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东京》carrotmiao

12、打给老家的电话

　　我应该是太好心了，不，绝对是太好心了。

　　所以我当天晚上就给老家的阿婆打电话，让她寄些特产来。

　　“现在不是季节~~”阿婆颤巍巍地冲着电话喊道。

　　“我不消化嘛~~”我挠了挠头。

　　玲子在那边听见了，急忙凑过来问：“哪里不消化？来，伸舌头出来让我看一看……你这个从小到大只吃垃圾食品的人还会不消化？奇了怪了？你不是吞了塑料了吧……”

　　“什么？”阿婆在电话里隐约听到玲子的声音，急忙问道：“你吃了啥啊？”

　　“没啥，没啥……”我急忙把玲子推开：“我就是有些不消化，你去问问柴田家的伯伯有没有腌啊……他家不是最喜欢吃那个东西嘛……还有阿姨家，她家也是常年海苔海苔的……总是有的……给我寄点儿来……”

　　“总让家里寄东西过来，怎么没见你给家里寄钱来啊？”老妈夺过电话，冲着我大吼：“你在东京是不是落魄得很啊？连饭都吃不起啦？我知道……你这小子肯定是想吃腌渍的东西配米饭吃，想省钱是不是啊？”

　　“绝对……绝对不是这样……”我急忙澄清：“我明天就寄钱回去……”

　　“臭小子，你少来了……”老妈大吼道：“你每次都这么说……你是不是把钱都花在女人身上啦？你个小兔崽子……”

　　“没有……没有……”我说着有点心虚：“总之，我找到工作了。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你们寄钱的。”

　　“你要是敢碰些违法的东西，你就等着进局子吧！老娘可不管你！”老妈在那边怒气冲冲：“就当没生你！”

　　“还有，你要是钱都寄不过来，就不要往家里打电话了！我可懒得接！”老妈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留下一片忙音令我措手不及。

　　玲子悄悄凑过来，怯生生地问：“你妈火气真大啊！”

　　哎~不大才奇怪。她和我爸离婚得早，拖着我和我姐姐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但我和我姐姐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姐在14岁的时候怀了别人的孩子。老妈执意让她打掉，她执意不肯。后来她跟着那个男人走了，孩子也生了下来。而我又在16岁的时候辍学，一个人跑到东京，留下她一个人拖着两鬓斑白的阿婆在老家。

　　所以，她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见到我就拿扫帚打我。见到我姐的话，估计得抡着菜刀或斧头。

　　“阿慊~”玲子柔柔地叫我：“你是不是找了挣钱的工作啊？”

　　我点点头。玲子突然变温柔的口气，让我有些不适应。

　　“你看……我现在不工作了……呆在家里……手里也没钱……”玲子摇着我的手臂说：“但我也想买新衣服啊……看着莉香一个星期换一个皮包，我也蛮羡慕的嘛……所以啊……阿慊……”

　　玲子的意思我明白，是想要钱了。

　　我起身去翻我的衣服口袋，里面是今天拿到的厚厚一叠小费。我从里面抽出十张给玲子：“喏，拿去。”

　　玲子高兴地朝我扑过来，挽住我的手臂，娇滴滴地说：“阿慊对我最好了……”

　　“嗯嗯，”我点头掏出一盒烟：“知道我好就行了……”

　　玲子夺过我的烟叼在嘴巴里，然后伸手示意要打火机。“阿慊要少抽烟，身体要紧。还有啊……快去做饭啦……我们两个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嗯嗯，”我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她，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说着身体要紧，自己却抽起来。然后朝厨房走去。

　　似乎和玲子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做饭。她只在刚开始交往的头一天做过一顿，然后把锅底烧得漆黑，害我洗了好久。

　　“今天吃什么啊？”玲子探头进来问道。

　　“咖喱吧。”我一边切马铃薯一边这么打算着。

　　“总吃咖喱啊~~”玲子撅起了嘴：“阿慊能挣大钱了，咱也偶尔吃顿好的嘛~~”

　　“今天的材料已经这么准备了啊~”我叹息道：“总不能浪费吧，咱们明天出去吃。”

　　玲子高兴地拍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