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乖，叫师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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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华灯初上，夏末的夜晚，倒甚是清凉，石板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头攒动，热闹不已。夜市纷纷出摊，小贩们的吆喝声，店铺里的锅碗瓢盆声，不绝于耳，各个店铺门前也挂起了照明的灯笼。炊烟暖暖，满满是人间烟火气。
“都饿了吧？今天大家辛苦了，想吃什么随便挑。”顾逍站在湛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道。
“你请客吗？”离渊试探地一歪脑袋问道，“吃什么都行吗？”
“废话多，不想吃好的可以自己拿两文钱买个馒头蹲路边嚼去。”顾逍用余光指了个街角，示意他。
“虐待少年人。”离渊被不温不火地怼了一句，嘴一撇小声嘀咕到。
“哈哈，那个，我们每次吃饭都是师尊请客的，阿离你最小，想吃什么你挑吧。”陆秋辞生怕师尊听见了这声嘀咕，赶快把话题拉回正道来。
“不完全是我请客，阁主报销一部分。”顾逍补充道。因阁中事务出门的，吃住都由阁主报销，当然，太贵的除外。不过顾逍也不在乎，反正他也不缺钱。
“哦，那我要吃最贵的。”离渊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一捶，说完就开始打扫视周围的店铺，看哪一家装修最奢华。
“最贵的，是那家。”顾逍头也不抬地举手一指，指向附近街边一栋三层的小楼。
离渊抬头顺着他的手望去，只见那楼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匾，上书“惜花楼”三个鎏金大字，这楼花香四溢，丝竹悦耳，柔曼轻纱，在夜风中悠悠飘荡，正如倚在楼边勾栏上挥着花手绢软声细语娇媚万千招徕客户的姑娘小倌们。
青楼啊……………难怪贵，毕竟里面吃个东西还得有附加消费。
离渊面部一阵抽搐：“要去你去，小爷我要下馆子，吃古董羹。”
“走吧，古董羹这边的好吃。”顾逍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离渊说完后他便立刻选择好一家看起来比较正宗生意红火的店铺，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来咯，客官里边儿请，您几位呀？”跑堂的伙计肩上搭一条白巾，看见他们进门，热切地招呼道。
“三位。”顾逍答道，“请问还有雅间么？”
“有有有，最后一件雅间了，二楼请，您三位要什么汤底啊？”伙计殷勤地伸手将他们往楼上引。
顾逍看了离渊和秋辞一眼，道：“麻辣的那种，谢谢。”
离渊道：“你都不问问我们的意见？”
“问什么？秋辞和我一向都是吃辣的，你不吃辣的吗？”顾逍疑惑道。
好吧，离渊确实是很爱吃辣，属于无辣不欢的那一种，倒是叫顾逍猜中了。挑挑眉没再说话，乖乖跟着上了楼，在最里间的雅间软塌落座。伙计忙不迭地取下肩头的毛巾擦了擦桌子。
这家店子虽然生意火爆，但是上菜倒是一点儿也不耽搁，汤底端上来没多久，十几碟小菜就摆满了桌，荤素皆有，盛在瓷盘中，一个个都摆得十分精致。
金色的大锅冒着诱人暖和的香味，一锅的辣椒花椒等调料上下翻腾，红红火火，热气腾腾。
“菜齐了，您三位慢用。”小二放下最后一碟切地薄薄的鱼肉便替他们放下帘子离开了，那鱼肉摆成一朵一朵的白色花朵，煞是可爱鲜嫩。是顾逍点的唯一一道菜。
顾逍二话没说，先煮了几片鱼肉夹进了离渊碗里，道：“吃这个，这是这家店的招牌菜，厨子刀工很好，鱼肉口感细腻。”
“唔。”离渊嘴里忙着嚼东西，含糊地应了。
“这个毛肚，是你点的。”说完又夹了一片毛肚。
“唔唔。”
