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辛》天地一闲人

4、第四章

　　二人交往了一年多，老周成日只见着一个美人，在自己面前哭笑怒骂，是活生生，可有亲不着，抱不到，于是与卜辛商量，二人见面。卜辛听了，哪里不喜，又想着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第一次见面，定然是美好无比的，自出发前，一日便洗了三次澡，刷了三次牙，照了十六次镜子，又给自己眼睛上抹上亮晶晶的紫色眼睛，涂的脸白白的，嘴唇红红的，穿着一身白裙，又瞪着一双红色高跟鞋，欢欣雀跃跑去北城见老周了。

　　卜辛第一次穿高跟鞋，没走两步，只曲着身子，垫着两条腿，走两步，歇三步，如此这般，下了地铁。
　　地铁人来人往，有一个西装隔领的男子，见了这卜辛，只见她容貌看不甚清，只穿得怪模怪样，走路怪模怪样，又见她三五不时的痴痴傻笑。与卜辛攀谈道：“你好，我这来北城，一时没带钱，饿的不行，更别说回家了，我是温富人区的人，能不能行个方便。你给我电话号码，到时候我打账还给你。”

　　卜辛见这男子说得甚是可怜，想起小说中女主人公总是单纯善良同情他人。从皮包里将自己仅省得一点钱都给了那男子。

　　那男子看看她的皮包，又猜测她的年纪，颇不忍心，频频回头，消失在人群中。

　　卜辛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像小说里一样的事情，高兴得跟老周打电话报行程，又把这事满口自豪与老周说了。

　　老周半日没说话，道：“你这个样子，被我母亲知道了，肯定不放心你做他的儿媳妇。”

　　老周耐心解释一番，卜辛方明白自己遇上骗子了。但听老周口气如此严厉，只柔声安慰道：“你别生气嘛，钱没了就没有了，别把你气坏了。”

　　老周接着了卜辛，选选看，只见一个穿着宽大白裙的人影，等卜辛凑近，从她的肢体中，老周看出了她的娇羞，主动上前拉住卜辛的手腕。

　　卜辛被老周领着回家，心里又喜又羞，到了家门口，卜辛不愿意自己走进去，只说要老周公主抱。老周下腰了几回，卜辛被老周半抱在怀里，又开心又害怕，一手搂着老周脖子做娇羞状，一手扶着门，二人哆哆嗦嗦进了屋。老周先卜辛进浴室洗洗脸，清爽清爽，卜辛是百般不愿意，心道：我这化着美美的妆，洗了脸，妆没了，哪里能动人呢。

　　老周再三劝说，等卜辛出了浴室，老周方见这女子，果如一朵娇柔的百合花，也不由得得意。卜辛方打量了一番老周住的房子，这件房子就像桶装的方面面盒一般大小，一张小床就是方便面，被塞得满满当当，再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又看看地面，七零八落到处都是纸屑，再看看浴室，积水成堆，上面飘浮黑的白的，不像人住的地方，倒好似一个垃圾战，又看看老周顶着个鸡窝头。

　　卜辛坐在床上靠着老周，两人自在说了好些话，二人同床共眠，等到晚上吃饭，老周叫了几个盒饭，开开心心拿与卜辛，同卜辛一同欢喜吃了。
　　等到老周上班去了，卜辛思忖着这个时候女主人应该发挥自己的贤能了。
　　她在狭小的房间里龟行挪步，找了一块布，把房间窗台抹干净，又找来海绵拖把，把地拖了，拖把上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很用心擦了几遍。到了浴室把积水放了，忙完了这些，可把卜辛累坏了，思忖着：老周回家该夸我了。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去了。
　　老周回到家，只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开了窗户，把卜辛摇醒。卜辛一看事老周回来了，高兴地要不得，乐颠颠把自己做得家务活跟老周说了一遍，又拉着他进了浴室。
　　老周道：“你拖把搁哪里洗刷的。”
　　卜辛道：“我看没有桶，就把它在马桶里涮了涮。”
　　老周道：“家里没有抹布，你拿什么擦得窗台？”
　　卜辛道“：”我找了你的衣服做抹布。”
　　老周看着自己的衬衫已经看不出来是白色得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卜辛满眼星光看着老周，等待他得夸奖。

