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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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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看到的证实了我一直在猜想着的可能性,也是我一直不敢正视的事实,我很生气,气怱儿烈如此欺骗我的感情,于是我狠狠地瞪着怱儿烈,他却闪烁着眼神,不敢直视我。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低气压了,因此气氛很僵,最后是阿德打着哈哈,“都到自己家门口,难道还站着,进去吧?老夫人还在厅里等着呢!”
这话提醒了怱儿烈,他率先进了大门,并撂下一句话,“有什么进去再说吧?”他没指谁,但我知道他这话是对我说的,好,我先给你面子,是有要说的,而且还不少,我一定会问个清楚的,有些事是我绝对无法容忍、无法让步的。
想到这里,我跟着怱儿烈的后面进了大门,接着,所有的人都进去,只剩下一些家仆们收拾着我们带回来的东西。那个大方的雅夫人还好像不知所以地紧跟上怱儿烈,去握他的手臂,却被怱儿烈甩开了,于是她很尴尬地呆立了一会儿,然后将愤恨的目光投向我,而我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但我明白她在心里把我恨透了,因为她和我一样都清楚怱儿烈这样做是由于我的存在,但对我却是丝毫也不支他的情的,只以他做戏。
走了几步,到了正厅,一个旗装女孩先行迎了出来,脸上带着羞涩的笑,“表哥,你回来了。”她的举止倒还算得体,很有分寸,但当我发现她看着怱儿烈的眼神是含情的时,我又明白她也是怱儿烈的一个爱慕者。哼,很有女人缘吗,也不怕累死?我在心底恨恨地咒着怱儿烈,烂桃花!
怱儿烈对她很和善,冲她笑了笑,“是呀,回来了!你呢,还挺好吧?”
故意的还是不自觉的,不知道这种关心最会让怀春的少女误会吗。我心里如是地想着,果然看到那个女孩,更害羞了,脸红红地冲怱儿烈笑着点头。
“娘呢?她老人家可好?”怱儿烈却象没看到似的又径自向屋里走去,我随着进入屋里,只见屋子正中有一个笑迎迎的旗装老太太,“娘!孩儿回来了,您身体一向可好?恕孩儿回来得晚了。”
“不碍事。娘身体一直都很好的,你呢,也正好赶在年前回来了,可以一起过年就行了?”老人和蔼地说着。
见到这种母子相见的场面让我十分意外,我以为怱儿烈的母亲已经死了呢,原来这个府里还有长辈的,我打算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毕竟有老人还是要尊老的吗?于是我缓和一下表情,准备给老人家请个安,谁知我刚迎上老人家的注视,老人的脸迅速变了,以一种愤恨的表情瞪视着我,怎么了,她跟我有仇吗,有必要如此对我吗?
怱儿烈一见这种情形,立刻说话了,但我看得出他没有丝毫意外的感受,“娘...她就是若儿,我带她回来了。我...我打算安排她住在清风居,您没有什么意见吧?”
听怱儿烈这么说,老太太的脸象变脸一样迅速缓和了,“当然没什么,这些事你做主就是了,怎么说是你的女人,怎么安排我会有什么意见呢。就象穆雅和秋霜,还不都是一样的。”
听到这话,怱儿烈的脸色变了,我相信我的脸色也变了,听得出老太太对我的羞辱之意,她故意的,而且她也很不简单地一眼就看出我介意的东西,但她却偏偏要提醒我,提醒我知道我在在这里的身份。我的脊背随着我的心情又挺直了,这里好像和我很背的,处处都是敌人,哼,我不介意有多少敌人,谁招惹我我都一样地对付,一起来吧,我不会认输的。
“嗯,都累了。阿德,你带路,领若儿去清风居。叶子,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怱儿烈不带任何感情地安排着,这个怱儿烈让我陌生,更让我寒心。
“是。”“是。”阿德和叶子应着声,然后阿德当先领路,叶子则担忧地看着我,她知道我的情绪快要爆炸了,“小姐。”叶子恳切地说着,我知道她不想我在这里发作,而在这个府里也只有她一个,是真心地关心我的,所以我决定为了她,暂时先忍了,于是我深呼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气愤,然后没再看任何人一眼,和叶子一起离开了正厅。
我自认已经很能习惯环境的变化了,也因为有了些心理准备,所以对新环境我几乎没有什么意见,但叶子就不同了,出于为我的不甘,她看到我们的新房子后就一直在不停地在抱怨,“小姐,怎么可以让您住这么差的房子,您看这院子全是杂草,里边又全是灰尘,一定是好久都没住过人了,这屋子太破了,也就说没有漏洞吧,怎么能住人?”
