门的野战炊具,食材我也买好了!我真是个天才,这才是返璞归真的生活呀!”
李铭俊陷入了自我陶醉状态。
“怎么把车就停在这里吧,穿过树林,前边的山附近有一条小溪,咱们就在旁边搭帐篷吧!”
那个该死的张涵禹似乎比李铭俊更加积极。
已经接近中午,自然负责烧火做饭的是杨芯月,她郁闷的心想我果真是来这里当奴隶的,干嘛答应死铭俊出来郊游嘛,还不如在家里面睡大觉来得痛快,或者利用这个时间工作也能赚一笔不小的加班费,或者去小吃街大吃特吃来得痛快些,或者……
“杨芯月,饭要糊了,你想什么呢!”
捷儿端坐在旁边的大岩石上,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当然没有杨芯月的份,那两个男人坐在离这不远的大树下面和酒聊天,好不惬意。
“啊……”终于杨芯月的一阵惨叫打破了这份惬意,瞬时间张涵禹冲了过来。
“怎么了?”
“饭锅翻了!”
“幸亏只是饭锅,没伤到手就好!”张涵禹望着杨芯月,眼神闪过一阵心痛,
“还是我来吧,去一边歇着,不然你笨手笨脚的,把怎么带来的东西全砸了!”
然后挽起袖子,奋力准备饭菜。
“哇,张董原来这么能干呀,连饭都会做!”捷儿凑过身去,
“嗯,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母都忙于工作,都是我来照顾弟妹的!这点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
“原来张董,还有这样的经历呢,捷儿也来帮你吧!我呀,从小就被妈妈教出一副好厨艺哟!”
丁捷儿笑眯眯的帮着张涵禹做饭烧菜,不宜乐乎。
于是,杨芯月偷偷窃笑,看来装可怜还是有好处的,她凑到李铭俊身边,说
“喂,怎么不看好你的女人!禹现在可是我的老板!”
“谁说她是我的女人了,是她,死缠烂打要我带她来的。”
“你们关系不错啊!”
“是呀,他父亲和张涵禹父亲是旧识,我们这次来国内发展,她爸爸帮了不少忙呢,所以我们两个谁也不敢惹她!”
李铭俊看杨芯月的脸沉得像死人似的,嘿嘿一笑,接着说
“看来呀,他对涵禹的意思,不只一点点!”他拉着很长的京剧腔,对这杨芯月啪,飞了个媚眼。
经李铭俊这一番话,杨芯月一下午都心情糟的头顶,这是闷着头沿着小溪走,看见那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自己真的只是个局外人,跟他们,不再一个世界,想着想着竟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小溪附近了,莫非迷路了,周围黑压压一片的树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呀,说着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来。
“他们,应该回来找我吧,张涵禹,看不见我一定会非常着急吧,毕竟那么重要的助手不见了,他的生活系统会瘫痪的!”
杨芯月自言自语道,然后自嘲的笑着。只觉得自己很累,慢慢眼睛开始模糊,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是觉得自己很热,身上好几个地方似乎被虫子咬过奇痒无比,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帐篷里,而张涵禹坐在自己身边眼神怜惜的泛着光,终于知道身上痒的原因了,被这个人盯了这么久……张涵禹看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是
“你是傻瓜,痴呆,脑子有毛病么?”
“嗯!”
“什么嗯,你知道大家找了你多长时间么,你却悠闲的在那里睡得不省人事!”
“对不起!”
“对不起就够了么,你知道找不到你,我有多着急么,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
“不好意思,我知道,少了我这么重要的助手,一定很为难的,我下次不敢了,天已经黑了,你出去吧,要不,捷儿没有地方睡了。”
“这时候不是讨论别人的问题!”
张涵禹发狂一样低吼着,怒喘着气把刚刚坐起身的杨芯月压在地上。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什么叫重要的助手,你认为你对我来说只是助手么?”
说着粗暴的吻着她的唇,脖子接着撕开她的衣服。杨芯月也没有反抗,默默的贪婪的享受着片刻的激情。
她想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形容和他的关系呢,是他的情人么,或者泻欲的工具?这样的关系不是很好么,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负担,不会为自己添加任何麻烦,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一直期待,期待着什么呢?
“除了助手,还能是什么呢?”
杨芯月含着心酸的泪光,与张涵禹相对,在帐篷微弱的灯光下,他的轮廓分外鲜明,他的瞳孔深深的,蕴含着某种力量。
“你,比助手要重要得多!每次看见你,都会莫名其妙的冲动,所以我总是想逃离你,这样我才能安心工作,可是我发现,越是想逃离,我的冲动就越深。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而且,十分的,十分的爱你,想要霸占你,保护你,你愿意么?”
他的嗓音很轻,像溪流,美妙的可以将人心溶化。在杨芯月看来,这是多么甜蜜的时刻,却也像枷锁一样深深的缠住了自己的心灵。
“骗人的吧?”
杨芯月呆呆的望着张涵禹,她很期待,会被这个人爱上,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很温柔,也很严肃的男人,但是,当期待真的兑现时,竟无所是从。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在骗你呢?傻瓜!”说着张涵禹低头吻住她的唇,杨芯月挣扎,
“嗯,因为……”
“我爱你!”
“唔……”
“还要我在说一遍么?”
杨芯月只是呆呆的看着张涵禹黑珍珠般的眼睛,此时他浑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这个帐篷里微弱的泛黄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他那么认真得看着自己,他的话语像暖流一般让自己全身酥痒,于是她按捺不住用吻以做回应。
帐篷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帐篷被揭开的瞬间,丁捷儿的面色显得十分惊讶,最后捂着嘴站在那里呆住。
“捷儿,怎么也不吭声就进来了!”
