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东京》carrotmiao

2、不景气的时代

　　当天晚上，我和玲子在冰室启吾作的曲子中达到高潮。玲子格外热烈地迎接我，不知道是因为冰室启吾的歌声，还是有了着落的门票钱。

　　但工作不好找。

　　这个经济低迷的时代，很少有店面愿意招我这样连高中都没毕业的雇员。

　　“有特长吗？”店主抬眼看了看我。

　　“……”我仔细想了想：“算账很快，我数学很好。”

　　“那你应该去上大学啊。”店主冷嘲热讽了一句。

　　我挠挠头：“我是说……相比而言，我数学比较好。”比如所有科目都没有及格的时候，数学是离及格线最近的。“我有经验，我以前在中型超市当过收银员。”

　　“我们现在已经有收银员了，想招个搬运工。”店主回答：“不过看你的身形，似乎体力不好。”

　　“体力很好的。”我急忙往上挽了挽袖子，虽然这样更露出我两条细细的手臂。“我以前在接力赛跑最后一棒，冲刺能力很好的。”

　　“那就先试用吧，试用期间包午餐。一个月后决定是否转正。”店主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

　　我也急忙站起来，拦住店主：“能预支薪水吗？”

　　“预支？！”店主变了脸色：“现在这个经济形势下，怎么可能有预支薪水的工作？！”

　　不能预支……一个月后才能拿到转正的薪水……但这个月的房租中旬就要交了。还有门票钱……我想了想。“老板，我还是不干了。”我决定再找找其它的。

　　临近傍晚的时候，不知不觉走到了繁华了商业区，十字路口的看板上是冰室启吾的巨幅海报——“冰室启吾，四月归来”的广告语写得很有气势。

　　海报上的冰室启吾依然是那张冷峻的面孔，冷冰冰地看着十字路口穿梭的人群，好像……上帝一样。

　　他一定不缺钱吧。真好。我由衷地感叹着。

　　一群穿着膝盖以上百褶裙的女生呼啦啦地跑过去，大叫着“冰室！”“冰室耶！”，然后簇拥在一起，争相和海报合影。

　　连平面都那么有吸引力。所谓明星啊。

　　夕阳在大楼之间的夹缝中，有气无力地透过最后一丝光线，纤细的橘黄色投到我的手掌上，像童话中点石成金的那道魔法。如果能成金的话，就让我这条手臂变成金制的手臂吧。

　　奔波了一天，没有任何收获。我连工作都找不到，这么大个东京，我连一个出卖体力的地方都没有。

　　我想到玲子温顺地靠着我的肩膀，把我当作她的依靠、她的男人的那一刻，我的自豪感。又想到我向她保证我能挣钱，能养她的时候，她看着我那安心的笑容。而现在，我却要两手空空地回去。

　　我掏出兜里的钢镚儿，去街边的小摊买了一盒章鱼烧。玲子喜欢这个。

　　但这也意味着我连一分钱都没有了。从商业区到我们租住的小房子有五公里，我要走回去了。

　　走回去就走回去吧。想到玲子迎接我的笑脸，和她捧着章鱼烧吃得很开心的表情，我没为自己的决定而遗憾。我重新背了背包，把章鱼烧拿在右手，朝夕阳落下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