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袭制狱警》夏勿晴

8、第八次烟

　　第八次烟

　　春鹤的第一场梦，是康艮的笑脸，之后的每场梦里，都有康艮，撒娇的，宠溺的。满满的爱与幸福。

　　春鹤从此经常做梦，梦里他和康艮谈着恋爱，青涩的春鹤，热切的康艮，在树下拥抱，在山顶亲吻，在图书馆偷偷牵手。

　　直到后来，康艮手里拿了一把刀，他握着刀柄，而刀身全在春鹤的胸膛里。康艮仍然是深情地看着他：“春鹤，再来一次好不好？”

　　第二次，康艮手中有一支枪，枪口对着春鹤的胸口，有些疲惫，但是依然温柔，康艮说：“春鹤，下次一定要成功可以吗？”

　　梦里的春鹤看不到自己，也感受不到疼痛，只能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无助，还有强烈的悲伤：为什么，我不是已经满足了你们的要求吗，为什么？

　　梦中垂死的春鹤已经看不清周围，一片黑红色的幕中，他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冲了过来，然后停在了他的身前，蹲下来，抱住了春鹤的身体，展竹的声音在春鹤耳侧喃喃：“对不起······”

　　春鹤不会轻易对某个人给予自己信任，不管是康艮，还是展竹。

　　但是春鹤更不愿意糊里糊涂地活着，他需要明白自己到底是谁。所以他愿意跟随一个曾杀死自己两次的人去探寻自己应当知道的真相。

　　康艮深深吸了气，向春鹤走了两步：“阿鹤，”他温柔地呼唤自己的爱人：“也许是在屏蔽你的记忆和新的记忆制造过程中，出现了一些误差。”

　　春鹤点了点头：“也许是，我的记忆中也有和你一起在学校里的事情。”

　　康艮点头：“这是真的。”

　　“但是我不能相信你。”春鹤很坦诚：“我不能确定什么是虚假的记忆。”

　　“你可以输入密码，然后就可以找回记忆，就会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的。”康艮说。

　　“我对密码没有任何印象。”春鹤摇头。

　　“不，你有。”康艮的表情变得悲伤起来：“你曾经为了这个密码，选择了死亡。”

　　春鹤想到了昨夜里，他的梦。他死了，他的血泊里跪着展竹。

　　梦里的春鹤松开了插入自己胸口的刀柄，咳着血，展竹伸出滴血的手，覆盖在他的脸上：“不怪你······”

　　这次的死亡很疼，可是听到展竹的话之后，春鹤觉得自己笑了起来。然后康艮带着一群人冲了过来，春鹤喘不过气，挣扎着，他对展竹说：“谢谢你。”

　　春鹤受不了这些事情，尤其是康艮很明显在欺骗他，而展竹也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

　　所以春鹤跟着危险的康艮走出了监狱，他不是很怕，既然他已经死了三次，那么就算死去了，一定还会有第四次复活的机会。

　　果然，跟着康艮是有收获的，春鹤来到了展竹陪着他死去的房间。

　　春鹤的手轻轻抚摸在显示屏上，闭上了眼睛，将梦中的片段与这里相对应。康艮跟在他身后，热切地期盼着。

　　春鹤来过这儿的，展竹也在，然后他在展竹面前，死在了这个房间。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春鹤死去的位置，离显示屏还有些距离，他死时，展竹就在面前，没有阻拦他，然后康艮和其他人从门口冲了过来，想要救活他。

　　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展竹会默许他的自杀，康艮两次杀了他，却又救了他？

　　“展竹是谁？”春鹤再一次问。

　　康艮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等你找回了记忆就知道了。”

　　所以问题还是这个密码。

　　虽然康艮说春鹤现在并不完整，但是春鹤并不觉得。

　　因此春鹤将自己放入之前的春鹤的角度，如果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值得让自己献出生命的事情，那么，保护它的密码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春鹤绕着屏幕走了一圈，然后他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康艮开心地催促他：“那你快输入，等你找回了记忆，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了。”

　　“密码······，”春鹤微微侧了头，有些失神，门口走来了一个黑衣的男人。

　　展竹走进来，面目平静，他穿了黑色的狱警制服，胸口插了一支白色绢花，就像是要参加某个人的葬礼。

　　康艮回头，戒备地挡住展竹的来路：“春鹤，你快输入吧。”

　　春鹤摇了摇头：“密码？没有密码。”

　　“不可能！”康艮脱口而出：“当时你说有密码的。甚至为了守住密码自杀，怎么可能没有密码？！”

　　展竹走上前，停在康艮的身边，趁着康艮正在扭头向春鹤说话的时候，展竹一掌劈在康艮颈后，然后将暂时昏过去的康艮扔到了门外。

　　拉上了门，设定了密码锁，展竹走了回来。春鹤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知道的对不对？”

　　“是的，我知道。”

　　“你知道没有密码？”

　　“对，从没有密码这种事情。”

　　“你看着我死去？”

　　“我不会对你的任何决议产生问题，”展竹温柔地看向春鹤：“你创造了我。我愿意服从你的任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