“猪脑，吃哪补哪。”
“……额？”
“土豆，笋子，别光吃肉，要荤素搭配。”
离渊放下碗筷尴尬地抬头看了一眼顾逍，又看了一眼师姐，师姐并无甚反应。
离渊有些好奇：“他怎么……不给你夹菜？”
师姐眨眨眼道：“因为我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师尊是知道的，所以我们在一块吃饭都是各吃各的啊。怎么了？”
“没、没怎么，他不停给我一个人夹菜，挺奇怪的。”离渊挠挠脑袋。
“你是小师弟啊，你小，师尊得照顾你。”师姐表示理解。
“很小吗？我二……”离渊差点说出我二十六了，二字出口察觉不妙，赶快改口，“二月份就已经十五了。”
“当着我面说我奇怪，是当我不存在吗？”顾逍垂着长长的眼睫，饮了一口茶解腻，“不吃就扔了。”
“嘁。”离渊白了他一眼，大口吃了点菜。
“牛肉，吃。”顾逍又捞起一片牛肉，“你要长身体。”
“顺便一问，你不是十月过生吗？怎么成二月了。”顾逍又道。
“啊？”离渊傻了，“你怎么……”
“我能掐会算。”
茶足饭饱之后，已是月上枝头，顾逍道：“今天天色已晚，先暂且在此处住下吧，明天一早再御剑回去。”
三人就在这家街上找了家客栈订好了上房，离渊道吃撑了还睡不着，顾逍便陪着他出来走动。饭点已过，卖吃食店铺里少了许多人，但街上多了不少吃饱散步消食的人。
“进去坐坐呗？”路过惜花楼的时候，离渊一挑眉，故意道。
“你这是饱暖思淫.欲？”顾逍反问。
“不去是不是花不起钱啊？”离渊改用激将法。其实他很好奇，顾逍这个人，不管前世今生看起来都清清冷冷的，像在天山雪水里泡够了九九八十一天再捞起来的一样，自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寒气，就算是在笑，也总让人觉得有几分生冷，离渊甚至怀疑夏天待在顾逍这个人身边可以降温。虽然这一世好点了，还学会和人回嘴了，之前离渊有一次雇了一帮小鬼站在翎羽阁门口骂街，顾逍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
若别人是他这个德行，走在街上可能都要被人看不惯套个麻袋一顿痛扁，偏生顾逍生了一张十分好看的脸，一双琥珀色瞳子，长睫弯弯，朱唇贝齿，活像个冰山美人，雪山苍松。
前世，离渊给顾逍的定义就是“清高”“自以为是”。好像永远在端着什么架子一般不近人情。虽然最近相处下来，倒没有以前那般厌烦恶心他了，但还是不适应，不习惯。他们两个，一个水灵根，一个火灵根。一个性格像冰，一个像烈焰，好像天生就该站在对立面一般。
离渊路过这惜花楼的时候突然想道，顾逍这个人如此清高自持，恨不得直接在脸上写个“不近女色”四个大字一般。仔细想想，好像前世加上今生，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子，就只有他这辈子的徒弟陆秋辞一个。谈情说爱这种词语，他更是从来没跟眼前这个男子联系到一块过。
所以离渊突发奇想地便想逗逗他。想看看如果顾逍被一群美女环绕会是个怎样的场景？总不会直接拔剑相向吧？
结果，顾逍平静地道：“你敢进青楼，我就让你再也出不来。”
“你就是这么威胁你可爱乖巧的小徒弟的？”离渊怒了，当即口不择言地嚷了起来。
“可爱也便算了，乖巧？你？”顾逍皱起眉头，托着下巴，仿佛陷入思考。
“啊姓顾的你什么表情啊？我是不听话，但是你有必要一幅嫌弃的样子吗？还有，不要跟我说你没有去过青楼，连想都没有想过要去？”
“若你真的乖，来，叫声好师尊我听听。”顾逍展颜，冲他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一条绣着花的粉色手帕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搭在了顾逍的肩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乖，叫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