　　半响，老周道：“你把厕所得水抹在地上，地上现在布满了什么你知道吗？”

　　卜辛见老周生气了，忍住了心中得委屈，道：“我没有干过家务活，以后会好好学习的。”

　　如此这般便过去了。但是卜辛想到就去做。她跟着没事视频观摩了很久。
　　买了一块牛肉，一把面条。

　　将面条下入锅中，卜辛想到，这个要跟老周打个招呼，叮嘱他早点回家来，自己要给他一个惊喜。二人又甜甜蜜蜜说了一番话。只闻得一股糊味，吓得卜辛赶紧进厨房，只见黑烟窜上来，卜辛不知是要挪动手还是挪动脚，只手脚乱成一团，才想到关火，把锅盖盖住。如此下来，厨房已经是一片黑乎乎。卜辛心有余悸，面条只好作罢了。她把牛肉铺好，一块一块切，虽然厚薄不匀称，但想想自己头一回，免不得沾沾自喜，又想到老师傅展示片肉功夫来，不由来了兴致。只片了两会，哪知刀猛地划过肉片，割破了她得手机，卜辛脑袋又懵了，看着地上血红一片，用水冲了冲自己的伤口，血血流越多，又把拖把拿来，将血拖干净。

　　看着这厨房一片狼藉，自己手指隐隐作痛，卜辛由不得委屈。老周早早下班回来，见没做饭，也不恼，二人吃了饭，卜辛更加委屈了，一个劲把自己的刚才发生的事跟老周诉说了一遍，又拿着自己受伤的指头，老周游戏正打到最嗨的时候，卜辛只在床上睡着了。
　　第四章

　　二人交往了一年多，老周成日只见着一个美人，在自己面前哭笑怒骂，是活生生，可有亲不着，抱不到，于是与卜辛商量，二人见面。卜辛听了，哪里不喜，又想着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第一次见面，定然是美好无比的，自出发前，一日便洗了三次澡，刷了三次牙，照了十六次镜子，又给自己眼睛上抹上亮晶晶的紫色眼睛，涂的脸白白的，嘴唇红红的，穿着一身白裙，又瞪着一双红色高跟鞋，欢欣雀跃跑去北城见老周了。

　　卜辛第一次穿高跟鞋，没走两步，只曲着身子，垫着两条腿，走两步，歇三步，如此这般，下了地铁。
　　地铁人来人往，有一个西装隔领的男子，见了这卜辛，只见她容貌看不甚清，只穿得怪模怪样，走路怪模怪样，又见她三五不时的痴痴傻笑。与卜辛攀谈道：“你好，我这来北城，一时没带钱，饿的不行，更别说回家了，我是温富人区的人，能不能行个方便。你给我电话号码，到时候我打账还给你。”

　　卜辛见这男子说得甚是可怜，想起小说中女主人公总是单纯善良同情他人。从皮包里将自己仅省得一点钱都给了那男子。

　　那男子看看她的皮包，又猜测她的年纪，颇不忍心，频频回头，消失在人群中。

　　卜辛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像小说里一样的事情，高兴得跟老周打电话报行程，又把这事满口自豪与老周说了。

　　老周半日没说话，道：“你这个样子，被我母亲知道了，肯定不放心你做他的儿媳妇。”

　　老周耐心解释一番，卜辛方明白自己遇上骗子了。但听老周口气如此严厉，只柔声安慰道：“你别生气嘛，钱没了就没有了，别把你气坏了。”