我冷漠地扫视了一眼屋子,还可以呀,简陋些、脏了些,倒也没有什么,我无所谓的,反正我也没打谱住长了,“叶子,我们一起收拾一下。我累了,想赶快歇着了。”
“小姐?”叶子奇怪地看着我,“小姐,您没事吧?”见我仍未表示什么意见,她只能接着说道,“那小姐,您歇着吧,我来收拾。”说着,她就先将一个凳子擦拭干净,让我坐。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接过她手里的抹布,四处擦了起来,叶子起初和我争抢了一会儿,但见拗不过我,就只能加紧地抢着干了起来。这时,阿德进来了,见我也在干活,有些不自在,讪讪地说到:“格...若儿小姐,府里最近人手少,倒是劳烦到您了。噢,东西我帮您都提进来了,我就不耽误您了,您慢慢收拾着。”说完,他象怕被咬着一样匆匆地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心底忽然地明了了,怱儿烈是故意的,这才是他真正的开始,虽然我不明白他如此做的原因,但我相信,他将我置于小村庄里也不是无缘无故地,所以我决定应战,用自己的力量争取自己的幸福,于是我脸色冰冷朝着阿德说,“你转告怱儿烈,他想做的已经做到了,我也都真切地感受到了他为我做的事。还有,你转告他,我要见他。”说完之后,我就没再理会阿德。
想的归想的,做的却归做的,我的身体不给我争气,经过一个晚上的哆哆嗦嗦,第二天,我不可避免地感冒了,而且还病得很厉害。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是昏昏沉沉地,迷糊间我感受到叶子的照顾还有另一个人的关心,我心里很明白,那个人是怱儿烈,可是我现在的心境不同了,我只恨自己不可以有点力气推开他,因为我觉得他的关照是以今后可以折磨我为前提的,所以我根本就不稀罕,还更加地恨他。因此因着这个信念,我很卖力地喝着苦得不能再苦的中药和抵住没有胃口的折磨,使劲地吃着叶子送的饭,终于,在几天后,我好得差不多了。
叶子是一个很乖巧的姑娘,也因为我对她的救命之恩,她对我视若仙女,所以我相信她是现在对我最关心的人,她也一定能感受到我的异样。她不说,可我知道她对我和怱儿烈之间的矛盾还是能感受到的。因为从我完全清醒后怱儿烈就再也没有来过,我明了他对我如此态度的原因,却不能原谅他如此对待我的态度所以我很努力地使自己康复,以让自己有和人谈判的本钱。
终于在叶子的精心照顾和我有心的努力之下,我算是康复了,一大早醒来,就感受身体轻松了许多,我自己穿好衣服后,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我相信我现在绝对是一个可以和任何人理论的健康人了。
正在这时,叶子进来了,端着洗漱用的东西,她推开门进来,见到我已经起身了,很惊异地赶忙过来,“小姐,您怎么起来了?您的身体行吗?”她着急地问着。
“没事了,我现在的身体完全没事了。你应该和我自己一样清楚我的身体状况,不是吗?”我镇定地说,同时话里带了些暗语,因为由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知道叶子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更可能由于做过人家丫头的关系,她很会察言观色,相信她的忠心,所以我更乐得有一个如此伶俐的丫头,省了许多多余的话。
果然,她一点就透,明了我意思后,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小姐是有什么打算吗?”
我先是笑了笑,然后很严肃地说:“是的。我知道什么对我是最好的,却不能确定什么对你会是最好的,所以我觉得在事前有跟你商量的必要。”
“小姐,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叶子一听我的话,立马委屈地要哭了,“我以为您了解叶子对您的心呢?叶子知道您心地善良,不会把救了叶子当成什么大事,但对叶子来说,您是我的大恩人,就算要叶子为您去死,叶子都会毫不犹豫。所以还说什么商量,无论您有什么打算,叶子都一句不问地跟着你。”说着,她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一见叶子如此,我不但被感动了,心里还伤得很,一个和我相处只有几日的小女孩,都可与我如此真心以待,为什么我都已经托付终身的人,却要如此地伤我,“叶子,你别这样,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也说我救了你,我救你就是想要你生活地好,如果跟着我会让你受苦,我倒宁愿给你安排另一种生活。”
“不!只要可以跟着小姐,就是叶子最好的生活。”小丫头坚定地说着,说得我心里都不复肯定我的决定了。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带你走。”叶子有惊异,却真的一句也没有问。
我们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可谁知走到门口,却发现院子有人守卫,是曾经跟随着怱儿烈的那些近身侍卫,他们见我出来,对我很客气,但却是绝对不让我出去的。
“为什么?”我很生气地质问着他们,“我要出去!”