张涵禹不悦的望着丁捷儿,嗔怒他打扰了自己的好事。
丁捷儿别没有杨芯月想象的肯定会疯狂大骂起来,只是故作镇定的说
“张涵禹,你出去一下,我有话单独和杨芯月说。”
“捷儿你想要做什么?不要任性!”
张涵禹把杨芯月紧紧搂起来,此时杨芯月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很虚弱,让他有些心疼。
“我这么善良,不会做什么事的呀,放心,只是女人之间的一点知心话而已,再说你不是打算死赖在这个帐篷里不走吧?只有两个帐篷你让我呆在死铭俊那里么!我才不要呢那个大色狼!”
丁捷儿朝张涵禹会心微笑,然后将他推出门外,在他出去的一瞬间,泪如雨下。
杨芯月头一次看见这个女人哭,而且发自内心的很伤心的哭。
“你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你不是么?”丁捷儿忍住抽泣。
“嗯,我也是真的很爱他。”
“其实我早知道他喜欢的是你了,从他把你带到他的办公室时候开始,我就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和我是不一样的!不过你别以为我就会这样放弃了!事实上你根本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条件!”
丁捷儿摆出一幅高傲不屑的表情,
“好了我要睡觉了,你就睡那里吧!”丁捷儿指指另一间帐篷,
“也许吧!对禹的家世背景来讲,也许我真的陪不上啊,怎么可能陪得上呢?”
杨芯月苦笑,幸福来得太突兀,走得也太突然,虽然明白着是海市蜃楼,可是,自己的心仿佛刀绞一般刺痛,即使抽泣也无济于事,对于她来讲,泪水,两年之前就流干了,还有什么知道痛哭呢。爱情对于自己来讲是奢侈品,并且激情过后,所有的男人,都会把女人忘得一干二净,不会留下半点遗憾。
杨芯月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身体重重得沉了下去,感觉到好累,好痛
“喂,你这家伙怎么倒下了,别吓我呀!”杨芯月模糊得听到尖酸刻薄的女人的声音,飘得好遥远,是在说自己么?自己是有意识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如铁钳,不受控制了。
渐渐失去了意识,莫非,自己要死掉了,那么人生就得以解脱了,真好啊,只是,许多的舍不得。
杨芯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到医院,
“她醒了!”丁捷儿,尖锐地声音让她觉得特别刺耳!
“你真想让我死呀,振死我了,你女高音么!”杨芯月大骂!
“太好了,你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杨芯月这才发现,此时的张涵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似乎守在床边一个晚上,杨芯月不好意思的抽出手,却又被紧紧抓住将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天呀张涵禹这是干什么呀,简直就像是经历生死离别的恋人,看见他瞅自己的眼神,那样浓情蜜意,当着丁捷儿和李铭俊的面,也太不好意思了。
“我说小月,你也太有意思了,这么大人了才起水痘!你昨天发了一晚上的高烧,可把禹吓坏了,以为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哈哈!”李铭俊在那边鄙视的笑着!
“是呀!幸亏没起在脸上,不然你就破相了,哼!”
丁捷儿在那边也鄙视的看着他们两个的甜甜蜜蜜,皱着眉头,
“既然没事,我现回去了,折腾一个晚上,什么郊游嘛,我有生以来,最糟糕,最痛苦的一次,恨透了!”
说着,拿起包,掉头就走了,李铭俊也跟着出去,留下话说不打扰两位的甜蜜了。
“感觉怎么样?身上的泡会痒么?”
张涵禹小心的抚摸着她的头,温柔怜惜,很难想象,在商场上犀利手段狠毒利落的他。为什么对一个女人这样温柔,以前他从不会让任何身边接近他的女性抱有期待,可现在,他多么希望身边的这个女人,永远待在自己身边。
听张涵禹这么一说,杨芯月真的觉得自己身上好痒。怎么搞得,身上多了好多水泡,又疼又痒。
“嗯,好难受,我想回家!”
杨芯月喃喃到,她的脑袋还是晕沉沉的,似乎这两年来的伤痛全部压在身上,而现在,面对这个男人,似乎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可以全部释放,就像以前一样撒娇,贴在这个男人宽大的肩膀上,好温暖。
张涵禹把杨芯月接回家,当宠物一样养起来起来,每天忙完工作,就泡在家里,给杨芯月煲汤,给她身上的水泡涂止痒药。她的烧早就退了,被当成宠物什么都不让她做的日子,简直就是折磨。
“我没事了,可以工作了!”
“不行,起水痘就要在家静养,被风吹到会感染的。”
“我真的没事了,再说水痘都在身上,穿上衣服根本不会被吹到的。”
“你别忘了你得的是传染病,要在家隔离,传染给公司其它人怎么办?”
“有几个大人没起过水痘呀,不会传染的。”
“我不准,放心不会扣你工资的你个守财女!”
杨芯月忽然狠狠地用憎恨的目光瞅着这个穿着家居服,还带着花边围裙的男人。
“你说我什么?”
“我说你是守财女呀,你自己不也说你贪财么!我说的不对么!我说我不会扣工资的,你就安心在家……”
“出去出去,不想看见你,你个大男人还带花边围裙,难看死了,不满意我你就把我解雇,别讽刺我,走开!”
说着把张涵禹推出卧室。张涵禹在门外挠挠头,微笑,还真是个有脾气的大小姐。
杨芯月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现在张涵禹为她做的事情,很体贴也让她很感动,被爱的感觉,和爱的人一起生活得感觉真的很好,但感觉似乎很快就会失去了。她紧紧的把钥匙项链握在手中,全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