　　老周接着了卜辛，选选看，只见一个穿着宽大白裙的人影，等卜辛凑近，从她的肢体中，老周看出了她的娇羞，主动上前拉住卜辛的手腕。

　　卜辛被老周领着回家，心里又喜又羞，到了家门口，卜辛不愿意自己走进去，只说要老周公主抱。老周下腰了几回，卜辛被老周半抱在怀里，又开心又害怕，一手搂着老周脖子做娇羞状，一手扶着门，二人哆哆嗦嗦进了屋。老周先卜辛进浴室洗洗脸，清爽清爽，卜辛是百般不愿意，心道：我这化着美美的妆，洗了脸，妆没了，哪里能动人呢。

　　老周再三劝说，等卜辛出了浴室，老周方见这女子，果如一朵娇柔的百合花，也不由得得意。卜辛方打量了一番老周住的房子，这件房子就像桶装的方面面盒一般大小，一张小床就是方便面，被塞得满满当当，再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又看看地面，七零八落到处都是纸屑，再看看浴室，积水成堆，上面飘浮黑的白的，不像人住的地方，倒好似一个垃圾战，又看看老周顶着个鸡窝头。

　　卜辛坐在床上靠着老周，两人自在说了好些话，二人同床共眠，等到晚上吃饭，老周叫了几个盒饭，开开心心拿与卜辛，同卜辛一同欢喜吃了。
　　老周上班去了，卜辛在狭窄的空间里挪动，思忖着这个时候应该是女主人公发挥自己贤能的时候到了。她抹了窗台，又拖了地板，将浴室的废水垃圾清理了一番，如此这般，也累得，坐在床上，迷迷瞪瞪想到老周回来对她该是如何表扬。
　　老周回到家，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看看摊在床上的卜辛，推了推她胳膊，卜辛还一脸懵昧，只见老周来，由不得欢喜。还没等她开口。
　　老周道：“你用什么拖得地板？”

　　卜辛兴高采烈道：“家里得海绵拖把，不过没有桶蓄水，我在马桶里刷了刷。你有没有觉得家里变干净了呀？我把家里窗台抹了几遍。“
　　老周道：“你用什么抹？”

　　卜辛道：“没见着抹布，我把你的衬衫做抹布了，吸水效果还是挺好的。”

　　卜辛等着表扬，老周气得说不出话来，道：“用厕所的水拖地，现在地上全是什么味，你知道吗？”
　　卜辛见老周面有怒色，心里委屈，但软下口来，道：“你别生气，这是我第一次干家务活，下次不会了，别为了这种小事累坏了身子。”

　　如此这般哄了几番，事情便过去了。

　　但卜辛想着做一个贤内助，她查了不少美食教程，观摩了一番，买了一把面条，一块牛肉。将面条下锅水煮开。想着要跟老周打招呼，让他早点回家，两人你侬我侬，热乎了半天，卜辛只闻到一股焦糊味，现在厨房门口，也不知道先挪动腿，还是先挪动手，一阵手忙脚乱，才大着胆子将火熄灭，用锅盖盖灭了浓烟。面是无法吃了，卜辛老老实实切起牛肉来，又想到视频里的老师傅片肉，片了一片，片了两片，第三片还没片着肉，直接朝自己的食指上削去，稍时满地血红，卜辛吓愣了，用水洗了洗伤口，血越洗越多，卜辛没办法只好先把地上的血拖干净。

　　等到老周回来，饭没做好，二人吃了外卖。卜辛还想跟老周说自己把厨房弄得乱七八糟，自己的手也破了，但老周正聚精会神打着游戏，卜辛坐在床上，想起小说里，女主的贤能来，觉得自己还是差很多。又想起男主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会心疼地埋怨女主，应该说一句：“小笨蛋，怎么这么不小心，手疼不疼。”至少应该吹一吹。卜辛还没想明白，顶不住眼皮的沉重睡着了。
　　因为二人第一次见面，老周颇花了几分心思，出门前，卜辛只说要梳洗打扮一番，老周怕她再往自己脸上鬼画符，好言好语道：“我只爱你素颜。”卜辛听了心中甚喜。