“爷说过,您不能出去,否则...可能会伤害到您身边的人。”说着,他还用眼瞟了一下叶子。
“卑鄙!”我气愤地说着,我知道怱儿烈在拿叶子威胁我,而我猜到他跟我之间一定有一些我所不知的仇恨在里面,所以我不敢赌他是否会真的那么做,但我也打定了主意要见他,不会放弃,所以我强压心头的火,“那你跟他说,我要见他,否则他再见到的会是我的尸体。”我最后赌一把他对我生死的关注,说完,我绝决地转身回了屋子里。
叶子急急地跟着进屋,“小姐,您说的不是真的吧?”
“我要见他,当然是真,因为我有话要问他,更有条件要和他讲。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吃任何东西,直到他来见我。”说完,我缓和了一下脸色,又对叶子说,“叶子,这是我唯一可以见他的机会,至于死,我没有打算。”见她还是一脸担忧,我笑了笑,“相信我,我不会死的。还有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责任,在我没替你找到一个可以将你托付的人时,我不会甩手不理的。嗯?”
听我这么说,叶子有些放心,但还有些欲言又止,我不想再听她的话,而且我的决定也是不容动摇的,于是我冲她安慰地笑笑并点头,打消她再劝我的念头。
接下来,从这一刻开始,送入清风居的食物都被原封退了回去,中饭加晚饭两顿了,而怱儿烈还是没有出现,我有些动摇,为我对怱儿烈影响的力量而感到不自信了,再加上叶子,她非要跟我一起绝食,于是更使我不能确定于我计划的成功了,更因不想害了她,所以想来想去只是导致肚子里更加地饿,也因为饿怎么也睡不着,只好一个人开着窗子看着外面的星空。
看着同样的星空,但它之下却已是物是人非了,想当日我情之所至的全身心的付出,对应今日被人的冷淡对待,我自嘲地笑了笑,过后却有些讶异,自己在这种情形之下竟然还能笑出来。
忽然感受到身后一双手臂的拥紧,我先是惊慌,但接着入鼻的熟悉的气味让我又镇定了下来,你终于来了,我总算没输掉我最后的赌注。怱儿烈从身后拥住我的腰,紧紧地抱着,而他的头则重重地压入我的颈窝,他重重地呼吸着,我甚至可以由他的呼吸中感受到他无处宣泄的痛苦。但,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痛苦,这都不是你错待我的理由,我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去解除你的痛苦,但我不要成为你泄恨的对象,一想及这里,我全身都变得僵硬了,而怱儿烈一定也感觉到了,因为他僵了一下之后松开了我。
我回转身,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他:“为什么?”
他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为什么。”
我嘲弄地一笑:“没有为什么?哼...你将我安置在这个地方,不理不问,你竟然说没有为什么?好,你不想说我可以不问,但我要离开,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恢复自由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不是你给我安排的生活。”
“不可能。你不能离开这里。”怱儿烈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了我。
“为什么?”我无法再保持我镇定的情绪,“是因为我阿玛吗?我没有猜错对吗?我不知道你和我阿玛之间有什么,其实多少我也猜到了一点,但我不想管,因为那跟我没有关系。因为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根本没有权利如此对我!”
“不可能!我不会再说第三遍这句话。你要提你阿玛,我们就提,你阿玛已经将你给我,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人了。”
“哈!笑话,你的人,你有没有搞错,我是我自己的,我不是任何人的。”说完,我就一扭身要绕开他出去,但怱儿烈猛地拉住我,将我搂在他的怀里,他的唇也吻上了我的,这个吻是猛烈地,充满了占有性的,象是在宣称他对我的所有权。我拼命地挣扎着,我不要被人如此对待,除非他爱我,否则无权对我这样,但我和他的力量实在差距太大,怎么样也无法推开他,最后无计可施的我咬向他的嘴,血腥味立刻溢满了我的嘴。
受伤的他放开了我,将我推开,并恨恨地看着我,而我也不示弱地恨恨地看着他。
“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他狠狠地宣誓着,“这一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说完,他绝情地转身而去。
“不是!永远都不是!”我失控地喊着,看着怱儿烈的背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为感情的付出得不到同等的回报,也为感情路上的无望。
从这次见面后,怱儿烈明了我要逃的心,所以对我的防卫更加严密了,使我更加没有机会,但我心中要离开的念头从来就没有断过。为了表明我的态度,做为一种无声的抗议,我对除了叶子外的所有的人,都进行着一种冷漠的对待,以宣泄我心中的不满,特别是对怱儿烈。