　　老周先带着卜辛去了电影院，刚好公司有优惠券。二人端着可乐，爆米花，坐在后排最靠里边的位置。电影里放得是喜剧片，老周被逗的，只是欢喜不听。卜辛想着小说里，一般在电影院女主人公看电影，男主人公看女主人公的。只是不住的扭来摆去，磨蹭着老周。老周见她坐立不安，问道：“你想上厕所了？”卜辛气结，摇了摇头，只把自个的身子歪一边去，大荧幕上演了什么，她不知道，别人笑，她也开心不起来，沉郁了半日。老周见卜辛没动静，扭头看看她，见她远着自己，只把她拉到身边，将她脖子靠在自己肩膀上，这下可着卜辛的意了，安安份份，心中不住窃喜，只寻思着：这才对嘛。

　　二人出了影院，肚子皆饿了，老周先询问卜辛想吃什么。卜辛想吃火锅，老周却想吃西餐。卜辛思忖道：他应该会像男主人公一般，吃我想吃的。最后，老周带着卜辛去了一家高档餐厅，里面放着缠绵哀婉的法式音乐，又有一个侍从在一边服务，卜辛别的心思一扫而光，顿时觉得自己像书中高贵的女主角，由不得抬头挺胸，端坐着。左右手来回换刀叉，弄了半天，没办法，又叫了一双筷子，夹着牛排，慢慢咀嚼起来。老周坐在对面，跟她说了他的很多辛苦经历，卜辛更加觉得自己找对了男主角，更加认真倾听。老周以一杯鸡尾酒结束了了整个用餐，卜辛暗喜：这可真是书中的情节。

　　天下起了小雨，二人站在风口中，卜辛穿着单薄，不禁瑟瑟发抖，看看老周，比自己抖得还要厉害，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让他脱衣服给自己披是不可能了。思想着，抖了抖小腿，对老周道：“我不怕冷。说”说着用自己的胳膊半圈住老周的肚子，只站在风口给老周人肉挡风。老周道：“看来你皮糙肉厚。”

　　二人乌嘴乌脸回到家，二人只冻着在床上下不来了。

　　老周毕竟是强壮男子，卜辛发高烧了。老周只得起床给卜辛买药去，卜辛被烧得晕晕乎乎，又想起书中女主角这时应该柔弱撒娇。腾得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拉着老周的手腕，又将自己的脸窝进老周的胸口，道：“我不让你走。”老周道：“乖，我去给你买点药，马上就回来。”卜辛听见老周这般软款温存，越发撒娇撒痴道：“我不让你走，你别丢下我。”老周被她软磨硬泡的不行，道：“你想把感冒传染给我呀。”卜辛满脸绯红，看看老周，又忍不住拿纸巾擤了擤鼻涕，只是控制不住眼泪也就出来，狼狈不堪。卜辛只好将老周放走。

　　卜辛被烧得晕头转向，只见老周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站在床边，发捎眉捎滴出汗珠来。卜辛心里感动不已，思忖道：男主人公担心女主人公，老周担心我，这般着急忙慌给我买药去了。

　　老周亦买了饭回来，拿着汤匙一递一口喂给卜辛吃了，卜辛满含热泪，等终于吃完了，老周吃饭去了，卜辛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上颚，只吐了一层薄薄的皮出来，口腔已经毫无知觉了。

　　晚息二人睡下，卜辛只不停的梦呓，睡了醒，醒了睡，又想起小说里男主人公衣不解带照顾生病的女主人来。于是哼哼唧唧，一晚上没停，老周果然醒了，轻轻拍着卜辛的背脊，哄了七八回，总算熬到天亮了，卜辛睡得香甜，老周顶着两个熊猫眼，上班去了。

　　在老周的精心照料下，卜辛痊愈了。只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在二人依依惜别时，卜辛只搂着老周，不肯放手，老周见来走来过去的路人，脸露难色，只将卜辛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卜辛心里又苦又甜，只搂着老周的脖子，递上香吻。老周一边亲，一边盯梢着周围。二人缠磨了一阵，老周先走入人海中，卜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如雨下。又思忖道：多少男女主人公在离别时像我这样呀，哎，生离最痛苦了。一路上也不管车上多少人看着，只捂着脑袋，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